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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不须啼(38)+番外

一看情形,她明白了,偷骑别人的马,被抓个正着!

卫大妞赶紧跑过来给阿宝撑腰,还没开口呢,就直直立在原地。

陆仲豫看新来姑娘盯住裴观,好脾气的冲她笑了一下。大妞方才还对裴观发怔,被陆仲豫一笑,臊得她满面通红。

阿宝竟还扭脸问她:“你晒着了?”

也不像啊,戴着帏帽呢。

大妞一时窘迫,她拉住阿宝:“快走罢,要开宴了。”

“不送一送?”陆仲豫笑问裴观。

裴观当然要送,怕她再遇上齐王的小舅子。

陆仲豫举步就要跟上,被裴观伸出扇子一挡:“不可放浪。”这人方才笑得跟朵迎春花似的,他都看见了。

阿宝和大妞在前面走,裴观和陆仲豫隔几步跟着。

大妞低声问:“那人是谁啊?”

“是裴三夫人的儿子。”

“不是那个,是,是笑的那一个。”大妞吞吞吐吐,不笑的那个生得可真俊,可笑的那一个……

阿宝摇头:“那我不知道,他的马也就还行。”

大妞简直要气死,想拧阿宝一下吧,又怕让后头的人看见:“谁问你马了!”

阿宝看看她的脸,明白了,她跟戥子得了一个毛病。

“那要不要替你问问?”

“别!”大妞咽了口唾沫,阿宝可真敢啊,她怎么胆这么大!

“那行,不问就不问。”

“别~”大妞扯扯阿宝的袖子,不问,她又心头牵挂。

“那到底问不问?”阿宝翻翻眼睛,戥子喜欢宋大卫二的时候,就是这个样,扭扭捏捏吱吱唔唔。

说起话来还尽学蚊子哼哼。

“咱们慢慢走,好不好?”大妞不敢搭话,可她希望那人多送她一程。

两人越走越慢,头也挨着头不住说话。

裴观跟着走了一程:“她们会不会是迷路了?”

陆仲豫简直无言以对:“你……你究竟是聪明在哪儿了?”怎么得的探花?殿试时是不是就图他好看了?

“不是?”

“自然不是!你这,不解风情!”

其实两人还真是迷路了。

绕了两圈,每顶帐蓬瞧着都差不多,她们找不着卫夫人在哪顶帐中。

“我去跟他们说咱们迷路了罢。”

“不行!”大妞咬牙摇头,绝不能让那个人知道她们俩故意绕路,那多丢脸啊!绝对不行!

陆仲豫已经瞧出来她俩在绕路,还以为是阿宝在绕,为了能跟裴观搭上话。

他善解人意,抬脚上前:“咱们歇一歇?”

大妞立刻点头:“好好,歇一歇。”先高声又低声,脸蛋红彤彤。

四人到树荫下乘凉。

裴观此时才道:“还未恭喜林姑娘,林大人提官的事。”

“你不是恭喜过了嘛,还送我阿兄那么些好东西。”她眼馋坏了,可表哥说这是要拿出去的,让她别瞎动。

她竟真喜欢这些。

陆仲豫退出谈话,假装在一边看风景。大妞也退两步,往陆仲豫那边靠近,低身假装在摘野花。

阿宝说着说着,叹口气,以后分开住,就不能时常见着红姨了。

“怎么?”裴观问。

“我在烦一桩解决不了的事。”

“什么样的事?”

阿宝觑他一眼:“你是不是很聪明?”红姨说的,探花就是皇帝面前考试的第三名,差不多是全天下第三聪明人。

虽比不上第一第二聪明人,那也是很聪明的人。

“不敢当,也不是这么算的。”

“我这回是真夸你。”怎么连夸都要推辞,有人夸她,她乐还来不及。

阿宝想了想:“如果有一家人,就是说原来他们是住在一起的,现在要分开,可是又不想分开,要怎么办?”

裴观一听就明白了,林韩两家要分府。

林家住在保康坊,那边多是富户花园,这些日子也挤进许多新贵。地价本就贵,以韩征的积蓄,就算他行军之时得了些钱财,那也买不起林家隔壁的园子。

他随手折来一根树枝,递给阿宝:“你家中宅院如何分布,画出我看一看。”

“我可没有说是我家啊。”阿宝不承认。

“好,那请林姑娘将那家人宅院如何分布画给我看?”

阿宝捏着树枝画了出来。

三进的宅子,中间有个小花园,两边是排屋。

裴观接过她手中枝条,将这院子分成一大一小两个独院:“在此处重开府门,中间的院墙想砌实就砌实,不想砌实就加道门。外头看是两家,打开门又能走动。”

阿宝眼睛一亮:“裴老六!你可真是天下第三聪明人!”

第26章 赛马

嫁娶不须啼

怀愫

裴观听见她这称呼, 觉着有哪儿不对。

状元第一,榜眼第二,探花自然是第三。

可天下第三聪明人, 听上去像是嘲讽。

再看她双目湛然的神, 一脸真心实意,又没法让她不这么叫。

阿宝把这办法牢牢记在心里, 回去她就告诉红姨!

她还拿着树枝继续画, 左边院子全隔出去, 开个大门, 得添上门房,再砌个厨房, 方便两边各自出入待客。

靠围墙最近的花厅清出来,摆上八仙桌,小门一开,以后每餐饭都还能一块儿吃, 她还能天天都看见红姨!

宅子那么大, 本就没住满,隔道墙也还是一家人。

阿宝乐开了花,越想越觉得这是天下最好的办法。

她仰起脸来,眼睛眉毛都在笑:“裴六, 你想我怎么谢你呀?”

裴观看她浑身上下都透着高兴, 也跟着眉间一松:“举手之劳,不必谢我。”

这其实是富贵人家分家用的办法,裴观料想她没见过,这才觉得是难事一桩。

阿宝摇头, 认真道:“对你可能是小事, 但这事我烦恼了许多天, 当然要好好谢你!”

红姨的钱买不起好宅院,表哥死又不肯跟爹借钱,四邻左右还没有空屋,阿宝每天在心里绕几个来回。

这些天她连羊肉都不敢碰了,就怕吃了上火,菊花凉茶天天都在喝,舌头尖还是发红。

这下好了,夜里都能睡得舒心了。

裴观确实不用她谢:“我没什么想要你谢的。”

阿宝拧起眉毛,这人古里古怪,既然他不选,那怎么谢就看她自己:“那我知道了,我看着谢,你看着收罢。”

“也好。”裴观想起母亲对她的评价,说她“是个爽利人”,确实如此。

于是他问:“你们是不是迷路了?”

阿宝嘴巴一抿,飞快看了眼大妞,大妞已经跟陆仲豫搭上话,手里还摘了一把野花,正低头跟他说些什么。

她大方承认:“嗯,我们迷路了。”

裴观拿过木枝:“帐蓬是这样分的。”

贵人们在最高处,掀开帐帘就能看见赛马的草场。官眷们在右,官员们在左。

“方才围住你那几个,是齐王的姻亲。”想了想还是得告诉她,也得告诉韩征,“不是善类。”

不是善类这四个字,对这几人已经很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