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野望(215)+番外

作者: 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打发时间。”伯爵捏了捏眉心,显然又开始头痛。

“我们吵到你了?”

“没有。”

“这是个什么故事?”

“写完给你看。”伯爵正在将故事誊写到一本崭新的牛皮本上,书皮上有他流畅的签名,以及一朵手绘的玫瑰,“你会是第一个读者。”

“真荣幸啊,以后我投资你当大作家好不好,这样你就能给我挣钱了。你看,房租这不就有着落了。”

“贺先生听见你这么剥削我,一定很高兴。”

戚在野笑道:“他哪有这么坏。”

伯爵笑笑,掀开被子去洗漱了,戚在野坐到窗台边翻看一本画册,小戚宝满地乱爬,追自己影子玩。

中途查理.金上来送药和早饭,戚在野瞥见药旁边的糖,当着查理的面他没说什么,等伯爵一从洗手间出来开始笑话他,“你还怕苦啊,药这种东西不都是囫囵吞的吗,哪尝得出苦味?”

“心理安慰。”

戚在野支着下巴看他,“你还挺好玩的。”

伯爵跟他坐到一起晒太阳,“这是去年参观番茄农场时画的。”他指着画册上的一幅速写图说。

两人挨得很近,伯爵一幅幅给他介绍画作背后的故事,大多是逃亡路上发生的。可说着说着话,戚在野忽然使劲揉耳朵打断他,“唉你说话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因为感冒,拂莱.丹戈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刚才隔远了还不觉得,这会离近了竟听出几分磁性,像月光下拨动的一把低音弦琴。

“听着怪怪的。”戚在野又说,“不过你逃亡这一路还挺悠闲的,又是参观农场,又是开裁缝店。”

“是逃亡,又不是流浪,总要给自己找些乐趣。”

戚在野真受不了他说话,一听那声音肩膀就发麻,还有一股痒意从耳朵一路酥到头盖骨,“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话的?”

伯爵无奈合上画册,“你讨厌我说话,那我就不说了。”

戚在野大惊,“我哪有这个意思!你、你怎么搞得像在撒娇一样?”

--------------------

这个番外真是越写越长了,大概还有两章就完结了,那我就合并到一起写吧,所以下一章更新的时间会隔得久一点

第125章 IF线 我愿意是激流(二十三) (一更)

一个月前,空丘市最南边的小镇上,一家手工衣帽店悄悄开张了。店面很小,共分两层,一楼对外营业,二楼日常起居生活。

小店坐落的位置比较偏,再加上主营手工定制,价格较一般店昂贵,因此开张以来,生意一直冷冷清清。而戚在野会注意到它,是因为它就开在平时上下班的路上,因此从装修那天起就一直有意无意关注着,直到入冬想给小戚宝定制冬衣,才第一次进到店里与老朋友意外重逢。

“你很少画人啊。”戚在野合上画册道。一本不算薄的速写簿,景和静物占了大部分,唯一的人物是一位弥留之际的沧桑老人。

“很少有人能激起我的创作欲望。”

戚在野翻到老人家的那一页,“那她呢?”小戚宝艰难地爬上窗台,趴爸爸腿上跟着一起看。

“她是我来空丘市的路上碰到的。”拂莱.丹戈说。

戚在野微微前倾身体,表示洗耳恭听。

“几个月前,我和查理开车进入空丘市,路上遇到一个年轻人求助。他奶奶生病了,必须尽快送去医院,而他们的板车却在路边抛锚了。”

几个月前的空丘市还是夏天,烈阳炙人,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都被晒得蔫蔫的,更别说蜷缩在一个背篓里的老人了。

查理.金心软,恳求拂莱.丹戈同意他们上车。

“那上来吧。”有些时候,拂莱.丹戈也并非看上去的那么冷酷无情。

老人家气息已然微弱,连痛苦的呻吟都几不可闻。“向神祈祷吧奶奶,或许会好受一点。”一尊破破烂烂的泥塑被年轻人塞进她怀里,而她拿到神像,忽然像有了力气,浑浊的眼睛迸发出一丝光亮。

拂莱.丹戈从内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切。那握着东西的手上,青筋狰狞浮起,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这老人家用尽所有力气,竟只为将它掰断。

“奶奶!”年轻人惊呼。

只见那老人家高举起手,瞪着半截神明响亮地咒骂:“见他鬼的神!”

拂莱·丹戈不知道她的名字、过往以及经历,也不知道弥留之际她在反抗什么,命运或是信仰?

无所谓,总之她在生命尽头最后挣扎的样子,深深印刻在一个陌生人脑海里,这不禁让那个陌生人想起一位故人。

拂莱.丹戈问查理.金:“他就住在这对吗?”

查理.金回他:“是的,马上就能见到他了,您很迫不及待?”

拂莱.丹戈第一次承认想念,“或许有一点。”

小戚宝听不懂大人的故事,也不明白爸爸为什么忽然发出叹息,她眯着眼睛在暖融融的太阳下,与睡意做着挣扎。

戚在野感慨一番,随后指指自己,“那我呢,我又是如何激起你创作欲望的?”

拂莱.丹戈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透明质感的琥珀色,他注视着戚在野说:“你明知故问。”

“知道了,又是肉体。”戚在野随后打趣他,“伯爵,你也有肤浅的一面。”

拂莱.丹戈不在意他的调笑,他从窗框的凹槽里拿出一支铅笔,“你们坐好。”

戚在野见状,抱上小戚宝靠到窗边,自然地弯起一抹笑,“把我画得好看一点。”

融雪天,气温较往常更冷,屋子里却暖烘烘的,空气里还漂浮着热茶与黄油饼干的混合甜香。父女俩在衣帽店里待了一上午,临走时,查理往他们后备箱里塞了好些果酱。

戚在野把小孩抱上安全座椅,听到头顶响起开窗的声音,于是直起身,朝衣帽店的二楼方向挥手告别。

直到他们的车辆远去,拂莱.丹戈才从窗前离开。他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挑挑拣拣出一块木头,来到桌前提笔画下一个靠窗微笑的男人,想了想,又涂抹掉他怀中的孩子,改成了一大捧玫瑰。如此,他才满意地放下笔。

霍仲希总共在小木屋住了一周,本是来休假的,却没有一天闲着。头天被贺行简叫去铲雪,之后又陪戚在野上山采蘑菇,以及做面包、打奶酪、钉花架,偶尔因为做的活太粗糙,被分配去带孩子。不过他很乐在其中,尤其是给戚在野辅导功课,每每提醒一句“集中注意力,你的心散了”,那个走神的学生就会冲他露出愧疚、讨饶的表情。

这大概就是做个严师带来的福音。

霍仲希反复品味这副神情,还想看更多,但这也就意味着,他要用一些比现在更严格的手段,还不知道对方到时会不会抵触。不过这是个聪明的好学生,慢慢调教总能接受的。这么想的时候,他手指抵住对方的后背,沿着脊柱一寸寸往下探。

戚在野误解了他的意思,回头强调,“我还在写作业。”

上一篇:不是爱人 下一篇:第一次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