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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如参商不须别(277)

作者: 叶秀 阅读记录

绵绵骨架纤纤,身量细细,此时柔软至极地缩入了漫卷飞舞的衣袖之中,好似一条柔韧灵活的白蛇;一道苍劲而清越的龙吟纵贯天地,绵绵赤/裸的、狰狞的、不属于人类的龙形脚爪向内一扣,冷银色的龙爪锁住了一柄金光粲然的纤细长剑:

东海白龙•山衔好月!

咻——!

空气震颤出尖锐的利啸,绵绵自凌空骤然变向,一道明灿的金色剑光骤撞疾闪而逝,仿佛是青/天/白/日里劈下的雷电,又好似舞姬飞抛而出的金色长绫;绵绵在空中用脚划出了一剑,这一剑把天光骤然斩为两截,枯木鹰所在的大树应声亮起一道金色长痕——

咔!

枯木鹰所在的这棵巨树也是苍天巨梧,起码有三人合抱粗细;此时绵绵一剑掠过,轻盈、宛曼、飞渺,而这棵巨树居然沿着金光所过之处,整齐平滑地裂为两截!

枯木鹰心下大骇,他并不愚蠢,放眼整个云秦,也仅有东海白龙一家是以腿运剑!

龙女!这是个龙女,还是个实力超卓的龙女!

此时绵绵遮掩面目的斗笠被厉风吹飞,露出了峥嵘优雅的银色龙角来。枯木鹰如遭雷击,心神巨震,整个人拔地而起,仿佛一道黑色的暴风,就要往远处刮卷而去!

绵绵龙都看傻了:“……”

这老东西的厚颜无耻,远远超出了绵绵的预料:枯木鹰之前架子那么大、派头那么足,如今知道了绵绵的厉害,索性拔腿就跑了!

“——”云雀脸色一变,“绵绵,当心!!!”

他在诈你!

场面甫一急变,绵绵资历尚浅,不由得松懈了几分;云雀这一嗓子拽回了绵绵的神思,绵绵耳力不俗,自是察觉了一道奇异的呼啸声——

哗!

绵绵拧腰旋身,长腿横架,脚爪扣住的金色长剑,锵然格挡住了一道玄黑色的锁链。锵然一声,金石轰鸣,两物交击之时竟如刀锋相击一般,激溅出了一目的金线流彩!

不对……绵绵眉头一皱,不对,不是那么简单——

——不好!

这下绵绵闪得格外狼狈,锁链被她的长剑一击,顿时产生了回旋之力;锁链另一端的弯刀反而猛地向绵绵刮卷而来,这显然是把吹毛断发的好刀,锋锐的月牙刀刃呼啸着与绵绵擦身而过,绵绵雪白色的鬓角被齐根斩断!

盛临城兀地一凛:“——闪开!!!”

绵绵一愕:“啊?”

什么?

心思单纯的龙女根本没看出来,或者根本没见过这等下三滥的机/关,刚刚她险险闪过的镰刀,此时兀地亮起了一道险恶的炫光——

绵绵悚然:

这是……雷/火/弹?

枯木鹰在自己的命械上,安了雷/火/弹?

轰!!!

火风飚起,破片旋溅,绵绵全身龙鳞应激般地竖起。但这次黑/火/药的爆炸离她太近了,根本不是绵绵用肉/身所能抗衡,绵绵整个人被炸得倒飞出去,断裂的龙角从空中掉下来。

盛临城目眦欲裂,飞身去接,云雀瞳仁一缩,脸色大变:

“盛小将军,万万不可!”

其实盛临城若是平日,一定能看出来的——绵绵被雷火弹所炸,全身焦黑了一片;但绵绵身上更多的黑色,是来自于另一只东西:

杜怜草喃喃道:“九毒蜂?”

是方才绵绵猝不及防,以剑堪堪格住锁链之时,顺着锁链爬过来的么?

