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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196)+番外

作者: 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祝鹤似乎是没听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有一会,再抬头时,看着那细心整理儿童玩具的背影,目露锐利之色,“我早就预想到这一天了,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什么?”戚在野回头。

他吸吸鼻子,讽刺地笑:“是因为宝宝吧,所以才不要我的。”

祝鹤站了起来,和戚在野隔了段距离四目相对,他难看地笑着点头,“宝宝确实比我更适合当你的精神寄托。”

戚在野动作停顿,皱眉解释:“她不是谁的寄托,只是我的宝宝。”

“她出生之后由你抚养长大,到时一定满心满眼是你、全心全意爱你。你从小缺失的东西,无论是感情,还是物质,都可以尽情弥补到她身上。然后等她长大,她就成了你缺失的另一半自己。”

戚在野一怔,满眼错愕。

我觉得你像我丢掉的另一个自己。这句话,他曾在脆弱失意时向祝鹤吐露过,但现在却反过来被对方用来讽刺自己。

“那你怎么知道,你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不会毁了她?”祝鹤残忍地说,“等到有一天她想出去闯荡,你是否会以爱的名义把她绑在身边;等到她有了自己的朋友,眼里心里不再全是你,你是不是也会限制她的社交、深入她的隐私?”

戚在野心一跳,忍不住提高音量辩驳,“我不会的,我会做个好爸爸的!”

祝鹤无视他的话,“如果她变得不再像你缺失的那一半,你是否会像厌弃我一样厌弃她,重新寻找下一个精神寄托。”

戚在野胸口闷痛,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我不会!”

“爱是控制!是占有!这不是你说的吗!”祝鹤以更大声回道,“你说你的爱与自由相悖,那为什么到了她这,爱和自由就能兼得了?凭什么我就只能二者选其一,这对我是否太不公平了,还是说,你根本不爱我?”

原来他绕了一圈,想说的只是这个。

祝鹤狠狠抹掉眼尾的湿润,“你爱的哪里是我,你只是想通过这段爱情,来弥补过去的遗憾。可笑我早就看穿了你,却还是清醒着往你的火坑跳,这难道还不算爱吗!”

戚在野无法回答,他手指因激动微微颤抖,慢慢平复下心情后,轻声吐出个“滚”字。

祝鹤大步往屋外走,到门口时回头,往戚在野身上扔了个东西。

是那枚戒指。小小的银环砸到身上,然后掉落在地,接着骨碌碌滚远。

“你不珍惜,我也不要。但我告诉你,我不会离婚的。”

“可以,”戚在野的视线落在滚远的戒指上,偏着头淡淡回复,“但我也不会再履行婚姻的义务了,比如与你组建、维系家庭,比如与你上床、接吻,又比如……爱你。”

门被摔得巨响,隔了两层楼伯爵都能听到动静。他今日公休,在家休息。查理.金给他按摩时说:“刚路过那屋,全是小仙激动的声音”

他们要离婚,伯爵势必又要承担一波舆论。但这回拂莱.丹戈意外好说话,只让戚在野答应一个条件就同意了。

“你叫他过来,我懒得自己看。”

“我来读吧,小仙刚走,他心情肯定不好。”

伯爵闭着眼不出声,查理.金只能照做。

前几天戚在野找到伯爵,一开始没提离婚的事,而是代他助理帮忙读了几封邮件,大有“先礼后兵”的意思。

不过令人尴尬的是,戚在野在念到几封纽语邮件时,因为语言生熟读得磕磕绊绊,有时还会因为一个读错的单词,直接把句的原意改了,于是就显得特别滑稽。

伯爵放下茶盏,轻轻地笑。

那边的戚在野则捧着平板一动不动,看上去神情无异,就是耳朵很红。

之后两人的谈话格外顺利,伯爵同意他们离婚,并表示不会多加阻挠,但条件是,戚在野起码每周一次来给他念书或念邮件。

“他过会来。”查理金说,“这会正在吸乳水,之后贺先生要给医院里的宝宝送去的。”

伯爵点头,让查理金去准备下午茶,他推开书房通往阳台的门,踏进暖融融的春光下。

他住在四楼,戚在野则选择了二楼的一间卧室,因此以他的视角,轻而易举就能瞧见对方在楼下阳台上的所有活动。

半圆形的露天阳台上,栏杆上垂着瀑布似的白色绣线菊,除此之外不再有绿植,倒是墙壁上爬着一些黄色木香花,顺着它的来处往下看,是从底楼的花园里钻上来的,它的生命力是如此旺盛,几乎要爬满半面墙。

初春的风带着融融暖意,戚在野坐在圆桌前,衣襟开到胸下的位置,松松垮垮,露出冷白色的肌肤。他单手扶着吸奶器,另一只手支着头阖目小憩。

发丝被风拂过,末梢微翘。

当容器蓄满奶水,戚在野取下了吸奶器,尽管他动作小心,不过还是有两、三滴漏到了皮肤和衣服上。他左右扭头找纸巾,都没顾得上系扣子,因此拂莱.丹戈能清楚看见他乳头上的莹润光泽,是有乳水未擦干净导致的。

一只手拿着纸巾从后伸到戚在野面前,是贺行简,他刚一直倚靠在阳台门边,一眼不错地盯着那略显消沉的背影。

贺行简的身高,是alpha中都少有的高大,因此他一站过来,就把戚在野挡了个严严实实。

传闻他祖上是大名鼎鼎的摩京海盗,那些大个子在战争年代从海上来到陆地,为如今的王室提供源源不断的枪械和火炮,才使他们能成为今天的统治者。

当贺行简的背影移开,拂莱.丹戈看到戚在野已经穿好衣服了,他把奶瓶交给贺行简,起身懒懒地舒展身体。

他回到屋里,凝神看了会文件。初春的午后温暖干燥,他忆起方才所见的春光,缀着点点金光的小花瓣、微风中抖擞的细嫩枝叶,以及在这淡雅的春日里,唯一鲜亮的一抹红。

他拨了把头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是个好天气,去骑马吧,叫上那个红发小子。他这么想着,便离开书房,下楼的时候碰到一个帮佣,他刚从戚在野屋里收拾衣服出来。

那脏衣篓里堆着几件单衣和衬衫,其中一件有些眼熟。

帮佣站在原地等伯爵下楼,但对方却来到他身边,从衣篓里挑出一件衣服拿在手上看,他大气不敢出,好一会伯爵才又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重新回到书房,拂莱.丹戈背靠门板,静静看着手中的衣服。

屋外太阳西落,室内的春光悄然转移,伯爵所处之处光线惨淡,倒与他冷淡的神情正相匹配。

他手指拂过衣领,顺着缝线来到前襟,经过几颗扣子,终于,他找到了仍旧湿润的那几点奶渍。

指腹在上面摩挲,打着圈或重重揉按。

屋外起风了,吹散了几片云,更显天光明媚,等拂莱.丹戈回过神来时,他鼻端正抵着那块湿润细嗅。

呼吸间,他什么也没闻到,只有衣物洗涤剂淡淡的清香。

一个月后宝宝出院,戚在野带着她回到庄园,查理金已经准备好了她的满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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