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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相公的小夫郎[种田](47)

作者: 小鱼饼干 阅读记录

她心里直犯嘀咕:那焦麻子啥时候这大阵仗了。

日头落山,周家父子从镇上回来,将卖了皮子的银钱落在桌面上,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两斤猪里脊。

两人打半路就听闻这事儿了,周云山沉默的坐在院子里,瞧着远山发呆。

他和秦锦是拜了堂、成了亲,作了一家人,可他心里从没一日舒服过。

这骄纵的夫郎,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王氏将肉拎到灶堂去,顺嘴就问道:“老周,你可是瞧见外头那阵仗了?焦麻子啥时候有这大本事。”

周年丰走这一路腿疼,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敲膝盖:“不是焦麻子,说是打峪途山里来的猎户,求娶人家梧哥儿呢。”

“山里的猎户?带这些聘礼?莫不是拐子哦!等那双儿嫁了,再卖了去。”

“什么拐子!人家是正经求娶!为了白梧能嫁,要做上门女婿嘞!”

“上门女婿?!”王氏咣的将肉砸盆子里,一溜风似的进堂屋,“你没听错吧?林家那家底儿,就一个破铺面,能有人做上门女婿?”

“人家不仅愿意,还应下要给林家扩两间房!”

“天爷哎!你是在场么?就说的和真的似的!”她跳起脚,“林白梧!那是林白梧,一个不好生养的双儿!谁家愿意要他!”

从来不和婆娘吵嚷的周年丰忽然站起来,他一掌拍在桌面:“林家家底儿咋了,他再薄,那也全是他林白梧一人的!不好生养咋了,只是不好生,又不是生不得!就算生不得又能咋!我宁愿周家无后,也不愿瞧我儿日日难受!”

“周年丰!我就是看上锦哥儿好生养,就是想要抱孙子!我有错吗?!难不成我放着锦哥儿不要,偏要那不生蛋的母鸡子!”

“那孙子呢!抱着了吗!”

“你混账!眼下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你是死的吗!”

“别说了!”周云山站起来,他身上累、心里累,哪哪儿都累。

院子安静下来,却有一道细细碎碎的哭声自角落传了过来,秦锦窝在旮旯里哭。

王氏心里一个唐突,赶紧走过去:“哎哟锦哥儿,娘不是那个意思。”

秦锦抹着眼泪,转身往门外头跑,他要回娘家去。

王氏慌起来,秦锦可是她家挖空家底儿才娶进门的,可不能叫他就这么跑了。

她吼起来:“云山,你快去瞧瞧,劝回来!”

周云山瞥一眼,反身往屋子里去:“就让他走!”

*

林大川的身体每况愈下,饶是如此,还是在清醒的时候找渊啸谈了次话。

他这屋子久不见风,却没有半点儿霉味,只弥漫着药味,可见林白梧照顾的多细致。

林白梧不知道他俩说了些啥,只知道说了可久,出来时候渊啸脸上又疲惫又喜悦,见着他就傻乎乎的笑。那俊朗的一个汉子,咋能做出那傻兮兮的表情,搞得林白梧也跟着笑,像两个傻子。

两人的婚事终于定在五月初八,一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

渊啸的聘礼多,一早摆进了林家的院子,小山似的堆得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缎子面、毛色润泽的好皮子、新鲜肥厚的牛羊肉……还有三十几只野山鸡。

他俩还没成亲,按理说聘礼不该动。可林白梧一眼瞧见被几个大筐子压在最下头的野人参了,他阿爹正需要这个。

他踟蹰着、犹豫着,小心翼翼的,终于还是找了渊啸。

那会儿渊啸刚和林大川说完话,出门正要走,村子里成亲规矩多,他俩还没拜天地,他不得住在林白梧这。

林白梧送他到大门口,咬着嘴唇子:“那个,我能和你打个商量不?”

小雌和他说话了,莫不是要他留下吧!渊啸心里雀跃:“你说嘛。”

“我阿爹病着,前段时间大夫给开了方子,说是要龙骨草、见血兰、苍菇子……这些东西都不好寻,我瞧着你那聘礼里有人参,我能拿一根儿先用着吗?等我有钱了,折价给你。”

这说的啥话啊,渊啸不高兴。他皱起眉来,一张脸黑沉沉。

林白梧以为他不允,想想是自己过份,人家处处都应承了,他竟还想先用聘礼:“对不住了……咦?”

不等林白梧说完,高大汉子已经钻进堆作山的聘礼里头,猫着腰的给他取筐子了。

人参筐子压得太下面,实在不好拿,林白梧只要一根儿,想顺着筐子孔抠出来就是。却不成想,渊啸竟一只大手抓着筐边,将摞在一起的三五个满筐一并提了起来。

他粗壮的手臂肌肉虬结,轻松将人参筐子取出来,轻轻放到了林白梧脚边。

渊啸瞧着林白梧瞪得溜圆的眼,听到他小声叹着“好有劲儿啊……”心里美滋滋的,他恨不能撸起袖子给他看自己结实的肩膀头子,好让他再多夸上几句。

林白梧伸手到筐里,挑了根还算小的:“一根儿就成了。”

渊啸又沉下脸去,这里所有的筐子,都是他给小雌的,还差他三道沟呢,到时候全补上。他竟和自己说只要一根儿,他不高兴。

渊啸大手一起,将人参筐子提起来,二话不说往灶堂走。

林白梧不知道他要干啥,急慌慌的跟上去。就见他熟门熟路的进了灶堂门,将人参筐子落了地。

两人虽要成亲,可到底没见过两面,不熟,林白梧站在灶堂门口不敢进去,歪着个小脑瓜,一双眼滴溜溜的瞧。

渊啸看见他就欢喜,就算他不说一句话、不做任何讨喜的表情,他也欢喜。更何况他现在正支个小脑瓜,兔子似的瞧他,他心里满满当当的。

渊啸朝他招招手:“来。”

这汉子不咋爱说话,有时候还不灵清,可他声音浑厚而绵长,像是阿爹酿的酒。林白梧不自觉红了耳朵根,听话的跨进门,走到渊啸面前。

“聘礼,全是你的,差三道沟,后补上。人参,随意用,不要还。”

林白梧仰起头,就见高大汉子正笑眼盈盈的看他,凑的近了,他才看清楚,这汉子的黑瞳仁深处,竟带着抹金,和他的大猫儿一样的金。

他不由的看傻了眼,却蓦地听见渊啸轻轻笑了起来,很收敛的笑,只眉梢、眼尾、唇角轻轻弯起来,可却那样好看,比山头峭壁的花儿都清丽,比远天飘散的白云还肆意。

他赶紧低下头:“嗯,知道了。”

渊啸心痒难耐,他知道眼下还不是时候,可却如何阻挡不了心里抓挠不休的欲/望,终于,他伸着宽大的手掌,轻轻摸了摸林白梧的脑瓜顶:“缺的药材,我去找。”

林白梧猛的抬起头,正与他深邃的眼睛碰了个正着,他说,缺的药材,他去找……

渊啸怕他不信:“峪途山,我熟悉,阿爹,能好。”

这么些时日了,阿爹的腿好好坏坏,他问过那么些人,药铺的伙计、郎中,甚至是大夫,没有一个和他说“能好”的,只有眼前这个汉子,那样认真的和他说能好,又那样自然的,称呼他阿爹作“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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