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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外让人怀崽了(13)

作者: 佐川川 阅读记录

葬礼当天,麦尔肯的妻子在门口哭得像个泪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一麦尔肯还活着呢!他几十年如一日的为镇子巡逻。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他吗?”她撕心裂肺地喊叫,以期让那些本地民们停止祭拜丈夫的灵牌。然而却是徒劳。本地民们背对着她下跪,没有一个人转过身。

王景山深深叹了口气,上前递给她一块手帕。

“夫人,你应该冷静一下。”

“谢谢。”女人将手帕牢牢攥在掌间,转过头呓语般问他:“王警官,您相信麦尔肯还活着吗?”

王景山沉默了一会,说:“无论他是否活着,我都会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

虽然本地民都坚信不疑这是“神降临的惩罚”,王景山却明白麦尔肯的失踪与大章鱼无关。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章鱼神。岛民们口口相传的古老海怪故事主人公,就是它。

昨夜王景山几乎一直与大章鱼待在一起。

他就是它的不在场证明。

这诡异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迷雾背后隐藏着什么?

一个个疑问从王景山脑海闪过。

他决定,也只能先从史密斯教授那里入手。

因为即便到了如此时刻,王景山也不相信灵异事件。

安格拉是一个很神奇的王朝。在这个国家,古老的蒸汽与科技新潮并存,广阔的疆土造成了一部分偏远闭塞之地注定还充斥着封建陋习。拿一个最简单的举例,现在不少人还认为大地是平的。

而像王景山这样出身贵族,从小有着良好教育的新人,只信奉自己。

要知道,隔壁瓦扎国的科技发展一向走在各大陆前沿。

王景山见多识广,心中便暗暗猜想那股诡异的迷雾,保不准就是史密斯折腾出来的。

这个猜测并非无的放矢。

毕竟有些消息是平民永远接触不到的。

在被流放到亚科斯海域之前,王景山就隐约听到过一点风声。

这件事也与他家庭剧变的原因相关。

——据说早在十几年前,瓦扎国某科研组织便以投资名义注资参与开发亚科斯上的人工岛。

只不过这个计划失败了。

一是亚科斯海域上的自然岛资源本就十分丰富,二是人工修建,石料、地矿的开采导致海洋污染严重。

五年前,安格拉王族就以环保名义下令停止项目。

如今那座烂尾的人工岛彻底荒芜,犹如末日废墟,只剩下一堆建筑废料。

王景山曾远远地看过一眼,上面几乎没有一个活物。

“喂?我想拜托你去帮我去查一个东西。”王景山拨通了阿德勒的电话。

-

祭祀日那一天,章鱼岛前所未有的热闹。

学校放假,人群集聚。沿路有好几个免费提供吃食的小摊。

码头上停着好几艘满载集装箱的大船。水手、工人穿梭其间,卖力地搬运干活。

无数、成箱的鱼被送了过来,再哗哗地投进海水中。

身着皮裙、头戴草环,脸上涂着红蓝颜彩的本地民们大声唱着歌,在海边跳传统的印安舞蹈。

沙滩上的篝火汹汹燃烧。忽然砰地!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开,卷起层层气流,如同一朵朵瑰丽的康乃馨。

王景山来不及多看几眼这场面,便和布莱恩匆匆架马车前往码头接人。

上面说保护区派遣的调查专员今天会抵达。

他们很快就接到了人。

只是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王景山微微愕然:“谢法医?怎么会是你……”

谢宜年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他提着银色箱子,先忍不住在路边垃圾桶吐了一会,用纸巾擦完嘴,才慢腾腾地转身从怀里掏出证件:“我隶属于保护区特级警署。”

布莱恩倒不是很惊讶。他挥了挥手说:“走吧,顺路带谢法医参观一下水祭典礼。他以前小时候可是在我们岛上住过好一阵呢……”

“还有这回事?”王景山不禁侧头看谢宜年。

对方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母亲是章鱼岛人。”

这么看来,保护区会派他来就不奇怪了。

起码比起外地人,谢宜年对章鱼岛还更熟悉。

哒哒哒。

马车在道路间龟速行驶。

看着窗外宏大的祭祀场景,谢宜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今年典礼办得真热闹。”

“是啊。”布莱恩大拇指与食指交替搓了搓,道:“那名瓦扎国教授赞助了不少钱。”

不知道是不是王景山的错觉。他感到布莱恩在提起史密斯教授时,谢宜年的表情骤然冷了许多。

随后,三人先回到警署。

这次调查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谢宜年需要暂住这里。

警署内有好几间空置宿舍,他挑了一间在王景山隔壁的放下行李。

期间王景山和布莱恩表示想为他接风洗尘。

谢宜年:“不用了,我想自己出去逛逛。”

接下来,布莱恩去参与祭祀日了。

王景山留在警署工作。他正在翻阅章鱼岛上过往十年的卷宗,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王景山再抬起头伸懒腰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不知何时进来蹭沙发的小格雷打量着他,说:“你们这儿来新人了。”

王景山意识到格雷在指谢宜年。

“不是新人。”他解释道:“是一名外地派遣过来调查的法医。”

像是想起什么,格雷眼珠转了转,试探道:“晚上你们会一块吃饭?”

王景山站起身,随手把卷宗垒好:“可能吧。”

格雷:“祭祀日餐厅不开门。或许你需要在警署开火,做一些好菜款待客人。上次我送给你的章鱼肉还有剩下吗?”

“早就吃完了。”王景山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忍不住问:“你舅母上哪儿弄来的?那个肉还怪好吃的。”

格雷:“……”

他默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

-

祭祀日结束后,接下来几天,案件的调查再次陷入僵局。

谢宜年见小镇挖不出什么线索,便将目光放在了王景山身上。

“你当时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出门?”他提出质疑。

“我是被麦尔肯警官叫起来的啊,他说有人死了让我一起出门。”王景山疲倦道。

这个回答,他也许已经解释过成千上万遍。

当然,他只说了迷雾的事,有意隐藏大章鱼。

谢宜年缓缓点了下头,“行。”

他走后,布莱恩拍了下王景山挤眉弄眼道:“伙计,你有没有觉得谢法医好像看上你了?”

“没有,你一定想多了……”王景山摆手。他感觉谢宜年就是个性冷淡,对谁都一副你欠了我八百万的死鱼脸。

布莱恩压低声音说:“我们都知道,谢法医是同性恋。你不是的话,最好小心点。”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王景山不以为然。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只大章鱼,甚至打开手机在贩售网站上选购起了清理藤壶的工具。一想到那些还没清理完的藤壶,他就心里直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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