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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尊贵(251)

作者: 蓝小岚ya 阅读记录

她视线再在柳茗烟腹部扫视一眼:“如若你这胎生下的不是男丁,柳家又因皇后入了罪,你当如何自处?”

宫里的消息,柳茗烟自然也听了些风声,但是未知全貌,而且以她的城府,她也想不了这么深远的。

此时便是吓得脸色煞白一片。

沈阅伸出手掌递到她面前:“我也不知一旦太子登临帝位,我的前路在何方,就当帮人帮到底,这是我替你求来的转胎药,若你本身怀的就是男胎那自然最好,若是女胎,现在月份还小,据说服用此丹一月之内就能将女胎转为男胎。”

说着,她也悠悠的一声叹息:“你服下吧,稳住了你在太子面前的地位,若我有事,还指望你能搭把手,帮衬一二。”

柳茗烟对她依旧是存有一定戒心的,盯着她掌心里的两颗药丸,咬着唇戒备又迟疑。

天光暗淡,其实如果不细看的话,两颗药丸的颜色不太分得清。

沈阅仿佛料定了她的心思一般,不由分说,先捏了其中一枚含入口中咽了下去。

她再次眉眼清朗,看向柳茗烟。

柳茗烟面上浮现一丝的尴尬:“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这两颗药丸放在一起,若是什么毒药,沈阅也不敢这么吃。

而且有之前的助孕药打下的信任基础,事实上柳茗烟如今对沈阅的戒心也并没那么重,毕竟如若沈阅真想害她,当初又何必帮她求子争宠呢?

如今这局面,她又的确太需要生个儿子傍身,于是心一横,也捏起另一颗药丸孤注一掷般当场服下。

作者有话说:

一更。

所谓的转胎药,是封建迷信哈,柳白莲依旧蠢得清新脱俗,阅阅就是个实名认证的大忽悠!

第148章 造势

沈阅话不多说, 转身便走了。

她虽然并不知道秦照安插在东宫的眼线究竟是谁,但上回她既是把话交代下去,商秋就一定会安排好,如今这人就算不能蛰伏到柳茗烟身边, 也该是时时刻刻紧盯着这边动静的。

而能做探子细作之人, 又必定都是耳聪目明, 心思伶俐的,她在大晚上特意往柳茗烟这边来,对方应该不难猜到她是冲着柳茗烟的。

所以——

柳茗烟会追着她出来,这绝非巧合。

一直到沈阅走远了,柳茗烟的那几个婢女才试探着重新凑上前来。

方才夜色中, 沈阅和柳茗烟面对面站着, 离得很近, 俩人又都穿着符合身份的款式繁复的衣裙, 举手投足间的几个小动作从旁其实看得并非那么分明。

几个婢女,倒是有人觉得柳茗烟该是从沈阅手里拿走了一点什么东西的, 可是没看真切, 这会儿也不见她手里有拿着什么,就也不敢贸然多嘴。

她们都是东宫原来的宫人,自孔絮之后被拨给柳茗烟用的, 和柳茗烟之间没有太深的主仆情分, 更没有恃宠而骄打听主子私事的胆量。

所以, 只是好声好气的劝着:“娘娘, 夜里天凉,您现在身子又经不起折腾, 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吧。”

柳茗烟心事重重, 原也没心思在外闲逛, 也就从善如流的回去了。

沈阅回去的路上依旧走的不徐不缓,等这一来一回,再溜达回暗牢入口已经差不多是小半个时辰以后。

亲卫开了机关,她下到里面。

闻成礼身上残破的长袍已经被换掉了,换了一身素净整洁的棉布长衫,但人也彻底烧起来,面色明显不怎么正常的躺在床板上,不省人事。

沈阅狐疑的四下看了眼,看见徐惊墨圆领官袍上方裸露明显的喉结,面色微显尴尬的连忙道谢:“是我疏忽了,提前没想到给他找两件换洗的衣裳。”

也不全是因为没想到,而是当时她手边没有,仓促之下更来不及去别处取。

徐惊墨面上依旧是一副与她不甚熟悉,公事公办的态度。

听着沈阅道歉,他就是略显羞赧的笑了下:“王妃客气了。闻三公子身上外伤较多,这些伤口沾染了脏污就容易化脓,不利于康复,微臣这才替换了一件衣袍给他。”

说着,顿了下,他又面有忧色打量了眼这暗牢里的环境,好心提醒:“只是这里的环境脏乱,又常年不见阳光,属实也不利于病人的恢复……”

沈阅颔首:“我知道了,很快就接他去别处养伤。”

她上前,又半跪在地上,握着闻成礼的手掌望了昏睡中还皱着眉头极不安稳的对方一会儿,然后心一横,起身带着徐惊墨离开。

她现在住所还在永和宫,所以就仍是回的后宫那边。

走在密道里的一路,俩人都未有交谈,等上到地面上,沈阅就干脆的主动和徐惊墨道谢道别:“今日劳烦徐小大人了。”

至于别的,须得保密之类的话,秦绪的人自会叮嘱他,甚至都不需要有人额外叮嘱,徐惊墨一个混太医院混得如鱼得水的,心里自然知道哪些事能说哪些得要烂在肚子里。

“王妃言重,不过就是微臣的本分。”徐惊墨拱手作揖,“病人的高热还得额外注意些,若是六个时辰之后还在持续高烧,您最好就着人再寻我一趟。烧久了,怕是有危险。”

“好。”沈阅应下。

徐惊墨躬身告退。

沈阅目送他的背影,又突然叫住了他:“之前你给我那瓶跌打酒……太医院今日是哪位太医当值,麻烦你重新与他商量给我再配一瓶送过去吧。”

那瓶跌打酒,是被永和宫的守卫拿走了。

她看似只是委婉的怕伤了徐惊墨面子,没好直说,实则——

徐惊墨心知肚明,她是在提醒自己给她配另外的药。

少年的脚步顿住,在外人看来就该是他听懂了沈阅的言外之意,受了打击,所以过了一会儿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沉闷低靡的应了:“好。”

沈阅笑着点了下头,这回就率先举步转身,朝永和宫的方向去。

这个时辰,已经将近黎明。

天地间最黑暗的一段光景。

没赶上逢年过节,这宫里也不是每条路上都会挂着灯笼,沈阅却是几乎闭着眼都能找准脚下的路,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

两侧白天看是金碧辉煌极华丽的宫墙,这深夜里看去却像与阴暗逼仄的牢房暗道异曲同工,都叫人觉得阴暗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阅一路走过去,全程都脚步很稳,也没什么情绪。

与此同时,城外三十里。

二十余骑快马在夜色中飞纵疾驰,夜色中将官道两侧林木枯草间隐藏惊得的鸟雀阵阵飞起。

秦照自城内出来,就一路马不停蹄的狂奔南下。

一腔愤懑哽在喉头,又是满心的自责与恼恨,他也不知道自己冲动之下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对沈阅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便也不敢再回头去想。

现在的他除了等死,就算反悔了,也已无力再去改变什么,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记得沈阅交代给他的话,叫他走得离京城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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