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渣攻火葬场了吗?(63)
如果昨夜老穆当值,他的房间就在伙房旁边,那么他没看到闻清澄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回殿下的话。”老穆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面对梁珏这种难伺候的主子从来也是不卑不亢,无形中给他的话语平添了几分说服力,“昨夜并无任何异常,只看见闻公子约摸四更天的时候去了趟伙房。”
这说辞同阿泽的一样。
“然后呢!你看到他做什么了?”梁琛又问。
“他同阿泽说了几句话,然后没过多久就回房了。”
于是梁珏干脆叫了楼下伙房里的伙计,他吓得两股战战,说的确今早伙房昨天剩的馒头都没了。
“好了都下去吧。”梁珏挥手示意老穆和阿泽。
阿泽还是忧心忡忡,深深地看了老穆一眼,但老穆就像没看见,退出门去之前连头都没抬一下。
闻清澄知道这是老穆怕他们二人对视会让梁琛他们看出破绽。
因为闻清澄在伙房待了那么久,老穆也一定都看到了,但方才竟斗胆在太子和八皇子面前愣是替他都瞒下来了!
——不愧是全东宫最可靠的男人!
这时闻清澄才感到自己背脊的汗都把衣衫浸湿了,两只手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快要能滴出水来。
“那这也不能说明他,”梁琛指着闻清澄,“没有对这块帕子动手脚!”
“嗯。”梁珏简短地应道,但很快就又接了一句,“但也不能说明他动了手脚。而且——”他顿了下,语速很快地说道,“退一步说,即使这块帕子没有被动过,也只能说明梁缚有一块染了闻清澄血迹的手帕,这本身也不能表明闻清澄同他有任何关系。”
然后他随手将帕子撇在了桌上,对梁琛道:“孤以后不想再看到这种捕风捉影的东西了,身为皇子,孤劝你也少凑这个热闹!”
无话可说的梁琛一把拿起帕子,他其实有诸多不明,一是那么多血迹是怎么能够被洗得干干净净的,二是想不通梁缚为何能与这个伴读扯上关系。
他不像梁珏会这么轻易就相信闻清澄的鬼话,但这件事大概只有等回了宫里才能仔细去查了。
这个小伴读绝对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单纯!
“请殿下恕罪。”等梁琛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了闻清澄和梁珏,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听得出来带着哭腔,似乎还有些抽噎,“是我考虑不周,才惹得你们兄弟不和。”
但下一刻,他竟撞进了宽厚而结实的男人怀里。梁珏这么冷酷的一个人,胸膛里竟是暖的。
“昨天叫你多吃点非不愿意,居然大半夜自己去啃干馒头。”
闻清澄刚准备好一大段装可怜的话都没用上,闭上眼睛,渐渐放松下来,轻轻靠了上去,闷着声音说:“是昨天殿下……太厉害了,所以才、才会饿。”
“那你这会有没有吃饱?”
“嗯……”闻清澄抬起浓密的睫毛看着他,仿佛泛着波光的双眼里满是对眼前人的柔情蜜意,“有点饿……”
梁珏忍不住去掐了把他的脸蛋,玉扳指立即在他白嫩的皮肤上留了道红印。
但闻清澄没有躲,而是蓦地扭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属猫的你。”梁珏阴沉了大半天的脸终于笑了起来,顺手捏捏他下巴,“这会不下雨了,陪孤出去走走吧。”
其实周围也没什么可逛的,只有一片林子,下过雨的地上还坑坑洼洼的。
闻清澄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还有几下差点滑倒,得亏梁珏离他近,及时扶住了他。
“殿下不想问我什么吗?”
闻清澄冰雪聪明的一个人,知道若非如此,梁珏没必要非带他在这种荒郊野岭踩泥玩,美其名曰是散步,其实只是为了避人耳目想要审问他罢了。
梁珏没有否认,他领教过这个伴读的机智,也知道他很敏锐,既然已经被猜出本意,也没什么瞒的必要,就索性单刀直入地问:“你和大殿下是什么关系?”
“上舍同窗。”闻清澄答得非常迅速,一边握着梁珏的胳膊,然后抿了下唇,有点委屈道,“所以殿下还是在怀疑我。”
梁珏没有否认,但他不知为什么也不想承认,便只道:“东西怎么会在他那里?”
“殿下好生没有道理。”闻清澄推开梁珏,竟像是有些恼了,“那可是殿下的帕子,怎么倒问起我来了?别说我那会连能不能保住小命都不知道,就算是见过那帕子也是殿下的,殿下不好好收着,我怎么知道。”
——哟?小伴读居然跟他生气了!
说完闻清澄就往林子里快走了两步,像是要丢开梁珏。
“等会,走那么快干嘛!”梁珏快走了两步追上闻清澄。
闻清澄回头瞥了一眼,就这一眼竟蓦然觉得梁珏这个样子有点像金鸡,大概是几日不见想那只小没良心的了吧——哼,这一人一狗,都是来跟他对着干的。
就在这时,他余光远远瞟见了一个人,唇上的红痣若隐若现,正躲在一棵树后面抻着脖子往这边瞧。
“殿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闻清澄停下脚步,又主动过去拉住梁珏的手,咬着嘴唇说。
他都不用正眼去瞧就知道远处那个人此时的表情一定不太好,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当谭沂看到那两只手跟用了胶水一样黏在一起的瞬间,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大概比这林子里的任何一棵树看上去都要更加苍翠。
——绿,惨绿。
第55章 意乱01
谭沂被梁琛派人送上了回京城的马车, 虽然临走的时候他仍不死心,拉着梁琛一遍遍问太子有没有留什么话给他。
看着那张殷切期盼的脸,梁琛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太子非但连提都没提他一句,而且现在一门心思都在他那个小伴读身上, 根本就不会再瞧他一眼。
“小沂你安心回去养病, 剩下的事就先别惦记了。”
这话梁琛已经尽量说得含蓄, 但谭沂一听就红了眼眶——他亲眼目睹闻清澄和梁珏两人在一起,简直能说得上一句如胶似漆,知道现在只凭自己, 眼下根本没有办法再对付闻清澄, 只能先回京城见到梁奚再说。
谁知他的马车刚到六公主府门口,就见梁奚匆匆忙忙地迎了出来:“小沂你总算回来了, 你爹那边不知道怎么知道你去麟州找太子的事了, 说让我见到你就让你赶紧回家!”
这一路上谭沂想了很多,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和太子之间的隔阂说到底其实就是那个闻清澄。当初如果不是自己父亲非逼着他和太子分开,现在怎么可能还有那个伴读什么事!
所以现在只要想办法把那个伴读从太子身边赶走,太子一定就会对他旧情复燃。
可他自己之前的那么绞尽脑汁找出的铁证,居然轻易就被那个伴读破解了,看来那个闻清澄真的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应付的对手, 也难怪能将那么精明的太子骗得团团转。
“你打算怎么办?你爹那边看起来急得要命, 我是糊弄不过去了!”梁奚见谭沂没什么反应就急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