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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纵(15)+番外

只不过他一时兴起,救了他一命,然后,便没其他什么了。

“要等你长大,好啊,等你长大吧。”男人这时才勾起一个笑容,说,“我等你什么时候能打的过我了,再回来我身边好了。在此之前,我会让人教你一些东西,好好学……”

说罢,声音提高了些,道:“进来。”

那木门便被悄无声息的推开,一个人影瞬间闪进,跪在宁竟瑶面前,一声肃杀,此人正是聚休帝在常年放在男人身边的暗卫之一,大部分时间听命于宁王爷,但是总的来说,却只是为了方便聚休帝随时知晓男人动静的棋子。

宁竟瑶在那暗卫进来后,便一直在看邹祭天的反应,他以为男孩可能会甩手不干,可能会觉得自己绕他进早就设好的圈子里,也或许会什么都不说,一直沉默最后依旧每天到他这里来。

可邹祭天没有,男孩出乎宁竟瑶意料的裂开嘴笑了,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好,你等我,我答应你!”男孩这次没有叫宁竟瑶老爷,丝毫没有尊卑意识,但是宁王爷从不在意这些。

宁竟瑶见男孩答应了,便挥手让暗卫带男孩下去,自己也起身准备穿鞋去一旁的书柜上拿本书看看,然后便睡了。

结果却在自己刚把脚放下来时,就听见男孩快速走过来的声音,抬眼就见男孩半跪在他跟前,拿起他的鞋子准备为他穿鞋的模样……

原先该出去的暗卫因为男孩那突然的举动依旧跪在原地,只不过眼睛却在看到宁王爷那赤裸着的性感双足被一只小小的略黑的手捧着穿鞋时,又立刻低下头去,像是方才,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而后,只听宁王爷没有任何责备,只是问起别的事来,道:“那只狗你把它怎么了?”

男孩声音平静,似乎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死了。”

“它何时得罪你了?”

“……我讨厌看它舔你,把你弄脏了。”

“……”

与此同时,距离北桐城不算太远的国之边界一片兵荒马乱,蛮夷人大举要攻破城门,却在还未靠近就被杀的血溅三尺。

惨叫声,怒吼声,声声震耳欲聋,刀枪相接,火花四射。

其中一骑马,挥着红缨枪的少年身姿挺拔,剑眉星目,在一众人中煞是显眼,冲锋在前,鲜血溅在脸上也毫不在意,杀退敌人三百余里后,又提着此次进攻头目的项上人头回来,在黑夜里,就像是嗜血又无情毫无人性的修罗。

在靠近军营附近时,随手一扬,便将那鲜血淋漓的人头甩挂在高高的木杆上,一边回了城内,一边翘着嘴角,走路轻快,手中普通人根本拿不动的红缨枪被他随意拎着,随后来不及洗去身上的血腥气便冲进了将军的议事厅。

而那不怒自威的将军则在看到少年人后眸里闪过赞赏,还没等将军说话。

那已经快要比将军高出一点的少年人便先开了口,声音充满开始变声时期那沙哑的磁性,道:“近期蛮夷人定是不会再来,我要告假,急事!”说着,顺手用手背擦去脸颊上的红色,动作潇洒帅气,因为想起什么,而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柔和几分的眼底尽是淡的要让人沉迷的琥珀色。

“你个臭小子能有什么事儿?!”将军刚骂出口,就见那坐着静静饮茶,身份尊贵的十四皇子将茶杯放下,那同聚休帝如出一辙的深邃眼里是任何人都看不透的漆黑,了然道:

“对他来说,去见那宁王爷便是天大的事了……”

“你说我说的可对?”

