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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小师妹叛入魔宗后(152)

作者: 竭沢 阅读记录

喻陵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怒视魔祖:“合着你们几个早就知道了, 都瞒着我呢?”

魔祖眼皮一跳,生怕喻陵发现自己是为了骗他喝酒才打下的赌。他瞥了眼坛子里那薄薄一层酒, 眼神一转,心里有了想法。

——这酒谁爱喝谁喝,反正他不喝。

既然主角都在场了,理应由他喝了才是。

魔祖将剩余的酒倒进了杯里, 振袖一挥, 朝着喻永朝的方向打去。他用了巧劲,满满一杯酒随着他的动作没有晃出去分毫。

只是酒杯飞到身前时,喻永朝没伸手, 却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接住了。

饕餮本坐在一边, 余光看到有个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定睛一瞧,白芨正捧着酒杯欲喝。

傅正卿表情也变了变,随后与喻永朝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不拦着?

——拦什么?

喻永朝漫不经心地看着白芨捧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忽视了傅正卿探究的目光。

——小师妹的酒品……似乎不太好。

傅正卿暗暗提示那日在清砚宗的幻境里,白芨醉后的所作所为。

结果他发现面前这人好似不在意一般,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许。

——师妹若是喝醉了,有什么情绪尽管朝我发便是。

而此时白芨喝的一杯也见了底,见她没有露出类似嫌弃的表情,喻陵一拍大腿:“我就说是你们不懂得欣赏吧,看看我小徒弟,多有眼光!”

魔祖:“啊对对对。”

傅正卿:“嗯是是是。”

众人不敢随着二人附和,只都把目光放在了白芨的身上。

后者吨吨吨完一杯酒后感觉到周围灼热的目光,以为是大师兄太高调了,忙不迭地松开了拽着喻永朝的另一只手。

喻永朝一阵沉默,抬眼望向喻陵。

魔尊显然喝高了,两三步走上了前,伸出胳膊打算揽过喻永朝的肩膀,被后者一闪身躲开了。

喻陵打算故技重施揽过小徒弟的肩膀,眼前的人亦是消失不见,再一睁眼,发现白芨已经跑到喻永朝怀里了。

他摇了摇头:“怎么就被拱了呢?”

白芨此时还没上来酒劲,见到师兄把她束缚在臂膀里,微微挣扎了下。

魔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两人的互动:“师兄妹的事儿,能算被拱吗?”

饕餮亦是忍俊不禁:“原来早有苗头,我还以为……”

那些个演武场的弟子探了探头,接话道:“以为什么?”

饕餮张了张嘴,望着魔树下空荡荡的人影。

顾初衍呢?

她本以为,白芨之前三次两次往顾初衍的酒楼那边跑着,会和顾初衍生出情愫。

饕餮转回头,不再去想。

直到天边泛出一道鱼肚白,众人才停下谈笑之声。

白芨醉在喻永朝怀里,紧紧地抓着师兄的衣角。只是这次,她并不需要再将那片衣角抚平。

即便魔祖口口声声不愿喝魔尊酿的酒,还是拉过魔界几人将数坛酒分了个一滴不剩,如今醉倒了一片。

白芨显然还没缓过来懵劲,看着一桌子的人,指了指:“怎么都睡在这里?”

“大师兄。”她控诉,“师父和师祖都在外面睡着,你为何不送他们回去?”

果然是还没清醒。

喻永朝心想这群人连在岩浆上都能睡得着,只是在外面吹一吹冷风罢了,也不会伤着什么。但看师妹这气鼓鼓的模样,他还是纵容了:“那我送他们回去?”

白芨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俯下身来,把玩着白芨的头发:“在这里等我。”

白芨没敢去推他。发丝被人缠绕着,如若此刻她动作过大,吃痛的只会是自己。

见到白芨轻声答应,喻永朝这才将手指从发丝中抽出,拖着桌上醉倒或是装醉的几人,消失在了庭院内。

眼前依旧是晕乎乎的感觉。

白芨垂下头,去感受着空中流动的风吹拂发丝间的痒意。昨晚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醒来只觉头疼。

之前一直被师兄揽着,因此不觉得醉得厉害。如今师兄离开了,她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

于是她缓慢地退至树后,将整个身子靠在了树干上,闭上了眼睛歇息。

然而在闭眼的一瞬间,意识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虚无之中,一条银丝流苏淡淡摇摆。

然而眼皮好似千般沉重,让她无法睁看眼去看周围的情况。

会是谁?

会是……顾师兄吗?

一片拖行的声音出现在这方空荡的区域内。白芨侧过头,想感知到更多的信息。

那声音在她耳边停了下来。

她感受到了一片冰凉的触感,像是什么东西的鳞片。它碾过自己暴露在外的手指,与皮肤相接的地方激起一阵战栗。

不是人。

它没有人的温度。

白芨伸出手来,想通过触碰去确认面前的生物。

然而那手指刚刚伸出了一寸,就被定在原地。

冰冷的气息逐渐逼近了她——

顾初衍盯着面前的这具“石像”,她有温度,她被自己控制住,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有温度的石像。

与冷冰冰的自己不同。

心中叫嚣着想上前,然而他真正走上前时,自己却生出了一丝胆怯。

蟒尾触着白芨的手指,贪恋般地汲取着上面的温度。

他盯着白芨似茫然似惊疑的表情,眸间的紫意加深。他没有对白芨施加禁言之术,两人无话,唯有滑腻的摩擦声空荡荡地响起。

顾初衍忽地觉得,若是她不笑、不动、不说话,与那须臾中被供奉起来的石像没什么两样。

于是他像个妄图吸引注意的孩子,将蟒尾顺着白芨的衣袍缠绕了上去。冰冷的鳞片将白芨包裹住,他放轻了动作。

眼前之人毕竟不是石像。

她很脆弱。

他若是用力缠紧,那么她也许会受到伤害。

坚硬的鳞片此刻忽地柔软了起来,当它缠绕到白芨的腰肢时,顾初衍停了下来。

即便是这样,她仍不肯与他说一句话吗?

“为什么?”顾初衍冷声问道,笑意不再,“为什么不说话?”

蟒尾用力地缠在了白芨的手腕上,直到勒的那一圈皮肤发白,他狼狈地垂下了头,声音发颤:“……请回答我。”

依然没有反应。

他忽而起了愤怒,甩开了所有性情上的桎梏,双手虚虚地落在在白芨面前,描绘着她的模样。

既然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石像,为何不会去回应他?

“求您了。”

他说:“求您了,回应我。”

顾初衍垂下眼,缩回了欲触碰白芨的手。他将自己从白芨身上撤离,变为匍匐在她身前的姿势。

然后——

吻上了她的指尖。

在那一刻,他无法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他一会儿想起大祭司的教诲,一会儿又想起自己在须臾中私藏的石像,最后想到了他亲手刻出的“神明”,复杂的情感在心中交织,令他的血液不断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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