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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纵(108)+番外

于是,桑桔拉很不在意的放过了赫罗,在端着那似乎闲逛的姿势,到了王帐前,想要进去,说是男人来了许久,也不见走动,于是她特来拜访。

门口守着的是两个精明的士兵,他们不好得罪前任阏氏,也守着可汗下的命令,不敢让谁轻易和里面那个人接触,于是气氛开始有些僵持。

到最后,没想到却是赫罗说了几句话,让他们放心,只是走动走动,不会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还能让未来的阏氏哄的可汗把气消了,大家都好不是。

至此,桑桔拉才和赫罗进去了里面。

王帐很大,被分为几个小部分,都用尹朝那边的屏风简单的隔断了一下,四周摆满了草原上极其少见的鲜花,基本每一瓶都是早上刚换的,现在还带着水珠,看上去每一朵都娇艳欲滴,顿时让来的桑桔拉心生不满。

她是在是不明白一个男人,这么宠着简直是……

太让人费解!

而到现在,这里唯一呆着的男人还没有出来见客,明明刚才已经有人在外面通报了,听到了就该出来,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桑桔拉越想越觉得自己输的简直可笑。

“咳。”桑桔拉佯装咳嗽着,却依旧不见有人从屏风后面可汗睡觉的那边出来,其他地方也都不见人影,莫不是不在?

怀着这样的心情,桑桔拉和身后一直跟着的赫罗对视了一下,大着胆子去了屏风后面,后面却没有如她所想的空无一人,一个衣着略显单薄的男人身上搭着厚厚的银白色的狐裘被,身边还摆着一本翻了一半的书,似乎睡着了……

房间里燃着火炉,但是不知为何,桑桔拉总觉得王帐要比她的毡房都要暖和,难怪这男人穿成这样,露出这么大截的小腿,都一点儿不觉得冷。

但是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桑桔拉来是和这个狐狸精‘说说话’,试探深浅,或者直接叫男人知难而退,结果现在这个狐狸精睡着了是什么意思?!

桑桔拉觉得最近所有的事情都在和她对着干!甚至觉得男人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给她难堪!

结果她还没有气愤完,就看见躺在巨大的床榻上的男人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但手像是触电般下一秒又迅速离开,喉咙里发出还没有睡醒,却让人莫名听着觉得耳烫的音节,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

只是几秒钟,宁竟瑶方才还迷离着的眼就透着清明,撑着身子靠在床边,被子还整整齐齐的搭在身上,盖到齐胸膛,手按了按眉心后,看向站在床边不请再来的两个陌生人,声音波澜不惊:“请问你们是谁?有何事?”

男人这副模样着实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觉得嘴唇有些干还顺势舔了舔唇,殷红的舌尖就这么露出一点,从唇间滑过,偏偏自己还毫无自觉的那么冷然看着面前的两人,竟是比站着的两人还要有气势。

谁都没有看到赫罗眼底的深意,倒是桑桔拉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这个男人了,笑的也很是勉强,刚要说话,却是听到外面不少人的声音,好似是可汗回来了!并且径直往这边走来。

桑桔拉收敛着表情,听到厚重的帘布被掀开,和快步走进的脚步声,转过头去,刚想和可汗行礼,却只见可汗脸上阴沉的脸色,盯着人的眼神几乎凌厉的让人喘不上气!

“出去!”骨九简单的说了这么两个字,声音雄浑阴冷,顿时就让还有着一些其他想法的桑桔拉煞白了脸,竟是连行礼都忘记了,脚步匆忙的离开此地。

赫罗也本分着自己不起眼的小人物的角色,悄悄退了场。

当王帐内没有别人了后,方才还周身释放冷气的可汗,就缓和了脸色,坐到床边去伸手去将男人随意露在外面的小腿盖好,顺手还牵着男人的手,握在手心,察觉到对方的抗拒时,也没有松手,反而凑的离男人更近了些,打量着男人的脸色,结果宁竟瑶和他对视没有几秒,便垂下了眼眸,可汗心里发苦,抿着薄唇,最后掰正男人的脸,让宁竟瑶只能看着他,说:

“瑶叔,能不能不要闹别扭了?你不理我,起码要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让我走?”

