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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212)+番外

作者: 一木孑影 阅读记录

说完不等俞锐反应,顾伯琛径直就挂了电话。

耳边响起‘嘟嘟’声,俞锐仍旧握着手机,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又站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将手也垂落下来。

屏幕裂了一半,只能看清最上方的时间。

晚上七点多了,天还是透亮的,半点没有要黑的意思,稍许犹豫,俞锐按动快捷键,给顾翌安打了个电话。

整整一分钟响铃后,语音提示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俞锐继续揣兜站在原地,正对远处山峦间缓缓下沉的落日发呆。

再过两年,他也毕业了,等到时候他们再一起申请去霍顿,这样也并非不可以。

只是两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后顾翌安想要去的任何地方,他都可以陪他去。

这么一想,俞锐忽然释怀地笑了笑,还撑着胳膊,伸了个懒腰。

手机蓦地震动起来。

俞锐笑着接起来,刚想叫声翌哥,电话里却首先传来隐隐抽泣的声音,沈梅英含着哽咽说:“俞锐,你爸他,可能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估有点偏差,大学剧情应该会有三章~

第106章 惊雷

挂断电话,俞锐脑子放空足足好几秒,而后猛然惊醒过来,当即脱掉白大褂甩给赵东,拔腿就往宿舍跑。

行李都没收,俞锐匆忙套了件外套,拿了身份证就走。

眼前被大片白色罩住,赵东懵了半天追过来,俞锐彼时已经冲到马路边招手拦下一辆黑摩托,单腿跨上后座让司机送他去机场。

赶在司机发车前,赵东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俞锐胳膊问:“不是,什么情况啊这是?天都快黑了,你去什么机场?”

“我爸出事了,我得立刻赶回去。”俞锐没功夫细说,匆忙扔下一句“先走了,回头记得帮我把行李带上”便招呼司机出发。

赵东瞪着大眼珠子还在发懵,摩托司机拧动把手,油门沉闷地‘轰隆’两声,沿着七拐八弯的黄土路迅速绝尘而去。

这些年俞锐其实少有坐飞机。

他晕机很严重,每回坐飞机都会反胃恶心,还会耳鸣。

遇上距离远飞行时间长的话,撑不到一半俞锐就得呕吐腹泻,哪怕提前吃了晕机药勉强赶到目的地,之后也得休息大半天才能缓过来。

但沈梅英一个电话过来,俞锐根本顾不上想这些,连机票都是他在路上匆忙打电话预定的。

直飞北城的航班没有了,最快也只能先飞宁安再转机。

赶着怕误了登机,别说晕机药了,他连晚饭都没吃,水都没功夫喝一口。

黑摩托只能送到市区上不了高速,俞锐半路下车重新打上出租,一路催促司机踩着最高限速开。

因为不熟悉这边机场,安检进去俞锐还在候机楼里绕了半天,跑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在最后几分钟赶上登机。

藏区机场海拔高度有4300多米。

也许是高反和晕机双重因素叠加导致,从俞锐系好安全带坐下开始,脑子就跟灌了铅似的,又晕又沉。

机上人多聒噪,周围攀谈说话声不断,但他始终听不太真切,两边耳朵像是被一座巨大的玻璃罩给罩着,所有声响似乎都离他很远,听起来不仅沉闷,耳朵里还掺杂了一阵无法忽视的嗡鸣跟刺痛。

起飞关机前,俞锐原想给顾翌安发条信息,但手机电量过低,他字都没打完,呲花的屏幕突然一黑,彻底关机。

事实上,顾翌安手机也没电了。

白天拍完照发给俞锐,顾翌安转头就被带队主任给叫走,临时帮忙处理了一位刚从马背上摔下来导致颅内出血的患者。

等到他彻底忙完,外面早已是星幕低垂,夜色漆黑。

折腾一天,浑身沾满干涸的污泥和血渍,顾翌安单手按着肩膀,转着另边胳膊走回他们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从外套口袋翻出手机本想看眼信息,结果按半天才发现开不了机。

他们目前所在这片牧区还没通电,牧民们到了晚上用的都是煤油灯和蜡烛,手机要想充电,得后面去到镇里才行。

医援队伍去的地方大多偏远落后,若非在同一个地方,顾翌安和俞锐也不是每天都能联系。

一方面生活条件有限,另一方面俩人忙起来也顾不上。

顾翌安当时也没太在意,收了手机,简单洗漱了一下,重新换了身衣服,之后还被热情的牧民叫过去吃了顿晚饭。

草原更深露重,入夜以后气温骤减。

忙碌一整天,吃完饭大家也都没什么事做,最后干脆全挤到一张稍大的帐篷里守着小火炉聊天。

徐暮临时有事来得晚还错过了饭点儿,此时不知从哪里拿了两张青稞饼,正就着一杯牛奶填补肚子。

顾翌安坐他右手边,曲腿躬身,双肘随意抵着膝盖,手上正拿着一根编织红绳无聊地把玩。

“这是什么?”徐暮瞥了眼,夺到手里。

“没什么。”顾翌安手追过去要去拿,徐暮侧开身子没让,还对着炉火明亮的光线举起来,仔细瞧了瞧。

这根红绳是有好几股细线编织而成,左右两边分别由一组细扣,和一组同心结首尾相连,寓意再明显不过了。

只是捆绑交织的细线全都起了绒边,缝隙间还有些黢黑的污渍,看着有些旧,还有些脏,一点儿也不像是新的。

“你捡来的?”徐暮扭头问。

“不是,”顾翌安顿了顿,“别人送的。”

徐暮挑了下眉,“啧啧”两声道:“我以为这种小玩意儿只有春心荡漾的小女生才会买,没想到我们的顾大校草居然也喜欢。”

顾翌安拿走红绳,没理会他的揶揄,依旧将红绳缠绕在指间,拇指指腹摩挲着那段同心结,视线也随之落在上面。

这是上午一个问诊的老爷爷送给他的,当时看诊结束,对方面带愁容莫名其妙拉着他手腕讲了半天,还塞给他这跟红绳,硬要让他收下。

老爷爷年近九十,不会普通话,讲的是藏语。

那会儿站在顾翌安身后帮忙的小学弟,听了半天一句没听懂,等人走了以后,耐不住好奇,于是伸着脖子问顾翌安对方说了些什么。

顾翌安拿着红绳发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就说了声谢谢,让我帮忙转达给大家。”

对方狐疑着“哦”了声,心想藏语一句话要讲这么长吗,他看那老爷子噼里啪啦说了好半天,表情还挺严肃的,搞半天就一句谢谢?

说起来有点迷信,那老爷子塞给顾翌安红绳,跟他说的其实是:“把这个拿好,同心结不能断,它会保佑你们逢凶化吉,圆圆满满的。”

学医的大多都是唯物主义者,信奉科学,不信神佛。

但不知为何,自从听了这句话,顾翌安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宁,连着今天一整晚,他右眼皮都在跳个不停,像是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想了想,收好手绳,转头问徐暮:“手机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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