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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被死对头攻略了(91)

作者: 舟迟不挽 阅读记录

沉默许久,他避开钢琴的话题:“回南城做康复治疗不行吗?”

徐涧摇摇头:“这里的医疗条件是南城比不上的,你今年才十七岁,未来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手是你一辈子都会用到的重要部位。”

这些话其实医生也跟他说过,留在这里治疗对他而言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可是,一整个学期呢……

又是一阵沉默,沈南晏说:“一定要那么久么?”

恰时医生进门查房,听见沈南晏的话,有些严肃地讲:“小伙子,你这个情况呢比较复杂,我建议还是多观察一段时间。”

医生后来又说了许多话,他才终于意识到这次意外似乎比想象中严重太多。

他也终于明确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没办法回南城了。

他终究没能兑现给江逾白的承诺。

事发突然,沈南晏的外公外婆年龄大了没有跟着一起来临城,晚上徐涧去给沈南晏买日用品,他一个人待在病房里。

手机屏幕碎掉,还没来得及换新的,这是沈南晏来到临城后第一次打开手机。

里面有十来通未接电话,每一通都来自江逾白。

在病房冷白的灯光下,他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很久。

直到手机息屏,他才按下拨通。

响了一声,电话被接通。听筒传来江逾白担心的声音:“沈南晏,你怎么不接电话。”

沈南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逾白又叫了一声:“沈南晏?”

“我在。”沈南晏说话时,才发现声音竟然如此暗哑。

江逾白:“……你怎么了?”

沈南晏强撑着弯了弯唇角,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没事,摔了一跤,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就是……”

“就是什么?”

他很轻地吸了一口气:“就是,时间可能有点长。”

江逾白呼吸滞了几秒,然后说:“有多长?”

沈南晏知道这是瞒不住的:“大概,整个高二下学期都回不去学校了吧。”

江逾白没有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像他嘴中说得那么轻巧,又怎会出现一整天联系不到人的情况。

“你在哪里?”他问。

天花板上的灯光实在晃眼,沈南晏闭了闭眼睛:“我在临城。”

临城距离南城接近两千公里,江逾白没想到不过是一天没有联系,他们就相隔千里。

江逾白心中五味陈杂,短时间内的变故太过,他没办法一一询问,更没办法一一弄清,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句:“我来临城找你。”

沈南晏说:“好。”

江逾白定了第二天最早的机票赶往临城,下飞机后,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直奔医院。

这个时间点徐涧不在,年后她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沈南晏这次的事故又太过突然,她没有太多缓冲的时间,只能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咬着牙往下撑。

江逾白跟着沈南晏给的门牌号找到病房,房门虚掩着,沈南晏半躺在床上看书。

江逾白敲了敲门,门内看书的人应声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临城今天下了一场大雪,他来时没有撑伞,也没有带帽,此时头发已经有些微微湿润。

沈南晏放下书,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江逾白。”

江逾白走过去的肢体都有些僵硬,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长这么大,他头一次感觉连走路都如此吃力。

到了沈南晏的床边,江逾白目光移到他的手上,还没来及开口,就被沈南晏抢了先。

沈南晏望着他的脸,问:“冷不冷。”

江逾白摇了摇头:“不冷。”

说完,又添一句:“疼不疼?”

沈南晏也摇了摇头,回答他:“不疼。”

江逾白其实是冷的,南城和临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他从小生在南方,第一次踏足北国,来得匆忙,未及做任何准备,怎会不冷。

可是他现在像是完全被冻住了一样,好像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关于冷的知觉。

他想,连简单的冷热都会骗人,沈南晏一定也在骗自己吧。

怎么会不疼呢。

他还想,疼痛是会转移的吗,明明沈南晏才是受伤住院的那个人,为什么自己也会这么疼呢。

他疼到快要直不起腰来。

沈南晏说:“江逾白,把那边的陪护椅搬过来。”

江逾白快要不会思考了,他只是听从指令,沈南晏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依言将凳子搬来坐好,沈南晏又说:“江逾白,坐上去。”

沈南晏的话像是有一种魔力,指引他本能地跟着动作。

坐好后,沈南晏最后命令道:“伸手。”

江逾白照做,沈南晏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心温热有力,轻轻揉捏似做安抚:“陪我坐会儿,聊聊天吧。”

江逾白说:“好。”

明明最该被安慰的人是沈南晏,可是现在,沈南晏却成了安慰江逾白的人。

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遇到事情始终不慌不忙,该他承受的、不该他承受的他都愿意揽在自己身上。

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才刚满十七岁而已。

江逾白慢慢适应了此时的环境,将话题由沈南晏主导变成了由他主导。沈南晏已经做得足够多了,身为恋人,他理所当然应该替沈南晏分担一点。

他们聊的都是些轻松的话题,譬如最近新上映的动画电影,同学们曾经在课上出现过的趣闻,窗外的雪如何翩飞。

徐涧回来的时候,正看见沈南晏被江逾白逗笑。素洁的病房里,两个人握着手,一个在讲,一个在笑,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被屏蔽在外,此时此刻,这方谈不上温馨的房间内,他们彼此的眼眸中,只有对面的少年。

沈南晏自住院以来话就很少,脸上表情更是万年如一日的清冷淡漠,即便是笑,也不过是为安慰她而勉强弯起唇角。

江逾白的到来,让他变得不一样了。

沈南晏终于“活”了过来。

徐涧再次对自己之前面对江逾白时的言行感到抱歉,那时候她太担心了,关心则乱,说出口的话又狠又重。

虽然江逾白不说,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那番话对江逾白的伤害会有多大。

在门外看了一会儿,眼见时间不早,即便是再不忍敲开房门她也得敲了。

江逾白正讲到他很久以前在学校碰见的一只流浪猫,听见敲门声,回头看见门外的人,下意识想要松手。

但是他没有。

他先是重重地握了握沈南晏的掌心,对他说:“徐阿姨回来了,我们待会儿再牵吧。”

沈南晏也重重地回应他,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才分开。

徐涧没有过多在意他们握手的问题,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少年们表达友谊和宽慰的一种方式。

她刚才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回来后跟主办医生聊了聊,沈南晏这种情况,可能会在医院待上很久,但主要以康复为主,后期治疗并不需要天天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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