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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如参商不须别(247)

作者: 叶秀 阅读记录

通天路!

雪老开锋,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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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绵绵方面。

比起另一头打得惊天动地的大老爷们儿,女孩子们显得要——

香/艳几分。

绵绵匍匐在地上,好似一条优雅宛曼的白蛇,长腿向内弯勾,绵绵上身仰起,兀地低头一咬,再次抬头,唇边赫然衔着一柄灿金色的粲然长剑。

剪女的脸色猝地变了:

“……‘山衔好月’?”

绵绵倒钩的长腿柔软至极地向前一探,龙族特有的狰狞足爪卡住了这柄纤细修美的剑刃。一股不属于人类的妩媚滋上绵绵的脸庞,绵绵的眸光像是一杯上好的酒酿,波光流转,华韵暗藏。

“嘛,”绵绵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剪女的说法,“你还挺识货的。”

这是东海龙女特有的武技,“山衔好月”。

唰!

剑光亮极、快极、猛极,好似晴空下的一道霹雳,兜转出一道圆融的长弧,猛地向剪女削斩而来!

剪女汗毛倒竖,自知不敌,身形拔地而起,倏然向后疾退——

哗!

灿金色的剑光骤闪即灭,笼罩着整个小镇的烟雨似乎都被这一剑斩断,剪女身后的白墙、乌瓦、青石都豁开深深的裂口来!

剪女被这一剑所伤,身形却毫无停滞,飞溅的血液在凌空撕扯出赤练般的长线,好似横贯南北的惊艳长虹。

绵绵的身姿优雅、柔软、妩媚,仿佛翩然狂舞的灵蛇,力量与柔美在此刻奇迹般地融为一体。绵绵一剑得手,身体翻转着收卷,腰肢弯折出一道难以想象的角度,脚卡剑柄、手压剑尖,纤细的剑刃压出一弯蓄满力量的弧,既而剑身猝地一弹——

刷刷刷刷刷刷!

明灿的金色剑芒纵横交错着编成一场生腥的巨网,幕天席地、囊括八荒,朝着剪女汹汹收拢而来!

叮——!

一道细脆清越的金属相撞声响起,好似被风聚拢的浮冰撞出的一声乍然长吟,绵绵不可置信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什么?

她的剑芒被……

——反弹回来了!!!

这一下绵绵避无可避,血花四溅着向后翻滚,熔金色的剑芒把她斩得皮翻肉卷,绵绵嗓喉里压出一声痛苦难言的悲号,隐隐间还能听到一声凄厉的龙吟!

哗!

云生西北,雾锁东南,晦暗天光下,剪女当风而立,衣袂飞浮,长发飘飘,六面菱形巨镜绕身飞舞,恍若一道炽烈耀目的圆环。

剪女撩起长长的睫羽,下睨的眸光森冷而无情:

“妾身,剪城阿镜。”

“哦,姜家镜术的后人啊……”

剪女阿镜心下一惊,绵绵面上一喜,脆声叫道:

“——云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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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云生西北,雾锁东南”出自李碧华《青蛇》。

第144章 、说第一百三十八:鬼镇•剪城四神(四)

绵绵眼睛陡地一亮, 清脆脆地叫道:“云雀姐姐!”

剪女阿镜心头倏然发紧:

——什么时候?

这个女人,到底、到底、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的?

云雀披风带雨而来, 雨遮幕篱投下沉沉的阴影, 清丽姣娆的面孔晦暗不明。

——唯有她那双寒潭一样的冷眼,仿佛是燃烧着的翡翠,又恍若坟冢前荧荧的鬼火:

“姜家人, 别来无恙。”

剪女阿镜脸色一变,不详的阴冷镊住了她的喉咙, 要逃, 要逃,现在一定要逃——

眼前的云雀一身清绿的大袖衫,好似一株默立在风雨里的素荷, 明明是清新雅丽的少女颜色,但是她的气质过于冷淡森严, 整个人几乎与这场深山寒雨融为一体。

剪女看得分明, 这个女人好像是从九幽地狱爬来的千年恶鬼,周身上下都冒着乌黑的阴司鬼气,幽深的气息压是按也按不住的凛凛杀气!

江湖,向来是最服从丛林法则的地方。

剪女阿镜心中陡然升起一个预感, 清楚而明晰:

——这个女人,会杀了我!

唰!

一道炫光骤撞疾闪而过, 淬烈烈形同贯日的银虹, 那是云雀快到不可思议的神识, 倏然刺向了剪女阿镜——

叮!!!

云雀的神识恶狠狠地撞在了阿镜面前的银色巨镜之上,脆生生的金石相撞声越拔越高, 好似筝琶之声弹至断弦, 从清脆玲珑直至尖锐凄厉, 震荡出了令人牙酸不已的锋锐弦音!

喀拉拉拉——

六面飞天云镜陡地排成了整齐的一列,云雀的神识与镜面相交之处,蛛网裂纹疯狂地向四面蔓延开去!

啪!

第一面镜子破碎!

猛风大起,炮车云生,云雀逆风而立,眉眼冰冷,衣发怒张,眼瞳里跳动着森然寒冽的银色烈火!

她既是风雷,她既是火焰,她既是地狱!!!

啪——!

六面飞天云镜被云雀的神识一记贯穿,好似一道穿云之箭直刺九霄,亮得如同天降雷殛,怒得仿佛劈天洪荒!

剪女阿镜十指怒张,如兰绽放,她结出了一个繁复又优美的手印,无数碎裂的镜片一同发力,云雀的神识被这些镜片反复溅射、拆解、削弱——六面飞天云镜以碎裂的代价,抵消了云雀这鬼神难当的一刺!

云雀厉声大喝:“秦广王——!”

剪女阿镜心下一愕:“你……”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十殿阎罗可是傀儡派的绝技,云雀只是个时家人而已!

“没什么不可能的。”

云雀嗓声细脆,声音冷淡,好似一把锋利的细刀划在镜面之上,剐削出笔直的纹路来:

“你们姜家人应该早就死绝了,现在不还活着吗?”

剪女阿镜脸色猝地一冷,像是被冰雪冻至寒青的一具尸。

她本就肤如白玉,唇色浅淡,冰一样的美人,不屑于外露太多的妍丽。但此时阿镜的脸色差得骇人,好像是子夜前来索命的森罗厉鬼:

“放肆!!!”

你根本——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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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城姜家,欺君罔上,清嘉年间,全族论以极刑。”

盛临城歪着头回忆了片刻,这个老实孩子从不会看人脸色,他觉得难以理解,便问出口了:

“你们怎么还活着?”

——不是吧,居然还没死?

剪姥姜白氏:“……”

老夫人睁大了眼睛,嘴唇哆嗦了半晌,她是教养良好的高门贵女,从没见过盛临城这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一时间居然骂不出什么来:

“……放肆!”

“?”盛临城百思不得其解,“你们区区民窑,乌合之众耳,青/天/白/日公然行凶,到底是谁放肆?”

姜白氏:?

一旁的狐麗和白潇辞都听不下去了,白潇辞身负重伤,气息奄奄,没这口气吐槽他;狐麗的悲伤一扫而空,只能强行扭过头去,不笑出声来:“……”

盛临城和盛昭缇一个德行,真不愧是母子,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他最讨厌装/逼的人,尤其是一边干着不入流的事儿,还一边觉得自己优雅高贵的装/逼/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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