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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相公的小夫郎[种田](76)

作者: 小鱼饼干 阅读记录

林白梧倔不过他,一个人到院子里晒太阳,日头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其实他还有好多活计没做,可渊啸不在,他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总感觉心里缺一块儿,不踏实。

他想着定是自己矫情,以前渊啸不在的时候,他不也这般过来了嘛。

那时候日子多苦啊,吃不饱穿不暖,他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一件破棉袄穿好几年,倒也乐乐呵呵的,眼下日子好起来,人却越发矫情,想东想西的难受。

林白梧揉了把脸,自马扎上站起来,到玉米堆子前挑了几根棒子,想将鸡喂了。

他做这活熟练,两根棒子并在一起,往中间施力,不一会儿,干燥的玉米粒就快速的脱落,掉进了簸箕里。

搓了五六根,簸箕里的玉米粒堆作黄澄澄的小山,林白梧拿起簸箕颠了颠,想着先将母鸡喂了。

他才到鸡舍,家里的母鸡便探出花脑瓜来瞧,咕咕哒哒的自鸡舍里飞出来,到他脚边,伸着颈子要食吃。

林白梧抓了把玉米,口里“咕咕咕”的唤,母鸡也“咕咕咕”的跟着应。

他将玉米撒干净,正想回去院子继续搓些,将野山鸡喂了,一抬头的功夫,正瞧见家院墙上,趴着一只毛茸茸的金色小猴子。日光落下来,打在小猴儿的脑顶,照得它的毛发泛着金光。

峪途山上野物繁盛,可它们却从不往山下跑,村与山之间像是有着天然的壁垒。能在家院墙上看到猴子,林白梧顶意外。

这小猴子也谨慎,缩着身子、只露一双玛瑙似的大眼睛,一见着林白梧瞧它了,忙伸出小爪子挡在眼前,好像这样,别人就瞧不见了似的。

林白梧笑起来,回到玉米堆前继续往簸箕里搓玉米,时不时的抬头瞧瞧小猴子。

小猴子看出来林白梧一直在瞧它,卷着长尾巴,跳到了院墙外的老树上,“嗖嗖嗖”的爬进了繁枝里。

*

峪途山东坡,嶙峋的峭壁之下,是一域天然暖泉,池水清澈、池面冒着股股热气,一头棕熊正趴在池心的大石上睡觉。

这大石在成百上千年的水流打磨下,表面光滑如蛋,棕熊卧在正中,四只巨爪垂下、泡在水里,歪着脑瓜舒舒服服的打着呼噜。

池子边的银纹白虎却没那么舒坦,折磨虎的痛苦一浪接一浪、一波冲一波,似乎要将它的骨与肉生生分离。它浑身蜷缩着,身体高热,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低啸。

过了小半个时辰,渊啸终于自混沌中睁开了眼,它甩了甩头,就瞧见了温泉池里的熊熊。

这片温泉池是虎族的领地,除了它和母亲,再没其他兽类踏进过半步。

这狗熊喜欢泡水,之前就跃跃欲试,被自己打了几顿之后才勉强作罢,而今竟趁着它昏睡,进池子里舒坦。

渊啸气不打一出来,朝着熊熊一声怒嚎,吓得正在梦里吃蜂蜜的熊熊一个激灵,翻个身“扑通”一下砸进了温泉池里。

水花溅出五六尺高,扑扑拉拉的全砸在渊啸身上,渊啸抖了抖长毛,就见浑身湿透的熊熊自池底翻了上来,露出个湿漉漉的棕黑圆脑瓜。

“嗷呜呜呜!”干嘛吓我!

“呜呜呜嗷呜!”谁让你进我家池子!

“呜嗷嗷呜!”姨姨让的。

“唔唔?”母亲让的?

“哼唧唧呜呜呜!”我告诉姨姨去!

