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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相公的小夫郎[种田](39)

作者: 小鱼饼干 阅读记录

林白梧一愣,不动声色的往前半步,将猫儿挡住:“家养的狗子,打小就胖。”

“是胖,这大爪子,好厚呦。”老头儿笑起来,铁钩子夹了半块肥肉饼子,逗它,“叫一声,叫一声给饼子。”

渊啸提着眼睛瞧他,半块死面饼子,它才不稀罕,蹭了蹭小雌的大腿,扭着头理都不理。

林白梧搂着它大脑瓜:“出门的时候喂过了,现下不饿呢。”

老头儿眯眼笑,脸上一道道褶,他将肉饼子用油纸包起来,递给林白梧:“那给你吃,刚烤的,可香。”

林白梧道了谢,又掰开一半给郑芷,两小哥儿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吃了个干净。

前头正有卖丝线的,红的黄的摆在一起,林白梧伸手指指:“芷哥儿,陪我看看那个线。”

“嗷呜!”大猫儿瞧林白梧光和郑芷贴着,也不咋理它,伸着大脑瓜,气呼呼的塞他俩中间,往林白梧的腰上蹭。

林白梧笑着拍它:“你也陪我去,我们猫儿最乖,天底下我都最喜欢你了。”

最喜欢,是最喜欢哎……大猫儿眨眨眼,腻腻歪歪、哼哼唧唧的往前头走去。

林白梧瞧着它那厚实的背影,无奈笑起来。

回去的时候还早,日头正顶在头上。

林白梧买了好些东西,算是满载而归。除了增补的家用,还买了不多种子,婶子教了他辨别新陈种子的办法,还告诉他等天暖起来,到下个月的市集,卖种子的更多些,货比了三家,才更好选。

东西太沉了,林白梧拿不动,大猫儿自告奋勇的蹭他手心,张开口将装东西的小筺子叼住了,往家的方向走。

冯秋花瞧着它直笑:“咋这听话呦,可捡了个宝贝儿。”

林白梧瞧着大猫儿健壮的身躯,裹着厚布都盖不住的宽厚背脊,轻轻勾起了唇:“嗯,是我的宝贝儿。”

时辰还早,冯秋花本想叫了林白梧家里吃饭,她集上买了肉,给两个哥儿下肉丝面。

林白梧担心阿爹,早晨急着走,只凑合做了蛋花片汤,到眼下估摸早都饿了。

冯秋花叹口气:“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他心里又郁结着,没那么快好,苦着你了。”

林白梧摇摇头:“不苦,只要爹还好好的,都不叫苦。”

“好孩子。”冯秋花越瞅他越喜欢,越瞅家里这个好吃懒做的越闹心,她扯了嗓儿,“芷哥儿,别一进家就往灶堂钻!”

灶堂里,郑芷用热水冲了个糖水蛋,喝了一口,嘴巴可甜,他“噔噔噔”跑出来,端给冯秋花:“阿娘喝,垫肚子,白梧哥你等我下,我再去冲一碗。”

冯秋花好气又暖心,接了碗打他屁股:“嘴是半点闲不下,就知道吃!”

林白梧笑起来:“热热闹闹的,喜庆。”

到了家,大猫儿将口里筺子放下,蹲在大门口等林白梧开门。林白梧走近前,揉它的圆脑瓜:“成天翻墙进翻墙出,这会儿倒乖啦。”

“嗷呜!”一直都好乖!渊啸蹭过来,将下巴颌抵在林白梧的胸口,一双亮堂堂黄金瞳里全是他。

它能感觉到,它再留不下了,可它舍不下他。

夜晚来临,圆月自团卷的暗云里探出半面脸,天幕星子低垂,稀稀疏疏。

林白梧吹熄油灯,窝进了绵软的被子里,等了许久,都没见大猫儿上炕,他仰起头寻它。暗夜里,猫儿的一双黄金瞳明亮,如萤火一般发着幽光。

林白梧翻了个身,手肘杵着炕,软软的唤:“过来嘛,猫儿。”