——如果盛临城此时去接绵绵,那么他也完了!

云雀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梳骨寒飙射而出,强行拉住了盛小将军;与此同时云雀抬起右手,五指倏然一张,邻近草木被云雀的炼炁强行催逼着变形,哗啦啦地变作无数柔软的木条,齐齐向着坠落的绵绵延伸而去,企图代替盛临城接住她——

嗖!

云雀如坠冰窟,那是枯木鹰的弯刀,居然又呼啸着折了回来!月牙形的利刃寒光凛凛,木条在弯刀下像是脆弱的纸张,弯刀横划出一道苍青色的轨迹,猛地切向下坠的绵绵!

“既然你们如此无情无义,”枯木鹰冷笑一声,“那这条小爬虫,老夫就收下了!”

.

.

盛临城目眦欲裂:“你敢——!!!”

.

.

做人作恶可以,但不能作死。

枯木鹰这般行径,显然是把路走窄了。

这一瞬发生了很多事情。

一道嫣红的炫光从天而落,仿佛是自天而下的陨石,锵然斩断了弯刀;

与此同时,盛临城反手翻腕、陡地发力,长/枪“龙/战/于/野”震脱了包裹住它的绷布!盛小将军振臂甩枪,长/枪震出一声苍劲雄浑的咆哮,三棱枪尖眩出一道刺目的十字锋寒,仿佛蛟龙飞出重渊,龙战于野向着枯木鹰猛地刺去!

天/行/枪第一:天军逆破•刺!

盛小将军惊怒之下,这一枪居然打出了几分盛昭缇的神魂。一道明烈而耀眼的炫光横贯过长空,宛如潜龙咆哮、掠入长天,天/行/枪的霸道展露无遗,盛小将军的枪尖正好贯越了锁链上的窟窿,直接送进了枯木鹰的胸膛!

这是边军的“天/行/枪”,在武林首次亮相。

.

.

“官家男人,”一道女声响起,“果然靠不住。”

云雀抬头望去,正是那道嫣红炫光坠落之地。来人同样是烈艳的红衣,却自成一股衿贵与端凝;与狐麗相较之下,少了几分风流妩媚,多了几分幽雅冷艳。

云雀惊道:“小陈?”

——来人正是“千军万剑”,陈默恂!

作者有话说:

大家可以去复习一下盛小将军曾经清心寡欲的样子:D

第165章 、说第一百五十七:沁园春•悬案(八)

在这儿见着陈默恂, 好比在自家茅厕见着太后唐水烛。

云雀除了大受震撼,那也只有瞳孔地震了:

——陈默恂明明人在塞北炎虎关, 如今怎地出现在了江南沁园春?

古朴繁丽的剑匣比陈默恂更先一步落地, 重愈千斤的铁物在地面上砸出了一道深坑。尘埃卷涌,乱风飚起,陈默恂飘然的红衣形如飞鸟的羽翼。小陈姑娘足尖一点, 端凝地立在了剑匣的棱角之上,眉眼高悬, 神情淡漠。

她仿佛是阎王在名簿上, 圈下的那一笔朱砂,阴郁、艳丽、慑人,眼角眉梢都冒着阴司鬼气。

陈默恂撩起眼皮, 看见了云雀,嘴角牵一个小小梨涡来, 像是冷湖陡地泛起了小小涟漪:

“阿寻。”

“——”云雀瞠目结舌,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你吃中午饭了吗?”

被飞剑挂在半空的绵绵:?

不是,你们看看上下文,是该说这个的时候吗?

陈默恂:“……”

陈默恂口气平淡:“我来杀个人。杀完就跟你去吃, 我请客。”

云雀平静地点头:“好哦。”

盛小将军默默地听着这俩疯女人对话,心里充满了疑惑:?

陈默恂看见了杜怜草, 向她敛衽一礼;小杜大夫受宠若惊, 匆忙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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