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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渣攻火葬场了吗?(54)

作者: 闻三一 阅读记录

他就像是钟婉宁种过的罂粟花,最艳丽的颜色也最诱人,却会将所有靠近他的人都带入深渊。

他等着这些人像一盘烟花,炸响在夜空的那一刻。

“山中即将无主,接下来,就看殿下得了。“闻清澄俯下身,凑到梁缚脸颊旁边,吐出的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梨木香,”东宫能夺下来,还怕夺不来东宫的人吗?”

第49章 陷落05

待太子一行前往麟州之前, 关于殷家一案,皇上那边终于发了话,首先是免了梁珏的罪,理由是眚灾肆赦, 但没有立即允准梁珏对于免除闻清澄奴籍的请求, 直说一切都等从麟州回来再说。

领了命, 梁珏自知有这个结果已算皇上格外开恩,偶尔听说一众大皇子党得知此事后气得跳脚,心中不由暗自冷笑, 觉得这次多亏了小伴读, 自己在朝中打赢了一场漂亮仗。

回了东宫不禁看着闻清澄心生欢喜,其间谭沂求见数次梁珏愣是没让他踏进东宫一步。

“殿下这是为何?”闻清澄明知故问, 勾着手对扯梁珏衣领。

“无关人等, 为何要见?”梁珏不以为意道,又去揉捏闻清澄唇瓣,“更何况孤这不是有你吗?”

闻清澄勾了勾唇角,轻笑了一声:“那若是我哪天不见了呢?”

“怎么会不见?”梁珏只当他无事说笑,“而且,你怎么舍得离开东宫, 离开孤?”

闻清澄不再说话, 回手塞了一个葡萄进梁珏口中,然后见金鸡过来, 借机去跟它玩了,把梁珏晾在了一边。

竟感到有些吃瘪的梁珏只好无奈的笑笑, 摇了摇头, 任由小伴读自己玩去了。

麟州虽距离京城不算远, 大概只需不到半月的车程。可时值秋日, 一行人马刚上路没两天,便迎来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这一路多是山路,马车在泥泞的道上并不好走,再精悍的马匹也走得歪歪扭扭,一脚深一脚浅,将车上的人晃得七扭八歪。

在第三次发生车队里有马匹因为路滑而差点引起翻车之后,梁珏终于下令就近找地方住下,等天气好些了再赶路。

梁珏不让人扶,率先利落地跳下马车,接过旁边小厮递过来的伞,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个不大的镇子,据前方探路的侍卫回来说,镇上有家客栈还算干净,一行人可以去那里落脚。

他不作声,只点了下头,随行的一众人等便去安排了。

“好大的雨。”

梁珏回过头,看见闻清澄不知为何没从车上下来,坐在车边,双手环抱住膝盖,仰头看着天上不断掉落的雨滴似乎是在发呆。

他面容精致又小巧,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整个人会自然散发出一种令人怜惜的气质,尤其这会,乌黑的睫毛上都挂着雨珠,他时不时地擦擦眼睛,像是美人拭泪,我见犹怜。

不像梁珏一下车就有人过来递伞,闻清澄现在虽今非昔比,身份已比从前金贵许多,但仍无法得到主子的待遇,这会半个人都淋在了雨里,不一会儿功夫衣裳就都湿了,缩在那里抱成一团。

从梁珏的角度看去,莫名就想起了小时候潼贵妃身边养着的一只小猫,雪白的皮毛,性格十分温顺,它讨厌洗澡,明明不喜欢水,更不喜欢被揉来揉去,却弱小无助,可怜巴巴地没法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等着一切的结束。

“阿嚏——”闻清澄突然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抬起手背去擦脸上的水。

这个动作就更像小猫了。梁珏看着他,甚至觉得接下来闻清澄就该伸出舌头来舔舔爪子。

“殿下为何这么看我?”闻清澄一说话,竟哈出口热气来,白色的雾气氤氲而上,很快就融在了雨滴里。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会天气已经不算暖了,闻清澄身上还穿着单衣。

——明知要出来还穿这么少,这会打喷嚏怪谁!

“给,穿上。”梁珏解下身上那件鹿皮大氅扔了过去,“路上着了凉可没人等你。”

他不大会关心人,因为从小到大得到的关心屈指可数,尤其潼贵妃薨逝后,梁珏更是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或者换句话说,他很长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尽管一直有人服侍,但他习惯了自己待着,把所有人都拦在外面,即使都已及冠,不像其他皇子身边早已有几房妻妾,梁珏始终就还是一个人。

——这么多年,他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这次出来,他从来都只有一个人的马车上居然多了一个人。

闻清澄乖巧,不多事,更不多话,就只在旁边安静地坐着,甚至有时反而是梁珏先开口说了什么,他才会回一两句,从不逾矩。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梁珏一路上都没有感到丝毫不适,不仅如此,他似乎还有点喜欢此番相处,令他莫名心安。

随着马车一路滚滚向前,梁珏竟有种希望时间就此延续下去的冲动——一驾马车,两个人,走一段长长的没有尽头的路。

“殿下这样不冷吗?”闻清澄接过大氅,却没立即披上,看着手里的衣裳,又看看脱下大氅只穿着件单衣的梁珏,似是在犹豫该不该穿。

这次梁珏直接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夺过大氅,胡乱将闻清澄包在了里面,然后三两下把领口的带子系上了。

衣裳很大,裹得闻清澄只能把脑袋露在外面,跟小猫洗过澡后包在绒毯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可闻清澄却瘪了下嘴,看着梁珏,眼圈不知道为什么就红了,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从大氅里探出条胳膊。

梁珏以为他要去解大氅,大手一挥,按在他肩上,命令道:“不准脱!”

闻清澄委屈巴巴地低头,也不吭声,然后折腾了半天,才从方才梁珏系上的大氅带子里拽出了自己的一撮头发……

远远地,阿泽刚刚去客栈安排好住宿,一抬头就看见他家殿下正在马车边上环抱着公子,两人头凑得很近,也不知在讲什么。

“殿下可真是好男人啊!”阿泽不禁感叹。

“那也得看对谁。”老穆语焉不详地说着,他清点完行装就过来找阿泽,默不作声地将一条很厚的毛毯披在了他身上,“他从前可不这样。”

“嗯?这是什么?”阿泽忽地觉得肩膀一沉,结果扭头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老穆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把这块毯子披在我身上,这是我打算放在地上的!”

一行热热闹闹地鱼贯进了客栈。安全起见,梁珏换了便装,但仍被众人围在中间,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啊——放开我!求、求求你们……”门外一声凄厉又沙哑的喊叫突兀地打破了周围平静。

众人循声望去,三个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人,那人面上戴着帷帽,看不清脸,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什么东西,死活不让人拿走。

“大爷们没酒钱了,借你东西一用,你乖乖给我们,哥几个保证绝对不动你!”说话间几个人直接硬抢,动作蛮横,最后竟将人拖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