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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真言(61)

作者: 八分饱 阅读记录

“我看里面详细写了关于omega发情期,还有标记、生育这方面的知识,你之后如果有什么不确定的,可以查书,”程问音抬起手,摸了一下陈念的头发,“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了解自己,好好爱自己。”

这和陈今用力揉自己脑袋是不一样的触碰,代表着两种不一样的温柔,陈念发起了愣。

说不感动是假的,从小到大,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

因为很早就辍学了,陈念没有机会上生理课,他哥又是个粗神经,怕不是对自己的身体构造都稀里糊涂的,第一次标记他的时候还差点咬错地方,更别说教给弟弟生理常识了。

陈念没想过,自己头一次得到这样的关心,竟然是来自一个曾经被他划入不信任范围的“邻居”。

他为自己对程问音之前的种种偏见和不礼貌感到羞愧,接过书,小声说了句“谢谢”。

临睡前,程问音给宝宝戴上了珊瑚绒的睡帽,抱着他在窗前看雪。

他亲了亲宝宝的脸蛋,说:“下大雪了,明天可以在院子里堆雪人。”

宝宝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玻璃上起的雾,被凉得立马缩回了手,“啊——”

程问音用掌心包住他的小手,哄他说没关系,然后在玻璃窗上画下三个小人儿,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跟宝宝说:“这是爸爸、妈妈和宝宝。”

宝宝眨了眨眼,小嘴一努,“鸭鸭呢……”

程问音被逗笑了,看来在宝宝眼里,鸭子也是家庭成员,不能缺席。

他握着宝宝的手,带他在旁边画了一只鸭子。

他不太会画画,只是用几笔简单的线条勾出了鸭子的特点,和齐砚行做的鸭子玩具们放在一起,实在相形见绌,但宝宝很容易满足,十分雀跃地挨个指着,念道:“爸爸……妈妈……鸭鸭!”

程问音鼓掌说好棒,宝宝被他夸得直笑。

他把宝宝放在窗台上,鼓励他动手接触新鲜事物,自己则站在身后护着。

挨着暖烘烘的小孩,程问音心里柔软一片,同时又泛起一阵对丈夫的思念。

玻璃上的画很快模糊了,水滴淌成一条条线,程问音在旁边画了一颗心,然后贴着宝宝的脸颊,很小声,像在说悄悄话:“妈妈好想爸爸呀……”

宝宝觉得耳朵痒,咯咯笑着躲开了,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雪还在飘着,供暖充足的房间像一艘雪夜中缓缓行驶的小舟,带着无限的温情,破开风雪与浓雾。

宝宝趴在程问音肩上睡着了,小手轻轻抓着程问音散开的头发。那根用来束发的红色丝带此时正系在程问音腕间,贴着他跳动的脉搏,像爱人轻柔的吻。

冬夜再漫长,也总有被阳光斩断的时候,爱人离开再久,也总会等来归期将至的日子。

期待着的团圆,其实始终在路上。

第三十七章

陈念用掉了两支验孕棒,结果都是没有怀孕。他看着那一道红色的杠,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落。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卧室,猫从他身边经过,叫了一声,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陈念把猫捉回来,在它伸爪子之前瞪了它一眼。

陈念训猫的方法是,猫只要凶他,他就比猫还凶,时间一长,猫知道这个人能给自己吃的,自己又凶不过他,脾气自然也就收敛了。

这猫瘦得脊背凸起,肚子却鼓鼓囊囊的,里面揣了好几只小猫崽,陈念养它两周了才发现自己摊上的是一家子。

他挠了挠猫肚子,低语道:“喂,怀孕的怎么是你啊……”

猫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把爪子收起来,对着这个连名字都没给自己取的主人服软了。

陈念抱着猫躺倒在床上,和那双琥珀色的猫眼睛对视,“哥哥下次回家,要是看到家里有一窝小猫,不会不高兴吧。”

“你什么时候生?”陈念从床头柜翻出一块他哥走之前买的奶糖,含着糖和猫对话,“生的时候应该不用我帮忙接生吧?我可不会。”

猫当然不会回应他,抖了抖胡须,跟他大眼瞪小眼。

奶糖化完了,陈念把猫放下,猫早就嫌他烦了,立马逃到床尾去了。

窗外,暮色缓缓降临,军部邮差的车铃声由远及近,又由近至远,穿过街区和小巷,带来希望与绝望。

猫卧在床尾没完没了地舔毛,陈念靠在床头,怀里团抱着一件旧衣服,没完没了地想陈今。一人一猫的相处模式和谐又微妙,不像主人和宠物,倒像合租室友。

陈念一会儿想他和哥哥小时候的事,一会儿想他们日后的生活,一会儿又想陈今要是做了爸爸会是什么样子。

他上午在一家理发店找到了工作,明天正式开始干,这让他对以后多了一份信心。他甚至想过要赚钱让陈今去警校念书,他记得他哥小时候说过想当警察来着,他哥现在也才二十三岁,还有很多机会呢。

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陈念觉出一阵困意来,他踢了踢被子旁边的猫,“哎,别碍事,往那边挪挪。”

猫发出几声呼噜,不情不愿地挪到床角,等陈念盖好被子了,又寻着暖和的地方,凑到了陈念旁边,很快跟他一起陷入睡梦。

街灯一盏盏亮起来,平等又不平等地照亮着每个人脚下的路。

如果说十三年前在旧仓库的相遇给了陈今和陈念新的生命,那么标记那天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则是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与巨变。

随着alpha咬破腺体,注入信息素,果酒和牛奶,丝毫不搭调的两种味道,汹涌地结合在一起,冲击着omega脆弱的腺体。

陈念曾无数次想象过被哥哥标记,但真到了这个时候,都临门一脚了,他竟然开始紧张,叫他哥轻一点咬。

他哥比他还紧张,差点咬错了地方,还捂着他的嘴巴,不许他笑。

最后真的咬下去了,陈念反而感觉不到疼了,只剩下灵魂交融的战栗感让他颤抖不已,这和性高潮仿佛是来自于两种维度的感受,但都能叫他在承受不住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快被窒息般的快感淹没了,他哥的手还捂在他嘴巴上,手心沾满他无意识淌出的涎液。

等陈今终于想起要松开手,问他有没有不舒服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神茫然,嘴巴费力地张了张,念出了哥哥的名字。

后面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自然也不知道陈今在他睡着后,很没出息地哭了一场,好像在这场标记中,受影响更大的是他这个alpha。

陈今用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吻了陈念很多遍,贴着他的耳朵叫他乖乖,还说要娶他,等自己下次回来就娶。他像喝醉了酒说胡话一样,抱着他弟,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了。

“每天净想着你了,还跟我闹,现在高兴了吧,小兔崽子。”

“想你想得……我都成混球了,还有哥哥样儿么?”他抱着陈念,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有时候真想,你干脆咬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