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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扔渣攻进火葬场(9)

作者: 釉谣 阅读记录

顾行野给他转了比不小数目的钱,要他必须好好吃饭。

这笔钱当然不能用作吃饭,还是要先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这五年,顾行野对他还算不错。

骆时岸本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平和待人,用心做事。

只有上了大学,住在寝室里才感觉到,什么叫喧哗。

那天他刚刚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见书桌上踩着两个黑色鞋印,其中一半印在他的记事本上,这是他熬了两个通宵写完的作业。

骆时岸沉着脸问是谁,寝室里其他人默不作声,他鲜少愠怒,加重了声音:“谁踩的!”

话音刚落,寝室门被篮球‘咣当’一声砸开,顾行野吹着口哨走进来,见寝室气氛不对,问:“怎么了?”

别人偷偷指了指骆时岸的桌子。

顾行野凑过去一看,皱眉:“谁弄的?”

这才有人告诉他,412的刚刚过来找球,我说不在我们这,他们不信,找了一圈又踩着桌子翻床。

话音刚落,骆时岸一把掀开床帘,熬了几个晚上制作的飞机模型已经从中间断开。

心里正烦躁,忽地听见顾行野的怒吼已经从走廊传来。

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顾行野已经提着‘肇事者’的衣领进来。

“谁他妈让你随便闯我们寝室的?”说完,按着他的头先凑到骆时岸面前:“道歉!”

“对不起……”

骆时岸记得他的声音,平时在走廊里喊得最凶,时常吓得他心颤。

他就那样看着顾行野按着人家的头,给寝室几个人道了歉,再拿着抹布擦干净桌子灰溜溜地离开。

从前就看出顾行野脾气差,经过今天这个举动更验证了骆时岸的想法。

可也就在这天晚上,顾行野又令他刮目相看。

熄灯之后很久,骆时岸被鼾声吵得睡不着,忽然感觉床微微晃动,还未反应过来,帘子外钻进来一个人。

“你……”

“嘘——”

视线骤然明朗,顾行野手里拿着一个球形灯,暖黄色,照亮了这方寸之地。

骆时岸第一个举动就是穿衣服,顾行野瞥了他一眼,说:“大夏天的光膀子睡觉不是正常吗,你怎么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又不是没看过。他在心里补充,脑海里闪过那天看见他雪白的背。

“没看出来啊,你身材挺好。”顾行野从口袋里掏出好几样工具扔在床上,轻声说:“你那腹肌什么时候练的?”

骆时岸不答,穿好衣服拿起薄被盖到腰下问:“你做什么?”

“帮你修模型啊。”顾行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他的柜子,把那两截飞机拿过来。

本以为再也无法修复的裂痕居然在顾行野的神奇胶水和工具下,看不出半丝破绽。

这还不够,顾行野说:“等明天我找个女孩借瓶指甲油涂上,就彻底看不出来了。”

骆时岸很感激他,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飞机模型,而是这个模型是无数个他被吵得睡不着的夜晚,用寂寞拼出来的。

这更像是另一个自己,能陪伴他度过漫长的黑夜,迎来崭新的黎明。

在一起后,骆时岸提起过这件事,那时候他满怀欣喜地看着顾行野,却见他皱了皱眉:“好像有点印象,哎你先把U盘里面第二季度报表给我打出来,我待会儿要看……”

后来。

那个飞机模型一直被骆时岸房子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每天都能看见,直到那天争吵,顾行野将家中大部分摆设统统砸了。

那个模型也砸在玻璃上,碎成了渣子,再神奇的胶水也黏不起来。

那时候骆时岸突然明白,像顾行野这样的人,只要他想,可以对任何人好。

而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

沉溺在顾行野的关怀里度过了五年,哪知道,这份关怀不过是他随手丢出的一小部分。

他不以为意,他却甘之若殆。

小羊的叫醒电话将他从回忆里生拉硬拽解救出来。

上了车,小羊缩了缩肩膀对司机说:“以后最好提前开空调,骆哥身体不大好,不能着凉,你早来十分钟暖车。”

司机点头:“知道了。”

提到车,骆时岸突然想起自己名下还有顾行野送的三辆车。

豪车都价值不菲,这三辆应该能卖个不小的数字。

趁着顾行野这次出差,骆时岸问小羊能不能打听到卖车的地方,小羊还真认识几个懂车的,说联系一下,等过两天给他答复。

今天的戏份里有和喻棋的对手戏。

戏里男主发现女朋友暗度陈仓,撞破一切后,女朋友和男二号数落了他一番,趾高气扬地离开。

而男主则一个人站在烈日下,艰难地承受人间苦难。

这场戏当初在和老师探讨学习的时候,骆时岸就觉得心脏泛痛。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女朋友的一句:【玩玩而已,你当什么真啊!】都与现实如此相符。

一个玩玩而已,一个玩腻了。

导演说这场戏尤其重要,是男主事业上的一个转折点,要他先对一切失望,再遇见真正的希望,从此平步青云,一飞冲天。

怕他表现不好,专门给他讲了很久心路历程,拍拍他的肩说:“你一定不懂,因为咱们活到现在都是顺风顺水,哪里能明白万念俱灰的感觉。”

骆时岸怎么不明白。

他默然点了点头,导演以为他正在调整状态,又讲了两句马上吩咐开机。

看着相爱多年的女友挽着另一人的手臂,他走上前:“你们在做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顾行野放下酒杯,怒瞪着自己,有酒水从杯壁溢出浸湿他的虎口。

“我刚订了餐厅,看来,你们已经吃过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纪念日我知道的,我已经订好餐厅了,这不是临时被朋友拉过来喝酒吗。]

[不是你订的!]

骆时岸歇斯底里,那是从未有过的情绪,星火燎原不过一瞬之间。

[那是孙照帮你订的!]

“我们就是玩玩而已,你干嘛当真?”

“就是,痴情种子少见啊。”

[一句酒话你他妈一直念念念!]

飞机模型砸在窗上,窗框晃动,模型犹如齑粉一般碎在脚下,被顾行野一脚踩在上面。

[骆时岸你疯了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知不知道这一闹人家得怎么笑话我!]

[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我也正有此意。”

高跟鞋远去的声音,和那晚大雨倾盆,雨滴砸在水洼的声音在脑海中交错闪过。

“cut!”导演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非常好,时岸你情绪很到位。”

吴导走上前,拍了拍骆时岸的肩膀:“真不错啊,哪个老师教你的?”

骆时岸没能立即恢复成戏外的样子,他勉强弯了弯唇,说出了老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