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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渣攻火葬场了吗?(57)

作者: 闻三一 阅读记录

但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完全改变了皇上模棱两可的态度,坚定地推举了梁珏为太子。

大酲有个藩属国名为曼罗,地处大酲西南,每年会向大酲进宫绢布和马匹,以求大酲庇护。

两国常年以来都相安无事。

可曼罗近几年出了个很有野心的国王,上位之后就三番五次冒犯大酲边境,使得边境百姓不得安宁,甚至还一度有了进犯内陆的野心。

于是曼罗逐渐成了皇上的一块心病。

一日上朝,皇上询问群臣该何以处理曼罗叛乱一事,满朝文武唯唯诺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生怕如果采取强有力的武力压制,曼罗会向大酲发动更猛烈的进攻,从而两国交战,大酲不得安宁。

就在皇上一筹莫展之时,只有十六岁,当时只是个小皇子的梁珏站了出来,当着所有人面推举了出了一个人——

那个人叫楚牧野,当时只是个从六品的百夫长。但梁珏曾偶然看过他带兵操练的样子,认定他颇有军事才能,于是向皇上大力推举此人为先锋大将,并且亲自设计了一套方案,指出一条罕有人知但非常有效的行军通道,可让楚牧野带兵直指曼罗京都,收复藩属。

于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的皇上听取了梁珏建议,任楚牧野为镇远大将军,三月后,这支队伍一举歼灭了边境的曼罗军队,占领曼罗京城,大酲军大获全胜,彻底解决了皇上的心头大患。

为了奖赏,皇上下令,破格提拔了楚牧野常年驻守曼罗边关,近年来边境太平,再无来犯。

而经由此次,皇上对梁珏的态度一下子好了许多,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考虑到他小小年纪母妃薨逝,更重要的方面则是对他本身用兵能力以及看人眼光的由衷赞赏。

不久之后,不仅像对待他三个哥哥一样,皇上毫不吝啬地加封了十六岁的梁珏为亲王,更是给他赏了大酲最肥沃富庶的几块封地,其他物品的赏赐更是不在话下。

也就是这个时期,檀朔辛盯上了梁珏,在朝野中绝大多数人都支持大皇子梁缚的情况下,他开始私下有意拉拢梁珏。

中秋宫宴上,檀朔辛买通了礼部一个排列座次的官员,很有心机地坐在了离梁珏不远的地方,而更有心机的是,他带上了儿子谭沂。

谭沂那时还比梁珏小一岁,在强硬父亲的教导下,他的性格非常软弱,都十几岁了还常常遇事没有自己主意,凡事都要问过父亲的意见。

于是当父亲说让他去给梁珏敬杯酒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去了。

檀朔辛当然不傻,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梁珏长到十六岁,在普通皇子之中,这个年纪还没有娶王妃就只剩下了他一个。无论当今圣上还是先皇到了这个年纪都早已成亲。

这当然不正常。

而就檀朔辛私下了解,这个二皇子梁珏不光一直在娶妃的事情上不松口,甚至在他宫中连个陪床的丫头也没有。

而那时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谭沂已经出落成一个白净清秀的少年。于是老奸巨猾的檀朔辛竟打起了自己儿子的主意,决定让谭沂当诱饵,接近那个他看好的,未来很有可能执掌东宫的二皇子梁珏。

只要这事成了,日后檀家的荣华富贵必是水到渠成。

于是那年的中秋宴上,初尝丧母之痛的孤僻少年梁珏遇上了那个主动接近他,愿意同他聊天,听他说话的谭沂。

深夜午时,回忆完这段往事之后的梁珏彻夜难眠,他很久都没有心情像现在这样烦乱过了,心口仿佛揣着一团纠结在一起的麻线,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来。

于是他披了衣裳,想出去走走。

但他刚一推门,就看见门边居然坐着一个人——

闻清澄还是穿着白天的那件单衣,就像今天在马车边坐着那样,双手抱在膝上,微垂着头,呼吸平稳又安静,整个身子缩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这里睡着多久了。

第51章 陷落07

“醒醒。”梁珏蹲下身去拍了拍他, 在黑暗里带着些许颗粒感的声音压得很低,隔着暗夜薄薄的凉意,很快就被吞没在了寂静的夜里,像是海浪轻打了一下礁石, 又无声退去。

大概是白天赶路累了, 即使用这么不舒服的姿势睡着, 闻清澄都没有醒,只轻哼了几声,脑袋就偏到了另一个方向, 然后没了动静。

而那个角度不偏不倚, 刚好将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了旁边的梁珏身上。

他们虽然在很多次享受鱼水之欢时都曾无限靠近和亲昵,但其实隔着身份和地位的尊卑, 他们对彼此来说其实都更像是陌生的熟客。

闻清澄对梁珏表现出的多是听命和服从, 而梁珏对闻清澄则是指使和命令。

两人极少像现在这样,如此没有嫌隙与隔阂地贴在一起,连呼吸都相互纠缠。

梁珏感到闻清澄压过来的重量,有一瞬的僵硬,但看到他睡着时的样子,又下意识勾了勾唇——瘦瘦小小的身子睡着的时候更像只猫咪, 毫无防备地把整个人都靠着他, 就好像对他无条件地信赖。

在那个瞬间,梁珏心里很奇怪地产生了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

他没再尝试去叫醒闻清澄, 而是侧着身子,小心地坐了下去, 背靠着身后的房门, 向来嫌这脏嫌那不干净的太子殿下就那么坐在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的客栈地上。

而这么做的唯一原因, 是因为他的小伴读睡在这里。

可两个人并排坐着, 以这个姿势靠在一起实在不大舒服。梁珏犹豫了下,把手伸过去,将闻清澄搂进了怀里。

他动作不大,但周围没有点灯,他看不清,手指还是碰到了闻清澄脖子。

大概是感到了突如其来的凉意,闻清澄醒了,他直起身,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像在醒神儿,那样子仿佛深夜出来觅食的猫咪,眸子里融进了冰凌,明亮而纯净,却在看清身边人是梁珏后又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柔情。

“殿下怎么出来了?”他说话的时候完全用的是气音,仿佛一股暖流,混杂着他身上那股甜淡的梨木香,在四周流动起来,带着足以抚慰任何心灵的温柔能力,“睡不着吗?”

那个样子实在太温顺又太善解人意,梁珏忍不住对着那张小猫一样的脸无声地笑了下,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头枕在后面的门上:“孤在想以前的事情。”

他很少表达自己,平时总是坚硬得像块石头,让别人很难看透他的内心,他习惯冷着脸,惜字如金,甚至对楚齐和梁琛也很难聊到自己真实的感受。

但不知为何,这会他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与其他不同。

——他眼里那么干净,干净到只容得下梁珏一个人。

任何人见了闻清澄,都不会否认他对梁珏的忠诚,无论这份忠诚代表的是怎样的情感,他都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上一次像这样,已经是很久之前了。”梁珏开口的时候,好像声音又变得沙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