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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神明后……(34)+番外

——居然眼睁睁看着凶手杀人!

——居然没能及时阻止!

竹本警官为这桩发生在眼前的残酷案件震惊之余,还十分痛苦和内疚。

也因此,他对做出此等恶行的高桥先生万分痛恨起来,当即上前一步,就要将高桥先生逮捕归案。

可奇怪的是,高桥先生就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完全看不到他一样,自顾自地又拿起一个烧水壶,照着地上已经气绝的高桥太太再次狠狠砸了下去!

砰!砰!砰!

血花四溅,铁制烧水壶砸在人脑袋上的沉闷声响,一下一下地在夜色中回荡。

竹本警官猝不及防,没能阻止。

只因他实在没能想到,自己已经都站在这里了,高桥先生居然还不停止恶行,反而变本加厉,一时勃然大怒,就要上前呵斥……

结果,再次被匆匆赶来的高桥裕二给从旁拦了下来:“警官先生,唉……您怎么这么冲动……唉,唉,怎么这么冲动呢!”

他唉声叹气地埋怨着。

竹本英明警官一时气笑了,脸色极难看地讽刺起来:“你父亲杀你母亲,你不赶快过来阻止,反要拦着我,说我冲动?你就是这样为人子的吗?”

“不,不,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

高桥裕二被说得又要哭了,忙哽咽着,匆匆解释说:“我不是指责您,实在是这件事……这件事……是没法儿阻止的。所以,不如不打断,将其看个完整。只是……今晚有些奇怪,为什么您明明将其打断了,却还在继续呢?”

他越说越小声,到了最后,简直是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了。

竹本警官恼怒起来:“你到底在嘀嘀咕咕什么呀!放开,我要先去抓凶手。”

“我不是不放开您,只是凶手,您根本就没办法……不是……唉,算了,还是您自己来看吧!”

高桥裕二终于让开了挡在前头的身子。

竹本警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抓人,结果却当场愣住了。

因为他吃惊地发现: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客厅中惨死的高桥太太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二) 梦魇

——这,这是怎么回事?

——五分钟,不,两分钟前,我明明看到尸体还在那啊!

竹本警官震惊地盯着地面,整个人呆住了。

“唉,唉!”高桥裕二又在旁边唉声叹气地抹起了眼泪:“就是这样的呀,警官先生,事情就是这样的呀。”

——什么叫就是这样的呀!

——怎么能就是这样啊?

——对了!

——还有凶手!

竹本警官想到这里,立刻抬头去找高桥先生的踪迹。

索性高桥先生那边,倒是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他仍然留在客厅中。

可是……

直到现在,这位高桥先生似乎都没能看到竹本警官和高桥裕二,对半夜闯进家里来的两人完全视若无睹。

尸体明明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可高桥先生仍然一脸狰狞地拎着那个铁制的烧水壶,一下一下地用力砸在地上,继续着他的残暴恶行。

该如何来描述这离奇的场景呢?

白惨惨的日光灯下,能清楚地看到高桥先生此时此刻残忍的面部表情——他肥胖臃肿的脸上,杂乱的两条眉毛,像大虫子一样扭曲着;矮塌塌的鼻子像野兽一般,不停地喘着粗气;如同醉酒之后,布满了红血丝的浑浊小眼睛里,流露出了极端险恶、贪婪的恶心笑意,比起像人,倒更像是个劣等的地狱恶魔了。

而这个恶魔,正上演着一出哑剧。

他先拿烧水壶朝地面一通猛砸,接着,突然停下动作,弯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在快触及地面的地方,凭空放了一会儿……

竹本警官费解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他想起尸体消失前所在的位置后,才意识到……高桥先生这样的举动,应该是在查探高桥太太还有没有鼻息。

——确定没有气息了。

高桥先生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一下,察觉到四周没人后,丑恶的脸上立时流露出了一丝窃喜,他用脏污的大手捂着嘴笑,像老鼠偷到了奶酪一样。

这场面诡异极了。

因为室内并非没有别人,距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竹本警官目瞪口呆,和高桥裕二一起,宛如观众一般地沉默站立,无声地观看着。

“我,我已经连续一周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面对着如此匪夷所思的景象,高桥裕二终于再次低低开口。

“之前报警的时候,我讲的其实全是真的。”

少年惨白着一张脸,喃喃地惨笑说:“我父亲杀了我母亲。近一段时间里,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相同的一幕,先是殴打,然后是……我父亲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杀死我的母亲,下毒、用刀砍、用枕头闷死,甚至还有用火烧……今天似乎更残忍一些,居然用烧水壶将母亲活活砸死。”

竹本警官惊疑不定地听着。

少年的语气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挣扎:“您刚刚也看到了吧,这是多么可怕啊!但更可怕的是,这一切的一切,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就又会变回原样!我的父亲会忘记,我被杀死的母亲,会重新回到人间。但这并不代表是什么幸运的事情,因为等到下一个晚上,母亲又会在我的注视下,被父亲杀死……一遍,一遍,又一遍!”

——警官先生!

——我已经记不清经历过多少次母亲被父亲残忍杀死的场面了!

竹本警官听得呆住了。

他想着少年的话,却怎么都想不出世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可怕的循环?

“接下来,还没完……”

少年崩溃又哽咽地说。

属于高桥先生一个人的独角戏,再次拉开帷幕……

只见他步履轻快地跑去厨房,精挑细选地拿了一把菜刀出来,然后,蹲在地上,开始做出往下剁的动作,一下,一下,又一下。

“看,妈妈的头被砍下来了。”

高桥裕二小小声地喃喃自语着:“接下来是左胳膊,右胳膊,然后是脚……”

“够了!别说了!”竹本警官厉声制止着。

他异常厌恶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明明没有尸体,可看着凶手那样一本正经,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做着分尸步骤……心中就不禁升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高桥先生还在继续。

他吭哧吭哧、十分卖力地剁着,布满汗水的油腻胖脸上,流露出一种仿佛屠夫剁肉、卖肉时的愉悦笑容,大概是越剁越顺手,手中的刀就剁得更用力了:“梆——梆——梆!”

竹本警官越看越恶心。

他甚至忍不住想:“这位可怕的高桥先生,内心想必都已经扭曲了吧?这样的他,现在还算是一个人吗?”

夜深人静,高桥先生就这样满脸陶醉地演着一出如此令人胆战心惊的独角戏。

最终,他终于辛辛苦苦地结束了漫长的分尸运动,又拿出几个黑色的大塑料袋,开始了分装工作,一袋,两袋,三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