熊熊委委屈屈的仰头往上看,峭壁边,一头母虎正闲闲的睨着他俩,不一会儿,它自地面起身,抖了抖金黄长毛,自峭壁上几步跃了下来。

熊熊一下得了靠山,伸着大爪爪装模作样的抹脸:“嗷呜呜呜!”姨姨你管他。

渊啸动了动毛耳朵,又卧了回去。这狗熊,见了他母亲便装乖,成日“姨姨、姨姨”的叫着,搞的多亲一样。

母虎踱步过来,它身形并不算壮硕,尤其在庞然巨物渊啸面前,更要小上不少,可渊啸一见了它,还是躺倒在地,伸着大爪子要和它贴贴。

母虎伸着头蹭了蹭它,卧在了它身侧。

熊熊见状,反身又进了温泉池子里。

这池水自地底而来,咕噜噜的冒着热气,很是舒服,熊熊在水里翻了几个身,玩儿够了才刨到近边,将巨大的脑瓜搭在了池壁。

渊啸仍是没有力气,它痛苦的卧在地上,却还不忘朝熊熊嚎道:“嗷呜呜!”去了吗?

温泉水顺着熊熊厚重的皮毛往下淌,它舒服的“嗷呜”一声,动了动小耳朵,才懒洋洋的回渊啸:“呜呜呜嗷!”小金子去了。

这时候的渊啸,脑子不甚清醒,它想了许久,才想起来那是金丝猴家的老幺,一只小母猴子。

渊啸“唔”应了一声,心道有兽看着就是,他生怕自己不在,有人到林家作乱。

熊熊哼哼唧唧的想,这老虎成亲之后可是婆妈。不过是出去几日,就担心这担心那,还要寻个兽放哨。

它歪了歪头:“嗷呜呜!”姨姨,你见过虎子那媳妇儿吗?

母虎甩了甩尾巴,当初渊啸回来,以一敌多,与虎族鏖战了三天两夜才夺回领地,却也受了重伤,昏迷了小半月。

那时候,山东坡的空气里都泛着股血味。

可它歇了不多久,伤都没好利索便急着要走,又漫山遍野的筹备聘礼,它就知道自己这傻儿子是被人勾了魂儿了。

它身份不便,只打远处偷偷瞧过那人,是个顶文弱的小男孩儿,成日在村口的梧桐树下等老虎。

等老虎,呵,也是个傻的,和它这个傻儿子倒相配。

母虎转头看去又昏沉睡去的渊啸,想着他儿子这大个块头,倒是苦了那孩子,伸着大爪子拍了拍渊啸的头,别开了脸。

*

渊啸外出狩猎已有五日,林白梧睡在宽大的炕上,翻来覆去的可是难受。

夜里,没人想着给他打水洗脚、没人给他抱怀里暖着;清晨,没人亲他的脸叫他起来,而他的脚也恢复成了以往的冰冰凉凉。

林白梧坐在炕上无精打采,直到外头的鸡又叫了三四遍,才穿起衣裳下炕。

他要忙的事情还多呢,得给阿爹的汤药熬上、饭食做好,再继续将皮子硝制了。他给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才能不老想着人。

林白梧开门出去,到灶堂烧水,抬头的功夫,又瞧见了那只金色的小猴子,挂在院墙外头的树梢上,垂下条又细又长的毛尾巴。

林白梧不知道它干啥日日夜夜挂在自家门口不走,想着莫不是饿了来找食的。

他不晓得这小的猴子都吃些啥,进了灶堂,翻出董家给的菜筐子,里头有好些红彤彤的番柿子,他挑了几颗长得漂亮的,放到了小篮子里。

林白梧出来时,那小猴子果然还在树上挂着。

他开大门走到老树下,小猴子瞧见他,“嗖嗖嗖”的往繁密的树枝层里爬。

林白梧就站在树下,举一颗漂亮的番柿子,仰头轻声叫它:“小猴小猴,你吃吗?”

树上的小金子探着小脑瓜往下瞅,就瞧见林白梧一双好漂亮的大眼睛,正朝着自己笑眯眯的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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