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龙套不简单(23)
这里是柯茹的梦境，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就是有人在此刻带她脱离苦海。
即便梦境里的小柯茹不知道，是无意识的重复播放，却也会跟着柯茹寄托在梦境里的想法演。
“跟着姑姑。”小柯茹没有犹豫多久，她双手攀着华酌的肩膀，童声清脆的说。
王静芳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狠，很快又消失不见，既然柯茹做出了选择，他们也没有再纠缠的必要。
华酌叫了“律师”过来，很快就签署了文件，即便有她的小小干预，可梦境还是柯茹自己的，想做什么梦，想要怎么走，是她来安排。
或许是担心又变回去，连“律师”长什么样都看不清，这段比较模糊，且画面划过很快，总之，小柯茹的监护人变成了她。
先前嫁给柯红东，王静芳自己的户口都没有迁过去，柯红东也没有开口提醒要迁。
处理好之后，华酌将小柯如放下，蹲着平视，“刚刚他是怎么打你，怎么骂你的。”
小柯如感受到了温暖，可是她不敢说，只是低着头，手指搅动衣服，她害怕，要是说出来，也没人会听她的，会像妈妈一样打她，那么这点温暖就没有了。
“别怕，有姑姑在，什么事都可以说，我为你做主。”这是柯茹锁上心房不敢再求助的转折点，华酌耐心的帮她打开。
小柯如现在还没有长大后的固定性子，还有柯茹潜意识里，想要将心声说出来的渴望。
她没有抵得过华酌的询问，小柯茹抬头看着华酌，又觑了眼挥起拳头威胁的柯杰，喃喃的开口说，“他，他骂我是狗杂种，野孩子，拖油瓶，还打我，让我吃地上的饭菜，学狗狗叫。”
小柯茹一口气说完，她紧张得手指捏着衣角，指甲盖已经泛白，小心翼翼的看着华酌，想知道她的反应。
“痛不痛。”华酌轻轻碰了一下她肿起来的侧脸。
“痛。”小柯如点头。
“姑姑为你报仇，好不好。”
小柯茹眼前一亮，小心脏怦怦跳，像过年看烟花一样炸开的喜悦，不是因为能报仇，而是因为有人相信她，有人愿意在她寻求帮助的时候接过她的手拉一把。
华酌浅浅一笑，站起来，朝着柯杰走去。
柯红东自然是要拦在眼前，唾口大骂，但是被华酌一踹，人飞到角落里爬不起来，见状，王静芳吓得双脚定住，不敢靠近。
“你，你想要干什么，我爸叫柯红东，你敢打我，我就叫我爸打死你，再扔到山里喂野狗！”柯杰害怕的后退，还不忘放话威胁。
这些话他自小就说，只要说出来，就没人敢欺负他，已经成为了潜意识里的依赖。
“看来你很喜欢野狗。”华酌一伸手，就将人给提起来，压到了小柯如面前，柯杰气愤的要挣扎，可挣脱不开，张嘴就是低俗难听的骂人话。
华酌看向柯茹，“他刚刚是怎么打你的，你现在就打回来。”
“我，我···”小柯如有些紧张，她被欺负得久了，害怕柯杰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但现在年纪还小，正是还有反抗心理的时候，在华酌的肯定下，小柯如抬起手，带着不知名的恨意，狠狠的就甩在了柯杰的脸上，巴掌声很清脆。
“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爸爸。”小柯茹挺着胸脯说，“我还有姑姑。”后又腼腆了补充了句，只字不提妈妈。
她打完后，看着华酌，眼里传递着，我是不是太凶的意思。
“还不够，柯茹。”华酌淡然的眼神，却有强大力量，“去拿那碗剩饭菜过来。”
小柯茹很听话，哒哒的跑过去，又回来，听到华酌说倒在地上，她也乖乖的照做。
华酌压着柯杰跪下来，就像先前，他逼着小柯茹跪着吃馊掉的剩饭剩菜一样，让他双手抓着吃。
见他狼狈模样，华酌看向小柯茹，“开心了吗。”
“开心！”小柯茹重重点头，她不懂怎么描述这种感觉。
莫名的冒出一句话，就好像压在心头上很久很久的石头挪开了，可以轻松的呼吸。
“好，我们走了。”华酌牵着小柯如的手，一步步离开柯家。
来到门口，小柯茹回头看着被留在原地的三人，他们在黑暗中的影子渐渐缩小，直到门关上，她走出来了，站在阳光下，外面很亮，梦里感受不到温度，却能知道，很暖。
“姑姑。”
“嗯。”
“姑姑，我可以和姑姑一直一直在一起吗，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好。”
日光拉长了一高一矮的影子，声音渐行渐远。
梦境还在继续，只不过闪得很快。
在姑姑身边，小柯茹很快乐的长得，渐渐的走出了那两年受到的阴影，其余时间，她的童年充满了开心。
无忧无虑的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没有柯杰也没有什么李璇，更没有校园霸凌。
她过得很开心。
后来她还是走上了演戏的路，可有华酌在保驾护航，她也没有碰上老变态，死在最美的23岁。
再后来，她碰上了顾江华，两人有了段甜蜜爱情。
在她26岁的时候，拿到了重量奖杯，大红大火，是视后也是影后。
台下姑姑看着她，亦如以前，不管她参加什么活动，姑姑都会守着她。
柯茹很幸福，儿时的伤害早就不见了，回想起来也是模糊得很，她的世界里都是幸福。
等柯茹的梦境，不再是阴冷，阴暗，压抑的黑暗，渐渐变成了温暖，愉悦，华酌退出了她的梦境，回到现实。
看着柯茹熟睡的容颜，眉头不再紧锁，而是带着笑意，轻声呢喃着“姑姑”。
只不过梦境太美，沉迷其中，也会令人不愿醒来面对现实。
华酌没有让她继续睡下去的意思，开了灯，直接点开一首好运来，喜气洋洋的歌，震得柯茹醒来。
柯茹初醒时，还有点迷糊，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天花板的吊灯，橘黄色的，也不刺眼。
她记得自己做了梦，在台上领奖，姑姑在台下看着，顾江华当众求婚。
柯茹还没有说愿意或者不愿意，忽然听到歌声，还以为是自己订的闹钟，下意识就醒来了。
“姑姑？”看见华酌在床边播放歌，柯茹坐起来时，脑袋还有些迷糊，一声姑姑就脱口而出。
她记得自己回柯家，然后想走，但是柯杰回来···回忆起这些，柯茹有后怕，但心底却没有坠入黑暗的绝望。
这一次，有人将她救出来了，她也不是每次都会被人抛弃，真好。
柯茹甜甜笑着，扑过去给了华酌一个拥抱，“阿酌，你肯定是老天派来送给我的仙女姐姐！”
她没有多想，只以为在昏迷前是华酌救了她，虽然没有脚踏七彩祥云，可也是大英雄，那么在梦境里会梦见华酌，再正常不过了。
柯茹熊扑过来的力道不轻，华酌却坐得稳稳当当，调侃了句，“仙女？我怎么听见是姑姑。”
“咳，是像姑姑一样照顾我保护我的仙女姐姐。”柯茹转着眼睛，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