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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191)+番外

作者: 一木孑影 阅读记录

马不停蹄忙完,下午又是两台排期手术,一台额叶后胶质瘤切除,一台小脑血管母细胞瘤切除。

等他彻底结束,洗完澡换上衣服,再次迈出手术中心的时候,外面天已经擦黑了。

手机上好些未接电话。

科里的微信群也热闹,震动声响个不停,顾翌安点开静音,顺便看了眼聊天内容。

信息刷得很快,一条条地不停往上蹦,蹦跶最欢的钱浩正在喊要不要出去聚餐,说是中心商业区那边有平安夜活动,大家正好可以一起过个圣诞节。

长指悬在半空,顾翌安愣了一下。

他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脑子里挤满大大小小的汇报资料,检查报告,以及各种手术方案。

哪怕来回好几次从护士站经过,他竟都没反应过来今天是他生日。

手心震动,就在顾翌安愣神的当口,俞锐打来电话。

嘴角轻扬,顾翌安按下接通,那头叫了声“翌哥”,随后就问:“下班了吗?”

“嗯,”顾翌安迈着大步往回走,“现在回趟办公室,拿上外套就能下班。”

“那时间正好,我帮你叫车了,五分钟后到侧门,等会儿司机会打你电话。”俞锐在电话里跟他说。

顾翌安挑了下眉。

说话间他已经开门走进办公室,单手脱下白大褂,又取下衣帽钩上的毛呢大衣。

手机别在肩上,顾翌安穿上外套,边整理衣袖,边明知故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想起帮我叫车了?”

电话那头寒风呼呼地吹着,听就知道在室外,俞锐脸都冻木了,吸了吸鼻子,笑着跟他说:“这你不管,反正来了你就知道了。”

走出医院大楼,天上开始下雪。

赶上过节,又遇上晚高峰,出租车堵在路上两步一挪,三步一停,爬得比蚂蚁还慢。

顾翌安坐在后排,视线正对窗外深黑静谧的夜色。

漫天雪花簌簌飘落,路边亮着昏黄的街灯,挂在树梢的大红灯笼被风吹的摇晃,高楼霓虹闪动,微弱的光线泛着刺骨的寒意。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俞锐等了多久。

车堵在旧城区入口近半小时,他已经无数次抬起手腕看时间,又无数次转头望向窗外。

司机透过后视镜瞧他,知道他心急,还开他玩笑说:“赶着约会呢吧?这大冷天儿的,姑娘该等着急了。”

顾翌安轻笑一声,没接话。

“我看这不一定得堵到什么时候,你呀,最好打个电话,别到时候姑娘一生气,自个儿先走了。”司机好心建议道。

顾翌安笑笑说:“不会,他不会走的。”

“不走也得闹点儿脾气,”车流移动,司机往前开,“这女孩儿可都不好哄,像我跟我老婆约会,迟到五分钟,道歉仨小时没跑。”

顾翌安没再接话,司机开了闸就没停下来,后半程絮絮叨叨了一路。

车进大学城,沿着东门街一直往音乐学院方向走,最后来到大学城腹地的商业区。

红绿灯路口,车停了。

百米之遥的距离,俞锐站在街头一盏显眼的路灯下,连帽卫衣牛仔裤,外套羽绒服,双手揣进裤兜,伸着脖子,眼睛不时地四处张望。

天寒地冻,路边车水马龙,人来来往,可他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只是等得有些无聊,于是脚踩着满地冰碴,来回不停地走来走去。

也许今天日子过于特殊。

又或是这样的画面过于熟悉,一如很多年前,等在宿舍楼下,等在图书馆门口,等在实验室外面,满脸青涩稚嫩的少年。

顾翌安心底涌起一阵酸涩。

而这阵酸涩,很快又被无止无尽的怀念,感动,满足,庆幸,以及无数纷繁复杂的情绪前仆后继地填满。

绿灯亮起,车开过去,停在路边,十米不到的距离。

像是心有灵犀,俞锐很快抬头望过来,看清车牌后,他遥遥举起胳膊,清亮地喊了声:“翌哥,这里。”

顾翌安喉咙一哽。

本已经推开门,长腿跨出却又顿住,顾翌安转回头,透过后视镜看向前排司机,扬起嘴角说:“无论等多久,他都不会走。”

他说完便下车,迈着大步往前走。

雪花纷扬,寒风凛冽,可他胸口却热得发烫,像是一秒都等不及,脚步加快,很快来到身前。

在俞锐还没来得及出声之前,长臂展开,顾翌安单手揽住他肩膀,径直将人拥进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陪翌哥过个生日~

ps:另外很早以前提到的同名主题曲,明天也会讲,但大家不要有太多期待,我真不擅长这个,捂脸.jpg

第96章 重回

夜色漆黑,只间或几米一盏昏黄的路灯亮着,柳絮大小的雪花铺满夜空,漫天飞舞,而又簌簌落下。

俞锐就这么怔忪着,被顾翌安抱在怀里许久。

他们站在路边,远处有辆车迎面过来,开着远光灯,明亮的光线刺得俞锐眯起眼睛。

再度睁眼,俞锐回过神,但一时没敢动,下巴抵在顾翌安肩膀上,轻声叫了句‘翌哥’,然后问:“这是怎么了呀?”

他说话声音放得很轻,还含着点笑意。

“没什么,就突然想抱会儿。”顾翌安用脸颊磨蹭他的耳朵,手臂随之更加收紧了些。

俞锐笑出声说:“行,你想抱多久都行。”

他俩就在路灯下站着,周围或明或暗,来往总有路过的行人时不时地往这儿瞟一眼。

雪越下越大。

时间过去不知道多久,直到周围探寻的目光越发频繁,顾翌安轻蹙眉心,这才把怀里的人给松开。

视线往下,看到俞锐敞开的衣襟,顾翌安顺手就把他羽绒服的拉链给拉上。

从读书那会儿到现在,大冬天的,俞锐穿衣服还是习惯敞着穿,无论是穿毛呢大衣还是穿羽绒服,从不拉拉链,也不扣扣子。

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习惯,过去这么多年了,到现在也没变过。

“冷不冷?”顾翌安问他。

“不冷,”俞锐说,“被你抱了这么久,背上都出汗了。”

顾翌安轻声笑笑,握着他两只手,拢在掌心,感觉有点凉,嘴唇贴近又很轻地呼了口热气。

这样温柔的顾翌安,实在很难不让俞锐沉迷其中,他心里发软,抿唇又叫了声“翌哥”。

“嗯?”

“你信我吗?”俞锐莫名问出一句。

眉梢轻挑,顾翌安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他。

视线相对,俞锐认真又道:“我想让你闭上眼睛,跟我去一个地方。”

也许是角度问题,细细雪花被街灯映照出点点白光,正好落进他看向顾翌安的眼睛里,明亮的像是含着几颗星星在闪动。

顾翌安看着有些失神。

直到路过的车流带起一阵急促的冷风,顾翌安蓦然回神。

眼尾漾开浅浅一点弧度,他向俞锐摊开手,同时闭上眼睛,干脆简洁地应了声“好”。

人的五感之中,眼睛是最常用的感知器官,视觉上的缺失,往往会导致其余感官的感知能力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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