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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扔渣攻进火葬场(91)

作者: 釉谣 阅读记录

“你手怎么了?”

“骨折了。”骆时岸看着他的脸,顾行野却一脸懵。

房汐告诉他:“小野现在有点耳鸣,医生说是距离爆炸点离得太近,你和他说话要大声一些。”

骆时岸心一颤,看他的眼神又多了些自责。

顾行野的颧骨上还有淤青,只在下巴贴了个方形纱布,光着膀子,后背刚刚上了药,小腿也上也能见若隐若现的伤痕。

他移开目光,声音抬高了不少:“我伤的没你严重。”

“那就好。”顾行野嘿嘿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房汐看了看他们二人,轻轻叹了口气,离开病房。

小羊也紧随其后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顾行野说:“你坐下。”

骆时岸坐下后,拿起他喝了一半的粥,喂到顾行野嘴边。

再不见他刚刚厌恶的神色,满满一大勺,顾行野一口吞下,视线一直放在骆时岸的脸上,一刻也不移开,似乎要将他看穿。

骆时岸问:“好喝吗?”

“好喝。”顾行野说:“就是有点烫。”

下一口,就由骆时岸轻轻吹过,再喂到他嘴边。

因为只有一只手,整个过程就变得迟缓,粥放在桌板上,他抬得手臂都发酸,总算是将这一碗粥喂到顾行野嘴里。

甩了甩发酸的手腕,他说:“谢谢你。”

“换做是谁我都会救。”顾行野说:“不用谢我。”

“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骆时岸指了下耳朵。

顾行野摇头:“其实我现在也听不太清楚你说话,一直在看你的口型。”

“那我再大声一点。”骆时岸抬高音量。

“别喊坏了嗓子。”顾行野说:“你慢一点说,我能看懂的。”

骆时岸突然沉默,他打量着顾行野的神情,满是真诚的关怀,丝毫不见平日里的玩世不恭。

灼灼目光生生就要将他烫个窟窿,骆时岸问他:“你为什么会过来?”

顾行野答:“前几天遇见了诺埃尔。”

骆时岸很快反应过来:“你知道他希望我出国学习这件事?”

“知道了。”顾行野嘴角下坠:“时岸,我很难过。”

“难过什么?”

“即使知道这样说会让你不高兴,但好歹我也是个病人。”顾行野微笑:“让着我点吧。”

骆时岸点头:“你说。”

“不要走。”顾行野尽了最大可能弯下腰一把握住骆时岸的手:“我不想以后只能隔着手机看你。”

“你出差,不是经常全世界飞吗?”骆时岸问。

“那不一样,时岸。”顾行野认真道:“你跟我隔了大半个地球,我们之间不只是距离,还有时差,还有文化。”

我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看太阳东升西落,以此来安慰自己还算是幸运的,说不定这一刻你的呼吸节奏与我相同。

我们再也不能经历四季,不能同淋一场雪。

这太恐怖了,这对顾行野来说,简直是惊悚片在眼前放送的恐怖。

顾行野说:“你不能让我半点念想都没有,你不能这么心狠。”

骆时岸张了张嘴:“你……”

顾行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只一味地攥着他的手:“我知道错了……”

两行热泪再也盛不下,从眼眶中坠落,滴在骆时岸手背上还是烫的。

叫他再也说不出话,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顾行野吸了吸鼻子,说:“你可以不原谅我,可以一辈子不原谅我,但能不能别离我太远?”

他试着讲道理分析事实:“你看,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可以帮你度过危机,我可以帮你分担伤害。”

“你想要进步不一定要通过国外留学进修,还可以走电影的路,现在拍的这部戏就可以,只要拿了奖,以后你就能在电影圈站稳脚。”

“我的人脉京圈、港圈都有,好莱坞也有朋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忙……”说罢,他迟疑一瞬:“只要你……不嫌弃。”

如果现在让骆时岸说出人生最神奇的事情,那么他会在重生,和顾行野三百六十度态度转变之间犹豫三天三夜。

静默一瞬,他弯了弯唇:“我本来也没打算走。”

顾行野眸中一亮,犹如午夜海上的灯塔。

骆时岸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他,然后清了清嗓子,又补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权衡利弊,并不是因为你。”

“没关系。”顾行野现在只会傻傻地笑。

这一身伤又算得了什么,幸好他一时冲动来了,幸好他跟了过去,幸好他先打了119,幸好骆时岸没事,幸好……

骆时岸将他的手放回去,扣了扣手心,他握着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是谁的汗水交织多一些。

房汐的高跟鞋声音在走廊外响了很久了,听上去就是在门外徘徊,骆时岸站起身:“我有点累了。”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顾行野近乎痴狂的望着他:“什么时候还来?”

骆时岸答:“你好好吃饭,我明天过来看你。”

“好。”顾行野立马漏出笑容:“我等你!”

此后一连好几天骆时岸都会在顾行野的病房里待上几个小时,偶尔不足一小时,那便是顾行野难过的一天。

他想,人的本质都是贪婪的,有了一个小时,就想要两小时,就想要日日夜夜。

骆时岸在,他就欣赏骆时岸。

骆时岸不在,他就欣赏日出日落,在心里诉说对他的思念。

等到骆时岸来了,他就转过身,安静地做只属于他的向日葵。

可惜今天骆时岸留在这里的时间更少,顾行野一看,不悦道:“才十七分钟。”

骆时岸微怔:“什么十七分钟?”

“从你来,到现在。”顾行野认真道:“十七分——十八分钟了,这就要走了吗?”

“我今天下午出院。”骆时岸告诉他:“剧组那边还有几场戏没拍完,因为这件事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大家都不想在那个地方耗下去,早拍完早收工,就能早点回家。”

原来是这样,原来不是讨厌他。

他每天就盼着这个时候,明明已经很困,需要睡个午觉,但还是硬撑着等骆时岸过来。

神奇的是,只要一见到他,困意即刻消散,甚至能延伸到他走后的四五个小时之后。

顾行野问他:“那还要几天才能拍完?”

“最少一个星期吧。”骆时岸瞧见桌上还剩了半碗粥,他用指背一探,已经凉透。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顾行野等着他来喂饭,仿佛经过他的手,饭菜就能变得更可口一样。

他把粥重新热了热,回来没注意被椅子绊了一下。

加了水的粥溅出来一些,洒到顾行野被子上。

骆时岸马上扯出纸巾,将粥擦干净。

被子吸水,需要一寸一寸按压着擦,可擦着擦着,骆时岸的动作逐渐放缓,他突然发现不对劲……手按着地方生硬。

他抬眸,对上顾行野直勾勾、贪婪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