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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主播是我隔壁邻居(115)

作者: 来春 阅读记录

【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

临行前贺欲收到夏灼发来的信息。

他出门前还跟朱曼打招呼:“我走了, 三四天就回。”

“行。”朱曼正忙着和人打电话, 闻言朝贺欲点点头, 于是贺欲就自己拎着个小行李箱, 背了个书包, 踏上了旅程。

贺欲想了想, 浪得不行,回复夏灼:【为爱走天涯啊,多勇敢】

【.......】

从他们分开以后,贺欲发现自己打不通姜榷电话了,他猜测对方是换了号码。

既然换了号码就说明发生了大事,贺欲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这次去肯定是见不到人的,但他还是想去看看。

贺欲一个人赶路累得像条狗,终于花了一天时间到了县城,他就当自己这次是旅游,心态放得很好,不慌不忙,也不着急打听事情。

只是按照手机记录的地址,他还得打车去城郊的村子,贺欲第一次来的时候不懂那些门路,被门口拉客的司机拽走后,司机说他要去的地方很偏,能送,但是收320。

见贺欲没说话,司机又改了口:“你这个单子基本没人接的,这样吧,我看你年纪不大,收你300,你看走不走?”

“那走吧。”贺欲无奈道。

他后来才知道就算是专门找人送,过去一趟撑死200。

等贺欲一路颠簸到了村口,他发现这个地方还真和姜榷说的一样,很落后很贫瘠,入目所及全是尘土,没有高楼也没有沥青路,四处坑坑洼洼。

贺欲站在外头看了很久很久,才鼓起勇气,拎着行李往里走。

他走了五分钟后,正打算停下来看看手机能不能导航,口袋里的钱包跟着拿出来了,结果下一秒就被一道大力拖拽过去,贺欲都还没捂热钱包,他就眼睁睁看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逐渐跑远。

流浪汉回头看了一眼贺欲,眼神不太清醒,有点疯疯癫癫的,一双手黢黑,脚上没穿鞋。

贺欲皱着眉,没有要追的打算。他不确定对方具不具备攻击性。

钱包里有零散的几百块钱,别的重要证件不在,贺欲在路边的路灯下停住,掏出手机看。

可能是他太过显眼,路过的小孩好奇地打量着他,还脆生生地叫了句“哥哥”。贺欲抬头冲着小鬼头笑了笑,没说话。

“诶,你好?”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

贺欲侧头看,发现来人很魁梧,年纪四十上下的样子。

“你是外地人吧?”彪叔上下打量贺欲,“来找亲戚还是啥?迷路了?”

彪叔打量贺欲挺久的了,见他就这么站在路边,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又浑身名牌的金贵样,于是主动上前问个情况。

贺欲只是礼貌笑笑:“没事,我在这站会儿。”

他现在对这个村子的人都带了点戒备。

后来就跟彪叔说的一样,贺欲去了他家借宿,因为身上钱被偷了,贺欲手头不是很宽裕,他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出门,在路上兜了几圈,记住了路牌和几个标志性的建筑。

一早上功夫他对这地方熟悉不少,而且也听到了一点消息。

他知道姜榷家在哪儿,但是没去。

路上有小孩在聊天,贺欲就蹲在小土坡上,明目张胆地偷听。

说是村子里有个大哥哥跑了,换了手机号,家里人联系不到他,考上了大学但是居然没去读。这事儿成了全村人茶余饭后会谈论的话题。

贺欲一听,觉得十有八九说的是姜榷。

他蹲在土坡上,大太阳暴晒着他皮肤,看着几个不到他膝盖高的小屁孩一边掐架一边说话,他突然做了个决定。

贺欲前后来过村子七八次,他做主播以后把赚到的钱攒了起来,攒了一百多万,捐了个希望小学。

和彪叔也越来越熟,知道了到县城后要怎么打车。

一年来两次或者一次,贺欲对这儿的变化也很了解。

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去找姜榷的家,也没有主动打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我差不多说完了。”贺欲帮姜榷把行李箱提上楼梯,“很简单,年轻气盛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也是真的很想做点什么。”

姜榷静静地听着,他两找了个宾馆,在前台用身份证登记,开了两个房间。

“为什么不打听我?”姜榷问。

贺欲的手又在他脑袋上摁了两下:“想听你自己跟我说。”

“我坚信我们会再见面的。”贺欲笑,“本来我其实都打算放弃了,可是你给我送花啊姜榷,我收了你的花就是你的人了。”

前台的小姐这时候朝他们走来:“二位先生,房间已经给你们办好了,这边请。”

这栋宾馆一共就五层,贺欲他们的房间在最顶楼,乘着电梯上去的时候,姜榷站在电梯间里看着贺欲后脑勺。

“贺欲,我跟你分开的那年我爷爷去世了,我养的橘猫橙子也走了。然后...我妈妈也,去世了。”姜榷说。

什么?

贺欲僵硬地回头,看着比自己低的蓝脑袋。

“我爷爷的事情你知道的,他生病花了很多钱治疗,所以我们家也欠了很多钱,但是最后还是没治好,他离开以后没过多久,我的小猫难产,生下来的四个幼崽我们家没能力养,我爹就全部送人了。”

姜榷的眼睛很黯,他垂眸看着地面,靠在电梯间的墙上,攥着行李箱手柄的五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是变故来得太快,加上那时候你...学习很忙,不回我消息。我也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说。再后来是我妈妈去世,我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姜榷接下来要说的话其实贺欲自己也知道。

“...嗯。所以我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姜榷已经道过歉,但还是再说了一遍,“很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贺欲艰难地开口。

贺欲站在原地,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他的心像被放在刀口上刺了两下,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外,尖锐麻木的痛感刺激着五脏六腑。

姜榷的说法太温柔了。当年的贺欲性格没那么好,直白来说,他相当于在冷暴力姜榷。

“你不是问我通感症怎么来的吗?”姜榷揉了揉自己耳朵,用手掌捂住,盖住整个耳廓。

他曾经最不愿意让人知道,最晦涩痛苦,最难耐又熬不过去的悲伤,被时间一遍一遍冲刷着,痛的痕迹已经很淡,只剩下难以释怀。

“我....”姜榷一开口嗓子变得很低很哑,很难过,他的哽咽让人感同身受到听了想掉眼泪,“我妈妈是被车撞死的。”

当时白露不过是在一个很平常的早晨出门,手上拎了个垃圾袋,从家出来到马路对面就是垃圾桶,她刚把那个袋子丢进去转身,走了两步,远处的车就跟发狂似的刹不住,直接冲她撞了过去。

因为是清晨,没有目击证人,肇事者逃逸到现在都没抓到。

他们家因为穷没有买保险,乡村的监控系统很不全面,之后只在树林里找到了一辆带血的大卡车,没有车牌号,车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