原本还声音温柔的可汗顿时连苦笑都没了,深深的看着男人,有些偏执的说:“这辈子都没可能。”

宁竟瑶看着骨九的表情,静静把骨九的手拉着,放到自己已经微微鼓起的小腹,说:“这样也不介意?”

“……”可汗缓慢的道,“不介意。”

“我觉得我等不到一个月了,一个星期后我要娶你。”

“瑶叔,我知道你不讨厌我,所以别拒绝。”

“拒绝也没有用的。”

眼前的青年手放在宁竟瑶那没有他的份的小生命上,眼睛里是宁竟瑶曾经在某个少年身上见过的认真,那少年的身影在此刻和骨九重叠到一起,说着同样的话:

“瑶叔,我要娶你。”

【瑶叔,我殷仇这辈子,非你不娶。】

第一百零八章:漫长

骨九就是殷仇这件事,宁竟瑶从见到骨九,再到现在被骨九变相的关在他巨大的‘牢笼’中,终于还是确定了。

从前的殷仇少年英雄,保家卫国,继承着他父亲的遗志,步步高升,踩着的,是蛮夷人的血肉和入侵者的头颅,现在,骨九大刀一挥,依旧横尸遍野,双手沾满罪恶,却是站到了从前的对立面去。

像是新生,又造化弄人。

宁竟瑶其实对殷仇的感觉很复杂,如果抛开他现在身体的状况,抛去自己和那么多人不堪的过去,自己已经疲惫的心,他很心疼殷仇、也就是现在的骨九。

可惜,没有骨九想要的那种感情。

那种消耗过大的情感已经在早年挥霍一空了,那些东西唯一留给他的是好几个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或许记得他或许忘记了他的人,最后还有的,就是那个他流掉的孩子,和现在肚子里的这个。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殷仇承诺,给的不过是个小小的希望,哪知道现在已经成为整个草原可汗的骨九还是‘抓’着自己不放,当真是孽缘吧……

宁竟瑶是知道在草原这里,是可以男男相亲的,这里民风剽悍,就连女子喜欢一个男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和尹朝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但是即便知道这些,当骨九那天突然回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和他说了那些话后,宁竟瑶看着骨九现在满满都是他的眼,心里是说不出的震撼,他总是受不了被骨九这么看着,莫名心慌。

后来几天真正就像骨九说的那样,原本缓慢的准备过程一下子在骨九的催促下迅速弄好,眼见着天越来越冷,王庭方圆十里,却是远远看去艳红无比,和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宁竟瑶可以对尹深两兄弟很狠心,也可以对宁崇云很冷淡,也同样可以对邹祭天决绝,但是面对生命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却总是让他很窝心的骨九买有办法。

可汗大人似乎天生就是讨宁竟瑶喜欢的,总是能将男人逗笑也总能让男人心软,在男人不理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整天不回来,反而在这一个星期内黏男人黏的紧,事无巨细的亲手照顾宁竟瑶。

直到一切事宜都准备就绪,王庭一下子多了许多从外地赶来的蛮夷人后,可汗大人放了一件衣裳在那张偌大的床上,此刻的大床也被铺上了非常好看的锦缎和最柔顺的毛皮,毡房内的炉火燃的极其旺盛,火光舞蹈着上升,兹出些许零碎的漂亮光屑。

衣裳是蛮夷人传统的服饰,女式的有着更为繁复的花纹线条和各种挂在脖子上垂到小腹的珍贵玛瑙和珍珠,男士的被改的很简单,虽然也有着很漂亮的花纹,但是却没有了那些繁重的挂饰,有的是一个非常保暖的毛茸茸的围式,宁竟瑶看着这件衣裳,却想起不久前邹祭天给他办的成亲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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