若是以往,渊啸根本不用人叫,早两步跃上炕,趴卧在了小雌身边,或用大脑瓜蹭他,或将毛尾巴缠住他的小臂。

可今日,它只抖了抖油亮的长毛,却没有动。

冬春更迭,季节推移,渊啸体内的欲/望越来越难以抑制,让它不由自主的想奔去峪途山峦,肆无忌惮的逆风疾驰。

它焦躁的甩头,利爪抓挠地面,狂跳的心脏、奔涌向四肢的血液,都在刺激着它脆弱的感观与神经。

忽然,小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猫儿,来嘛,想抱着你睡睡。”

“唔!”渊啸喉咙几番滚动,将伸去门边的爪爪收了回去,甩着尾巴扑向了林白梧。

“哎哟。”林白梧被压的一哼唧,“这么大个猫儿了,还往我身上扑,沉死了。”

说是这么说,可他两条细瘦的手臂还是圈住了猫儿的毛颈子,将它拉进了自己怀里:“可累,睡睡嘛。”

今个儿市集,林白梧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久的路了,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可他也高兴,从没这么高兴过。

他映着日头暖阳,迎着寒中带暖的春风,感觉整个人都生机勃勃的,像是泥土地里挣扎而出的小草,疲惫又兴奋。

他高兴,渊啸也高兴,即便它并不清楚小雌为什么这么高兴,只是跟着他的情绪波动,也让它一颗心都欢快起来。

没多一会儿,林白梧便睡着了,微微起了鼾声,绵长的呼吸在暗夜里格外的清晰。

渊啸小心翼翼的抬起硕大的脑瓜,睁着黄金瞳、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低头蹭了蹭。

林白梧在梦里笑起来,伸手将猫儿抱得紧紧:“好猫儿,可痒呢……”

渊啸凝住眸子,轻轻亲了亲他,爬起身,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二月的峪途山,冰雪还未消融,春风还没吹绿山谷。

一个健壮如山的高大男人只围一条布巾子,在山野间肆意的狂奔,追风逐月,野兽般畅快。

他熟练的拦住了一头雄鹿的去路,面容冷峻,手无寸铁,周身却带着股危险的、足以压倒一切的野性气息。

雄鹿焦躁的跺蹄,愤怒的打起鼻鸣,见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终于低下头,宣战一般的探出锋利如刀的鹿角。

月光穿过层层叠叠、高耸的还未抽芽的干树枝,冰冷的落在坚硬的大地上。两倒漆黑的影子拉得老长,男人紧握起拳,手臂肌肉如山石般绷紧虬结,只见他抬起健腿,一跃而起,拳头狠狠砸向雄鹿的颈子。

“咣”的巨声里,雄鹿一声痛苦哀鸣,侧翻在地。

渊啸猛扑上去,膝盖狠狠抵住雄鹿的下腹,强壮有力的手臂钳住它脆弱的颈子,一声嘶吼,尖利犬齿毫不留情的刺穿了雄鹿的喉管。

鲜血甘甜的味道刺激着渊啸的味蕾与神经,他仰头发出一声痛快的长啸,畅快的躺倒在地,感受着心脏与脉搏擂鼓一般的阵动。

濒死的雄鹿仍在挣扎,健壮的长腿扑腾,歪歪倒倒的起身,口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它往前路猛奔了数步,却“咣”的一声,侧翻在地,再起不来。

渊啸站起身,赤足踩在已经断气的雄鹿的高大身躯上。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是峪途山传承了千百年的生存之法。

……

日头自山峦之下冉冉升起,金辉铺满大地,万物都从沉睡中缓慢苏醒。

盘根错节的老树下,渊啸茫然的坐着,一动不动,他双目失神,定定的瞧着自己的手掌,宽厚的人类手掌还染着雄鹿的鲜血,他又木然的看去双足……瞳孔紧缩,他没有变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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