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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如参商不须别(42)

作者: 叶秀 阅读记录

此时闻战坐在拔步床的床沿,对在床上窝着的女孩根本不设防,苏锦萝成功地一脚把千秋风雨踹了下去。闻战勃然大怒,撩起袖子就要扑过来打架;苏锦萝兔起鹘落地单手抄起一只枕头扔了过去,闻战接住后要反过来抽她,女孩缩进了被子里裹成一团,全方位地防御对方的攻击。

闻战只能拍着被子无能狂怒:“王/八精!”

“你才是王/八精!”苏锦萝闷在被子里叫嚣,“你全家都是王/八精!”

闻战大怒:“反弹!”

苏锦萝窝在被子里大声回怼:“反弹你的反弹!”

闻战:“……”

可恶!!!

几年不见苏锦萝的汉话愈加流利,闻战一时半会居然骂不过她,只能动手去扒拉这个被子团,企图把人从里边拽出来——

半个时辰后。

闻战往床上大大方方地一躺,有气无力地拍拍被子团:“喂,出来,不玩了。”

被子团拱了拱,苏锦萝警惕地探出双眼睛,闻战翻了个白眼:“真不玩了,累死个人。”

苏锦萝闻言也躺了下来,把碍事的被子往床下一蹬——闻战骂了一声娘,把被子捞起来扔到一边的塌上:“你他娘的讲究点行不行?”

苏锦萝一踹他:“过去,压着老子头发了。”

两个人半死不活地横了一会儿,闻战才想起来了正题:

“为什么不能学通天箓?”

——这玩意听上去也不像邪功,薄燐的气色怎么看怎么健康啊?

“鬼知道。反正怀通天箓的人,一个好下场都没有。”

闻战刚想说薄燐,少年突然想起薄燐的过去好像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便闭嘴不说话了。

“对了,”闻战转过头去,他想起来在四季雪治病的云雀他们,“我把……”

少年猝地收了声。

苏锦萝已经睡着了。女孩凌乱的金发随意地糊在脸上,闻战糟心地帮她撩到一边去,苏锦萝在梦里都嫌他烦,抬手毫不客气地打开了闻战。闻战翻了个白眼,翻身下床把被子重新往床上一扔,自己往旁侧塌上一坐,打了会儿坐也睡过去了。

.

.

苏锦萝是被闻战叫醒的。

女孩子一睁眼就被少年死死捂住了嘴——闻战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侧耳去听。

苏锦萝睡得头发乱翘,正一窝起床的火气,女孩子不耐烦地听了听,——随即一个激灵:

杀声?

“有人杀进沁园春了。”

那还不去帮忙——

苏锦萝下意识地一提灵息,胸腑就像被黑/火/药炸了似的疼,女孩随即明白过来闻战不出去的理由:

……自己才是那个累赘。

闻战刚想对她说什么,少年的眼神陡然一凛。苏锦萝头皮一炸,她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起码有三个四阶以上的方师,其中一个高声叫道:

“这里!——这里还有个别院!”

第30章 、说第二十七:明月心

红云仙人的洞府?

那就意味着……?

白潇辞冷峻的眉峰猝地皱起一道深纹, 他朝着虚无而汹涌的流风踏去,足下自行生成的六棱冰花托住了他的步伐。白潇辞踏着飞渺的冰雪走向红云洞府的边缘, 寒江沉雪缓慢而谨慎地向前探出——

锵!

寒江沉雪明明探向的是空无一物的半空, 却乍起了一连串骇人的尖声厉鸣,明锐的火花从刀刃上尖跳飞断,仿佛有几把无形的钢刀重重地砍在他的佩刀之上!

喀!

白潇辞的腕骨发出一声不堪承受的响动, 他迅速抽刀、收身、后退,流风里乍地传来几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抽嘶, 凛凛的杀气迫面而来——

风卷尘息经第三•洗雪逋负!

这是风卷尘息刀中最快的拔刀一斩, 在薄燐手里就如同辟世的雷霆,经过白潇辞的手时却写意而悠容。狭长的刀影仿佛白云出岫、流水下滩,后发而先至地格住了飞来的一物:

居然是根头发。

通体漆黑却在月色下眩出妖娆的火红, 像是红云肩膀上搁浅的发瀑——当然不是红云本人的长发,而是一种摧金断玉的丝线, 飞舞可在须臾之间斩断常人与凡铁。

但是它碰上的是雪老城最凶的名刀, “寒江沉雪”。

云雀手上也曾飞舞过类似的机关器,名唤“梳骨寒”,曾在客栈一役中把红云逼入绝地;这个就是梳骨寒的加强版,红云布置在自己的洞府四周, 用来对付觊觎他身家宝贝的蟊贼:

“大罗天”。

白潇辞上一次见到这种偃家大器,还是在上京天都的中轴线, 皇城里太后所在的“龙章凤台”, 周围掩映的姹紫嫣红里就藏着撕虎裂狮的大罗天, 细如密发的丝线差点要了当时白潇辞半条命。

如今的白潇辞显然不会怕这玩意,男人腕骨的气劲一松, 寒江沉雪反以丝线为撑, 甩了狞厉的一圈, 锵然撞上了接踵而至的其余丝线!

砰!

风卷尘息刀极寒、极烈、极霸道的刀风随着这一刀传震至整个大罗天,凄迷的夜色里骤然出现了密密匝匝的厉红色。这是将整个洞府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大罗天被炼炁所激,在来犯者面前显出森严而骇人的本相来。

白潇辞被一刀带来的反震力推得倒飞出去,恰好离开了大罗天的自行攻击范围。白潇辞在凌空调整身形、翩然落地,正好对上了云雀清亮的眼神。

“没用的。”云雀乖巧地抱着双膝,“我试过了。这个大罗天没有本人是解不开的。”

“我大概——比你早醒了几天的样子?”云雀咬着手指回忆,“我把这里都走了一遍,好好玩,还有吃的。”

白潇辞一愕:“粮食?”

“唔,”云雀想了想,“够我们吃五六年的?”

白潇辞:“……”

他本以为这女人什么都不懂,结果人家什么都清楚,什么心里都有数,你来问就大大方方地和盘托出——你不问她也不恼,就静静地看着你自己折腾:

你觉得她蠢得天真浪漫,实际上是你还不够她聪明罢了。

白潇辞第一次询问她本人的看法:“那你打算如何逃出?”

你想到办法了么?

云雀的脸上浮现出单纯的茫然与困惑:“为什么?”

我觉得这里很不错呀?洗澡时还有小木头鸭子。

白潇辞:“……”

他差点就忘了,这人和薄燐一样都不是什么正常货色——薄燐疯得外向,内里明明白白,大是大非清清楚楚;云雀疯得内向,外表看上去还挺正常,一开口就知道是老疯批了。

的确,按照云雀的逻辑,反正她谁也不记得、谁也不认识,外面的世界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这里山清水秀,粮食自给自足,还有红云仙人留下来的一屋子机关器,她理直气壮地窝在这里,还不用担心死在烟罗镇的正主发现鸠占鹊巢。

嘎——

白潇辞一惊,发现有一活物在咬他下裳的衣摆。

鸭子?

是之前云雀顶在头上的木头鸭子,居然也是一种精巧的机关器,走起路来左摇右晃,还会自行张合木质的扁嘴巴,此时嘎巴一声咬住了白潇辞的衣裳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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