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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如参商不须别(90)

作者: 叶秀 阅读记录

云雀奇异地戳了戳, 小白蛇有气无力地用尾巴挠了挠她,继续装死。女孩睁着眼睛环绕了一圈,苏锦萝和闻战已经皱着眉头调起了灵息。

噫?

“这是炎虎关的‘龙压’, 对一般人有威压作用,再桀骜不驯的新马被龙压一慑, 也跟老马一样听话。在战场上时能大范围地激发将士斗志, 削免士兵的恐惧和疼痛。”苏锦萝开口解释道,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没事?!”

闻战:“……她九钱啊,灵息压力强过了龙压, 自然没事。”

苏锦萝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羡慕, 我再修炼个几年也能无视龙压。

——末了还是觉得不服气, 对云雀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能强过你的!”

苏锦萝是货真价实的少女年纪, 金色的柳叶眉挑得老高,再凶也凶不过亮爪子的奶猫。云雀对比自己小的女孩子的脾气向来不错, 老实巴交地眨巴眼睛:“你一/枪就能戳死我了。”

苏锦萝也觉得有点道理, 云雀硬功确实一塌糊涂, 每个人都有擅长的领域,炁府位阶决定不了一切。

苏锦萝扭过脸去,纵马越过云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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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飒沓的长风吹飞开千万幅朱赤长旗,恍惚间漫目都是猎猎卷涌的火焰。蓝天高阔、黑鹰俯冲、黄沙腾烟,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呼喝声,间或有铁靴霍霍声穿梭来去,马蹄、铠甲、兵戈之声热闹地交织在一处。

炎虎关镇守军队,“塞北最锋锐之狼牙”,靖安府。

苏锦萝的白马甫一迈入靖安府,当即就有接引的兵卒上前,将云雀一行人带至将军大帐。云雀抄着装死的小白蛇,小脸好奇地转来转去,最后发现军营不过如此,无聊地盯着牵住云雀缰绳的小士兵看。

小士兵被她盯成了个熟透的土豆:“……”

云雀好奇地问:“你多大了?”

小士兵结巴道:“十、十五了。”

云雀诶了一声,还想再问几句,就听得苏锦萝问:“盛爷去哪儿了?”

“……”接引的兵卒一脸一言难尽,“盛爷心情不好,在校场打人,墙都连续砸塌了好几座,工字旗的偃师正在补修。”

苏锦萝:“……”

干脆让闻战一剑戳死老子算了。

兵卒见小将军一脸生无可恋,热心地宽慰道:“李先生也在,盛爷大概、可能、也许、说不准不会打断您的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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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云雀跟着苏锦萝还没接近校场,就被一记雷吼似的巨响震了耳朵,地面晃震、黄沙卷涌、碎石飞溅,一道人影砸在了苏锦萝跟前,俨然是一个乌金铁甲的精壮汉子。

闻战瞥了一眼,估计了一下,后槽牙隐隐作痛:这个体格的壮汉,自己再吃上三年的饭,也摔不到这么远。

——久闻“惊龙狂骨”盛昭缇有力拔千斤之能、万夫不敌之勇,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精壮汉子的背脊只和地面接触了一瞬,翻身的动作好似蛟龙卷尾,纵使地面被砸出了张蛛网似的裂缝,人倒是活蹦乱跳地站了起来。汉子震惊地和苏锦萝看了个对眼,笑起来憨厚地露出一口白牙:“小将军吃过早饭了没?”

说着给苏锦萝塞了把糖,又往她身后看了看,道是小将军在外结交的江湖朋友——云雀生得细皮嫩肉、白净清秀,一看就不是西北糙土地上养得出来的温软女孩,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看她,从衣裳里抽出张朴实无华的厚帕子,包好了再递给云雀。

闻战以为也有自己的一份,结果汉子一巴掌拍在二少脑袋上:“男人吃什么甜歪歪的东西!”

闻战顿时感觉脑袋被驴踢了:“……”

他之妈,要不是他功夫在身,头骨都他娘的碎了,西北的寒暄都这么费头的吗?

汉子面露讶色,他见闻战的穿着打扮,以为是哪儿来的花拳绣腿公子哥,正想给人来个下马威,少在靖安府耍少爷脾气。没想到闻战的硬功如此扎实,一掌拍过去什么事也没有,顿时收敛了自己的傲慢,右拳一砸左边胸膛,赫然是边军将士惯来的礼节:

“靖安府,战字旗,时云起!”

闻战倒不知道自己赢得了对方的尊重,也跟着一抱拳:“太原,闻二。”

时云起脸色一变:“太原闻氏?你你你是……”

闻战一听支棱了起来,自信满满地一甩额发,在下就是千秋风雨——

“‘寒山客’闻夤的弟弟!!!”

闻战:“……”

干!!!

他之妈,在太原就算了,没想到在塞北还能见到闻征那厮的男粉!

“我听过你哥的故事!”时云起激动地抓着闻战的手,似乎是想近距离代餐一下自家偶像,比薄燐还高的汉子激动地一抹眼角,“我喜欢闻夤很久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潇洒的爷们……”

闻战生无可恋地被抓着手,鼻孔都大了一圈:“……”

——他之妈,真想让你看看他冲小陆大夫跳脚那狗德行,保证你脱坑还回踩,从此见到闻征就想跨个火盆。

“时老三,娘希匹,你是摔茅坑里去了么,过来陪老子打架!”

一道寒冽劲脆的女声划了过来,仿佛青/天/白/日里落下的一道雷,劈得时云起跳了起来:“来了来了!”

云雀拿着分量能拍死头牛的糖块板砖逗着手里软趴趴的小蛇,亦步亦趋地跟着苏锦萝他们进了校场,去见传闻里拳打南山豹、足踢北海蛟的盛昭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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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云雀甫一踏入校场,就听见了老虎沉雄的咆哮;随即她反应过来,这不是野兽的吼叫,这是拳头撕裂长风的响动!

宽阔平坦的校场之上,到处窜着古铜皮肤、身形高大、劲拔魁梧的大老爷们——这些都是靖安府战字旗的精锐,即使是打群架也打得井井有条,丝毫没有闹事里聚众斗殴的哄闹嘈杂。

“干,”闻战骂了句脏话,“……都是练家子。”

这些人一拳一脚都是开山裂石的响动,但是没有任何灵子的波动——他们的把式都是实打实的硬功,若不用上炁府,随便哪一个都能把闻战按在地上摩擦。

外行的云雀看不出什么门道,她就看个热闹,只觉得校场充满了养眼的猛男,挺……挺赏心悦目的。

“原来,”云雀咬着手指出神道,“世上有‘女/色’,也有‘男/色’,大体受众不一样罢了。”

闻战突然嘶了一声,云雀一看场内有变,一道人影横掠而起,顿时砸飞了两三个,场地里清出了条空路来,让人看清了大老爷们围殴的那个“敌人”:

“坚持了二十一息,不错,今日让勤字旗加餐。”

滚涌的黄沙缓缓散去,明烈的天光直直劈落,银甲红袖的女子系着雪白的长翎,骄傲地披挂着耀眼生花的光彩。她身形高挑、健美、挺拔,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纤弱、也没有臆想中的粗壮;将军的眉眼生得婉柔而秀丽,只是明眸并不善睐,风情并无万种,全身上下都张扬着一句话的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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