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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相公的小夫郎[种田](40)

作者: 小鱼饼干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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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虎子马上就带着聘礼回来了~

第33章

山峦风起, 簌簌扑来,刮着渊啸厚实的肩背,吹起他密如鬃毛的黑发……忽地,一声遥远而仓皇的唤自山下而来, 一声一声, 像雨点落在湖面, 激起一片涟漪。

渊啸站起身, 朝山下狂奔而去, 他奔跑着,像在追逐太阳。

可到了山下,他却不敢现身, 只躲在嶙峋的山石后头, 浑身颤抖的远远的望——

林白梧不知道出来多会儿了, 跑的满面通红,他焦急的四处张望,委委屈屈的喊:“猫儿,你去哪了!回家了!”

“猫儿天亮了!快回来了!”

山风呼呼的刮, 将他小小的、软软的声音送得很远、很远。

渊啸心口狠狠揪起,握紧双拳,却什么也不能做。他不能就这样出去, 不能像以往似的扑去蹭他, 要他贴贴。

那是他的大猫儿才有的待遇,他而今……不是了。

*

四月谷雨, 雨生百谷。

上河村到了繁碌的春耕时节, 家家户户都提着锄头到地里热火朝天的忙活, 期盼着春雨滋养, 到秋了能有个好收成。

而林家, 却寂寥寥的。

林大川因高烧不退,几度昏厥,终于瞒不住腿伤至骨,快要不行的事实。他将林白梧叫来跟前,自炕里头掏出个陈旧的木匣子,颤巍巍的递了过去。

林白梧打心眼里抗拒,迟迟不肯接。林大川见他不动,叹口气,将那匣子开了,里头是白花花的散碎银子。

“阿爹你这是干啥?”林白梧揣起两手,扭着身子不要。

林大川笑起来,脸上是暗淡的光:“阿爹没啥本事,就攒下这些,镇子的小仓房里,有一整套的家具,我打了好些年,是给你留的嫁妆,成亲了用。”

“我不要,我要钱干啥,您自己收了,养老的。”林白梧伸手抹脸,可眼泪珠子似的往下滚,止都止不住。

到后面,他干脆趴在炕边“呜呜呜”哭起来:“不就是腿伤,咋就这严重了,一直喝药的啊……”他想不通,打镇子回来,那汤药就没断过,咋就坏成这样。

林大川却是清楚,这些年他起早贪黑的做工,身体底子熬坏了,那顿打,骨头连着筋的断,要不是汤药续着,他不会撑到现下。

他穷怕了,匣子里那些碎银子,还是他一点一点抠出来的。看病吃药最是费钱,已经花了不少,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活几日,真把家底儿掏空了,娃儿咋嫁人。

尽力了、尽心了,没啥怨了,就是没瞧上娃儿出嫁,再生个小娃儿,他憾啊!

林大川伸着宽大的、尽是老茧的手,轻轻摸了摸林白梧的脑瓜顶:“甭哭,人总有生老病死。”

林白梧抬起头来,忽然抱住那钱匣子,朝外头奔了出去。

一到院子,林白梧就瞧出不对来,家里的鸡没一只出来的,全鸟悄的窝在鸡舍,探着个颈子瞧人。

林白梧心如擂鼓,转身往后院跑。

果然,后院的空地上,是半头被削了头尾足的黄羊,只剩下最鲜嫩的地方,用兽皮好好的裹着。

自打猫儿走后,他家的院里总能出现野物。起初是整头的野猪、野牛,林白梧搬不动,得大老远找了郑家叔来扛,后来就变成了半头。

再后来,这半头也是处理好的,拿一副好皮子包裹着,他既能吃起肉,又能拿皮子去卖钱。

阿爹的药钱流水似的,家里入不敷出,他就拿了皮子、肉去换钱,倒也支撑了许久。

林白梧抱着钱匣的手指抽了两下,转身往山上望去。

他知道大猫儿来过,他的猫儿从没真正离开,只是再不愿现身。

忽的,林白梧远远瞧见山坡陡峭石壁后头一道不寻常的白,他急奔出去:“猫儿!是你吗猫儿!”

躲在山上的男人没动,他贪婪的瞧着林白梧,怎么也瞧不够,待这小人儿急慌慌跑出院子,要往山上爬时,才转过身,飞速往林中奔去。

林白梧看着那道影儿,停住了脚,那不是他的猫儿,他怅然若失的瞧了许久,才认命的垂下头,一步一个坑的往回走。

正到一半,一个矮胖女人喊住了他:“梧哥儿,你咋往林子里跑啊?”

林白梧顿足:“方婶子,是有信儿了吗?”

“有了有了,刘家、焦家都给了信儿,说来相看相看。”

“还要相看啊……”

因着林大川的腿伤,林白梧终于急着寻摸夫家。倒不是怕阿爹走了无依靠,而是阿爹总要跑医馆,他要个人帮衬。

因着和张兰桂闹的颇僵,他只得借着阿爹的名头寻了新媒婆,下河村的方春桃。

林白梧坦诚,家里的瓦房、庄稼地等到阿爹百年了都肯给,只一条,他要带着爹嫁过去。

可只这一条就拦路虎似的挡住许多人,先不说林家那家底儿不值钱,就说林大川这病腿,不知道要花去多少,无底洞似的,没人敢接手。

到眼下了,就本村东头的刘家三郎,和下河村的焦姓农家汉子,说要先见见他。

寻常人家嫁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少私下再相看,能到这一步的,多是不咋满意。

林白梧一早听说过这两人,同他一样,都是过了大年纪配不上人家的。

那个刘家三郎刘长青,在猎户王家那会儿,张媒婆子还拿他说事儿挤兑过人,一个跛了足的读书郎;

另一个下河村焦家的焦浪,四肢勤健,只据说小时候患过疾,落了一脸的麻子,寻常人瞧着都怕。

林白梧咬住嘴唇:“方婶子,现下我事儿急,应不了你,回头我再去寻你。”

他怀里的钱匣子是救命的稻草,他得赶紧请大夫,救爹的命。

方春桃见他要跑,急喊道:“人家等着信儿呢,你见是不见啊!”

林白梧咬咬牙:“见!”跑了没两步,紧着又补了一句,“就见焦家那个!”

他心里有自己的计较,那焦浪虽说长相难看,好在健全,阿爹有事儿了,能拉得动板车。跛子不行,跛子跑不快。

方春桃得了准话,脸上堆了笑意:“那可说定了,后儿个成不?我让焦家上这儿来!”

林白梧跑远了,没听见,也就没答话,倒是方春桃自顾自喊起来:“那就定后个儿了!”

*

大猫儿丢的这个把月,发生的事儿却不少,也逼的林白梧独自面对,再不能畏缩不前。

以往他最害怕出门,怕村子里头碎嘴的婆娘对他指指点点,可而今,不论他心里多慌张,还是小牛犊子似的往村头跑。

春和景明,日光温煦,农家妇人们正坐在大门口剥香椿。

上河村后山上,有着成片的香椿树林子,茂密的挨挤着。谷雨前后的香椿正是顶好的时候,叶片又嫩又厚实,浅绿里透着褐红色,刚采回来,上头还挂着晶莹的露水,散着淡淡的清香。

妇人们因着常年干活而满是老茧的手,在剥香椿时却极其灵活,熟练的捏住香椿的硬梗,只留嫩茎嫩芽,装在脚边的小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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