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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如参商不须别(98)

作者: 叶秀 阅读记录

喔!我好像还真的挺厉害的!

“有她助力工字旗,”李拾风笑呵呵地赶鸭上架,“靖安府定将如虎添翼。”

危纪分拼命鼓掌:

好!!!绝了!!绝他娘的!

云雀呆住:“……”

不是,我什么时候上了这趟贼船——

李拾风笑呵呵地用折扇一点女孩肩膀:“你都听了这么多‘家里话’,自然是家里人了,不然……”

——不然你不是自己人,又知道这么多,我有点不好办啊。哎,我好巧还是地头蛇,你看看你走不走得出炎虎关?

云雀:“……”

噗噗噗噗噗!!!

.

.

话分两头。

白潇辞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本能的戒备和畏惧,浑身上下都不由得地绷紧了:

“最强的刀?你怕是找错了人。”

“诶——”兽皮少年露出一个沮丧表情,“那算了,不是你啊。”

白潇辞刚刚松下一口气,神经又猝尔绷成了一根弦,瞳仁缩成针尖大小的一点:

什么……

少年几乎一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白潇辞后知后觉地闻到了一股粗犷而原始的腥膻之气:

“你后面那个我很喜欢,送给我吧!”

他话说得直白,手也毫不客气,当即抓向了他身后的狐麗!

锵!

走廊蓦地降了几度,地板墙壁上皆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少年抽身闪退,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与常人有异,骨节反突、指甲长利、鳞片细密,此时被寒江沉雪的刀意所伤,也冻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白潇辞在刹那振腕出刀,寒江沉雪险些剁下了兽皮少年的一只手来!

少年兴奋道:“这就是四脚羊的刀!真新奇啊——”

白潇辞反手横刀,衣袂飞浮,眉目森然,宛若谪仙——就算是神仙听了这话也颇为不悦,白潇辞冷冷地反问道:

“四脚羊?”

“对,四脚羊。”兽皮少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萨满说了,关内的都是四脚羊。只要你们都死光了,剩下的水草就是我们的了!”

白潇辞寒声斥道:“禽/兽逻辑。”

兽皮少年的汉话有限,似乎是没听懂,或者根本不在意:“喂,你太弱了,我不想跟你打,把你背后那个雌羊送给我——或者我买也行。”

白潇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做梦。”

兽皮少年“哎——”了一声:“再考虑考虑嘛?好了好了,我不要她的人,我要她的皮行不行?”

“……”白潇辞被这话震了一下,“你要皮?”

少年以为他终于被自己说通了,眼神都亮了起来:“她这身皮生得很好,带回去给我娘穿,冬天了嘛,总该添件新衣服的……”

白潇辞怒道:“放肆!”

寒江沉雪疾弹迭卷而出,满走廊的摆设都挂满了飞霜,极寒的刀意掠上了少年眉梢——

少年沉下了脸色:“我说了,你太弱了。我不想与你打,萨满不让我杀太多人。”

他飞起一脚,白潇辞偏刀去削,没想到少年这一脚踏爆了空气,磅礴的巨力直接把白潇辞踹得飞了出去,在石壁上轰出了一道大洞!

尘埃纷纷扬扬,少年不满地叫嚷了起来:

“喂!你们云秦不是有‘武林’么?叫你们最强的‘武林人’来见我!”

——少年的身形突然顿了一顿。

胭脂红的长刀从背后贯穿了少年,在胸口探出泣血的尖来!

狐麗:“……”

她有些呆了,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一时震惊得倒退了几步。

少年惊讶地看了看自己胸口,又扭头看了看狐麗,朗声大笑起来,似乎是颇为受用:“好极了!好极了!哈哈哈哈哈——”

他抬手去抓狐麗,狐麗惊得抽身飞退,沁园春的轻功“飞鸢泛月”号称江湖第二,最擅长在方寸之地走转腾挪,少年的动作简单而朴实,她一定是躲得过的!

可是少年抓住了空气,虚无的空气像是自行硬化成了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狠狠地攥住了狐麗的咽喉,把女孩拽向了凌空!

狐麗当然不是死的,她铆足了劲的想要脱身——但是情况诡异地超出了她的想象,那股攥住她的空气根本没有形态!

有质无形!

狐麗几乎瞬间就找出了对策,武力不行就上炼炁,灵子总能治住这个小畜/生!

但是她如今炁府受损,根本调不起灵息……

狐麗怔怔地想:来了。

她刀下斩过的人命,“九尾火狐”声名下的累累血债,老天爷都记在账上、看在眼里。

……终于到了,报应的那天么?

“哦,”狐麗恍惚地想,“我的命,这就是我的命。”

老天爷爱看她挣扎。从小到大,她都在挣扎。这只不死不休的小狐狸,这只不肯认命的小狐狸,如今终于死到临头,挣扎不动了。

她的命数到了,路也就走到头了。

狐麗渐渐空白的意识里,陡然切入了少年不耐烦的声音:

“啧,你还没死啊?”

什……

暴虐的炼炁如北风携裹白雪席卷过境,狂怒的刀意催成一道耀目的冷银色,横扫整个走廊,贯穿前后石壁,在轰然巨响中显出赫赫身形!

寒江沉雪真正形态•千山飞绝!

第64章 、说第六十一:甲光向日金鳞开(上)

狐麗一直觉得, 老天爷就是只铁王八,铁了心要看她一辈子笑话。

狐麗生来就知道自己的命贱了个彻头彻尾, 每一次想从冥冥的命数里跑出去, 注定要被天意玩弄得头破血流。小时候跟着娘亲逃命,结果娘亲被打死了,自己又被拽着头发抓了回去;少女时好不容易逃出了窑街, 又差点死在了江湖的血雨腥风里;长大之后好不容易爬上了沁园春的第二把交椅,结果天降大敌, 自己被连面目都没看清的高手一招拍下了山崖, 差点拍去了半条命。

——兜兜转转来,她还是那个无依无靠,孑然一身, 攥着刀柄,对着天意龇牙咧嘴、又无能为力的小狐狸。

“贱啊, ”狐麗被兽皮少年掐着脖颈, 迷迷瞪瞪地想,“……真贱啊。”

狐麗这一生,就不知道何为倚靠。没有人惯她、护她、给她撑腰,说错了话就得自己挨嘴巴子, 做错了事就要自己吃下苦头,走错了路就得自己碰壁碰得粉身碎骨。那些对她好的男人, 要么是看上了她的脸, 要么就是看上了小春门的权势;可惜他们都太蠢, 狐麗又太聪明,女孩子连被骗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锦囊艳骨就已经出鞘见血了。

……哦, 对, 锦囊艳骨。

薄燐算是世上唯一不带任何目的,还愿意对她好的男人,就因为那条细到随时都能勒断的“血缘关系”。狐麗还记得自己顶风冒雪,跑去雪老城找他,薄燐看着自己活蹦乱跳的妹妹,眼里面确实是有泪光的。

但是也止步于此了。

薄燐这人表面放浪形骸,骨子里却格外正派,他看不起狐麗的手段、看不起狐麗的心计、看不起狐麗的毒蝎心肠。狐麗以铁血手腕清洗山门的时候,错杀了一些不该杀的人,薄燐看她的眼神,也就渐渐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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