“殷仇……”

第十五章:山洞

北桐城此地并不像东明城四季如春,这里的夏季正午的太阳几乎能将地面烤出烟来,到了傍晚才恢复成有丝丝凉风的模样。

夏蝉聒噪的叫声在一片小树林里显得格外有夏天的趣味,荷塘里也飞着蜻蜓和颜色艳丽的蝴蝶,不时传来几声蛙鸣还有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

在段城主专程为宁竟瑶准备的府邸上,小世子正在一个偏远的院子外站着,身后跟着一大堆的仆从,手中拿着一把木剑,白嫩的小脸上渗出一些汗水来,似是刚刚从练功房出来。

宁崇云从小只要是宁王爷会的的东西他都学习,就是来到北桐也不落下,可是最近小世子多了一个奇怪的癖好,那就是每次练完功后非要绕个远路,去那偏院看一个貌似是下人的瘦小小孩扎马步,打木桩。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宁崇云在发现爹爹让那个捡来的奇怪小孩去跟着皇帝专门放在爹爹身边的暗卫学习时,其实他松了一口气,小世子原本是唯一长期呆在男人身边的小孩,一下子又多了一个出来,当然会觉得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胁。

小世子就像每个渴望得到独宠的小孩一样,一直在男人身边找存在感。

他会每天学到了什么新的东西,就去和男人说,听着他那在他眼里几乎没有一丝瑕疵的爹爹眸色清浅的看着自己,然后淡淡的喊他‘云儿’这个小名,夸夸他。

偶尔陪着爹爹和那个麻烦的易九臣出去体会一下北桐的地方风情,不时陪着爹爹下棋,然后用那把和爹爹一模一样的玉箫吹出爹爹曾吹过的曲子。

这里没有那些天天吵吵闹闹,动不动就来拜见男人的门客,没有络绎不绝就等着想见爹爹一面的江湖人,没有时不时就招爹爹入宫参加家宴的皇帝,只有他。

小世子每每想到此,便抑制不住自己的想要和男人一直住在这里的想法,即便这里热到他快要忍受不了,也不曾讨厌北桐半分。

这种悠闲的日子,却在看到那个叫做邹祭天的野小孩疯狂进步时,停止了。

宁崇云早早便从管家那里知道,宁王爷准备让那邹祭天成长到足够强大后,便一直留在身边,小世子与那个小孩没见过几次,印象最深的,也不过是那次邹祭天狼狈倒在地上却拽了宁王爷衣角的那一幕。

他总觉得这个小乞丐让人讨厌,明明那是他的爹爹,他却从没有在男人沐浴的时候进过男人房间,那种自己没有,而别人有的挫败与妒意让小世子对那乞丐的进步在意的不行!

小世子不知道给自己了怎么样的心里暗示,死也不想让那个乞丐超过自己,于是,每天更加勤奋的念书练功学习,然后明目张胆的去看那乞丐又进步到哪里去了。

等发现自己现在过去和那个小乞丐打一架,绝对可以一只手赢过对方后,才满意的离开,去了每天此时,男人都会呆在那里纳凉的小院。

结果到那里一看,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的身影,问了以后,才知道,宁王爷在与段城主弈棋三局后,就趁着日头渐渐不那么毒辣后,出去看那座白顶峰了。

“那爹爹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宁崇云看着面前低头回答自己问题的婢女,问道。

婢女摇头:“老爷没说,只道想要自己去看看那白顶峰,还说不想太多人跟着,就只带了两个侍从。”

小世子向来都知道男人喜欢四处游玩,喜欢山水名画,喜欢美酒佳人,除了对在东明城那酒庄和钱庄的生意稍微上心以外,对什么都好似不在意的模样,什么都随心而已,往重了说,那是任性,偏偏任性的天下人都不觉他有何不对。

要是有机会……

让那些讨厌的门客消失,老是占用爹爹时间的粗鲁的江湖人再也不能随便和爹爹见面,让爹爹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到处跑,乖乖呆在家里就好了……

外面有什么好的呢?

小世子抬头,便看得见那高耸入云霄的山峰顶端上朦胧雪白的一片,说:“那……等爹爹回来了,我再来和爹爹请安好了。”少年面无表情,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也沉着让人无法知晓的暗芒。

白顶峰山下有似镜面般的湖泊,有茂密的丛林,也有漂亮的瀑布和蔓延而上的古老藤蔓,越靠近上面却是植物种类越少,到最后便是皑皑白雪,终年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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