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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如参商不须别(74)

作者: 叶秀 阅读记录

闻二少爷虽然自我感觉良好,但他还是知道自己跟薄燐之间的实力差了一个悍将之余——而且薄燐从来没怎么动过真格,闻战对他的实力的估计也就在一流高手之内。

薄燐的实力,其实直追闻征么?

薄燐倒不知道闻战心里的不可思议,头疼脑热地叹了口气:“哥不就是去渡了个心劫,横竖要不了几个时辰,你们他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高/潮迭起的破事?”

冒出个跟我长一样的玩意就算了,还能瞬间夺了我的命械,还可以抽了我的灵息来打我——我是招惹到了哪路的神仙?

“这东西不是什么假货!——不对,他也不是你……干,本少说不清楚!反正陆姨娘说了,他跟你血脉连枝,寿元是共享的!”闻战裹着一身寒冽的夜雾,居然没有歇一会儿的意思,反而转身拔腿就走,“你吊住他的命就行!话说你们见着我哥没有……”

闻战显然是知道了什么,情报抖得急急忙忙,薄燐还没回过味来,云雀那边却突生异变。

薄燐那一刀顺便斩开了闻征价值千金的水晶盒子,把笼中小云雀放了出来——云雀在盒子里安生坐着,连头发丝都没乱掉几根,如今却脸色陡然一变,喉口窜出一股血箭。

薄燐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不安地寻思:

不会是哥刚刚打得太放飞自我,砍盒子时没收住力道,震伤了云雀的内腑吧?

闻战却倒退了一步,抱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草,我哥那黑心玩意不会是把那个云雀给杀了吧?”

云雀虽然还忙着吐血,但还不忘在吐血之余,抽空向闻战愤怒地:“噗噗噗!”

闻战险些被她吐了一脸血,连忙避开:“……这是什么意思?”

“她大概是说,”薄燐捞着吐血的小姑娘,一脸复杂地翻译,“那个云雀拿着十殿阎罗和罗雀门,如果还能被闻征一剑戳死,她死了就算了,丢人。”

闻战:“……”

闻战挠了挠头:“不是,云雀,你对我哥的实力有什么误解?”

闻征虽然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确实当得起“天下第一剑”的名声了。闻征少年时期就能和薄燐斗得天昏地暗,之后又在北冥岛连进三阶,早就跳出了一般高手的概念——只是气运不佳,之前在活蛊罐和百声嚾时连连吃瘪,因为闻家人的短板就是脆弱得一逼的神识和脆弱得一逼的毒防,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小陆大夫能用毒把闻征遛得亲娘都不认识。

但是要拼硬功,闻征现在跟薄燐劈上个三天三夜还能不带喘的,十步距离内,劈个你应该不成问题啊?

作者有话说:

云雀同志被迫意识到自己是个脆皮法师XXX

【——9.25断更一天考试,9.26双更补上——】

第50章 、说第四十七:第一夜•白夜缉凶(上)

一盏茶前, 闻征方面。

闻征低头按了按自己的手指,小陆大夫的脸虽生得小, 掐起来倒是满满的肉感, 掐完之后骨头总是酥得使不上力气。他的指骨本就劲节而凛冽,扣上了白银护甲后显得更加侵削而冷酷,五道冷光横陈开去, 满满都是杀气腾腾的凌/虐感。

“啧。”

——陆梨衿其实是块棉花成精?

闻征有点想回头再掐两把的意思,可惜条件不太允许, “云雀”踮起脚望了望闻征后面, 确认自己的脚程是追不上了,冷幽幽的眸光无悲无喜地蛰向闻征:

“被她,跑掉了。”

这个距离之下, 陆梨衿那厮居然还听得见,遥遥地大声嚷嚷:“这是战术撤退——!”

闻征忍无可忍地回头吼出了太原话:“闭嘴!丢人爬爬!”

丢人爬爬陆梨衿:“……”

呜呜呜呜呜噫他又凶我!!!

.

.

陆梨衿之所以能听见“云雀”的声音, 原因可一点也不丢人爬爬——她把整个神识都延展了出去, 乳白色的炼炁在渺渺水汽中传递联结,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能够传进陆梨衿的听觉里,这种花活闻征可整不出来:

——这是“有教无类”无类塾,夫子“无相书生”的独门绝技, “金声玉振”。

小陆大夫出身于太原第一氏“陆”,若是往上细究, 陆家以往的风光能压闻家好几个头。几乎每一代的陆家人都是云秦的笔墨大能, 只是在陆梨衿她爹这一代彻底玩脱了, 落得个抄家灭族的狼狈下场——如果陆家如今尚在,闻征想娶她陆梨衿, 还得给人落下个“高攀”的话柄由头。

陆梨衿算是足金、足量、足分的名门闺秀。

“如果陆家没倒, ”小陆大夫一边往停尸的地方狂奔而去, 一边不合时宜地寻思,“我和闻征会在家人的安排下见面么?”

——不过这样一来,闻征是断然看不上她的。闻征少年时期狂得谁也看不上,女人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因此撅了多少名门闺秀的面子:她陆梨衿往那些莺莺燕燕里一站,也看不出来是朵与众不同的阆苑仙葩。

届时,陆梨衿是普普通通的高门小姐,充其量会做几首好诗,她一生的建树也就困在那四四方方的乌檐雪墙里;而闻征还是那个离经叛道、耀眼非凡的少年天才,北辰峰他是要登的,北冥岛他也是要去的。三万九千八百劫,只不过少了个陪他一起渡的人罢了。

陆梨衿在闻征面前,兜着的是满满一箩筐的自卑。

自卑的源头,还是小陆大夫心心念念的初遇。彼时她还是勉强记事的年纪,跟着兄长们去观看围猎,发疯的白虎朝女眷们呼啸而来,雪亮的剑光仿佛月下飞拓的流霜——

白虎的大好头颅高高抛起,喷薄的血色一如红樱怒雨;白衣少年从天而降,轻盈得仿佛六角冰花,斜点的剑身上映溅着最耀眼的太阳。

只因为初遇时一眼的惊艳,耽误了小陆大夫二十余年的光阴。

他……

“哎——!”

正在胡思乱想的小陆大夫猛地一个激灵,女孩子慌忙地刹住了自己的脚步,她刚刚走了神,脚边撞上了一坨软绵绵的活物——

鹤阿爹被她撞得两脚朝天,无能狂怒地蹬着两只鸟爪爪:“薄燐看不见我就算了,你这么矮怎么也看不见我!”

小陆大夫:“……”

为了你妈不要再说了。

“……诶,”陆梨衿见鹤阿爹一身狼狈的乱毛,还沾着些人血的腥咸,“这大晚上的,鹤道长你……”

“出事了出事了!”鹤阿爹拉扯着他的标志性公鸭嗓,翅膀一扑棱就抖出一地的白毛,“船上凭空冒出来俩云雀,本道长心里不安,在船楼上多转了几圈——停尸间的看守全死了!”

什么?

陆梨衿眨了眨眼睛,陡然炸出的冷汗湿遍了全身:

全……全死了?

.

.

小陆大夫跟着鹤阿爹飞奔而去,来到了停尸的地方。

朱红色的雕花门大大方方地敞开着,殿内还飘摇着一笼惨黄色的等灵子明火;地板上到处都是拖曳来去的血迹,看守尸房的船工一脸惊骇地躺在地上,死死地勾着头,仿佛在脚上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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