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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40)+番外

作者: 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唔,嗯。”戚在野搓了搓臂膀,“他最近心情不好,好像是去赌了,赔了一大笔钱,现在到处联系买家要卖农场。”

“谁问他了。他打你,你不会还手啊。”

“不是说在上城区不能随便打人吗。”

“那他就能随便打你?”丛容没好气地拧他胳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傻里傻气的弟弟。”

戚在野也不反抗,换上鞋后,一声不吭地跟着进了屋。他把带来的一大袋鲜果蔬菜拎进厨房,然后一样样地往冰箱里摆。丛容去了趟卧室,拿了本小红簿子过来,刚要说话就听戚在野冷不丁地说,“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弟弟,方十里那样的吗?”

丛容一愣,继而冷笑道:“我算是发现了,自从上回生日宴带你见了他,你现在十句里有三句都是他,怎么,看上人家了?”

戚在野蹲在冰箱前,往冷冻柜里塞着鱼,“你没发现他和妈妈长得很像吗?”

“发现了。”丛容靠在一边,不以为意地说:“世上亿亿万万的人,有千千万万长得像怎么了?你眼神这么好,难道就没发现我和他也很像?”

“……发现了,你们站一块倒是比我更像亲兄弟。”

这话猛一听有点酸,丛容笑着点点他的发旋,“平时跟个木头一样,现在倒是会吃醋了。”说着,他把小红簿子递给他,“昨天家长会上发的。老师说她这成绩毕业都难 ,更别说考个好高中了 。 ”

戚在野起身洗手,擦干净后才接过小簿子来看。一列红色映入眼帘,各科成绩不是C就是D,他也是头疼,“小羽说跟不上进度,老师讲太快了。”

“不是老师讲太快,是她基础差,她自学的能跟人家系统学习的比?得给她报个补习班,不然这样下去不行。”

戚在野微微皱起眉,“行,我去了解一下。”

丛容知道他在为钱为难,于是建议道:“找那个周老师啊,你们不很熟吗。”

戚在野立刻拒绝,“周老师帮我们太多了,怎么好再麻烦她,我自己想办法吧。”

“死脑筋。钱是你想想就能来的?过段日子要用钱的地方更多,先不说小妹的补习费,你不一直想给她订做一条义肢么,这就是一笔大钱了。还有,农场卖了以后你何去何从,到时工作都没了,你还想办法呢?你想什么办法?”

戚在野说不出话来了,只捧着小红簿子发呆。

丛容冷哼一声,拿手扇面前的空气,“那井里有粪么这么臭。”说着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让我想起件事。”

戚在野抬起头看他。

“前些天我去找贺先生,他身上也是一样的味,我心里嫌弃,还当是老男人的体味,可面上还是说,贺先生真有男人味!”

戚在野听了脸拉老长,他一向不喜欢丛容与那位贺先生来往,他们的关系说好听点是各取所需,其实就是包养,“我是粪味,贺先生就是男人味。”

丛容拿手指使劲戳他额头,“这酸劲!人家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拿什么跟贺先生比?”

“管他什么身份,还不是跟我似的沾一身粪。”

“嘿,你这——”丛容噎住,竟一句也反驳不出,只是忽然间,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是啊……”

他喃喃,“那样身份的人,身上怎么会沾上这种味道。”

几天后,戚在野正在农场耙马草,丛容急急忙忙地找过来,一见到人就扑上去,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表弟,我们要发了!”

*

“就是这。”戚在野把一行人领到农场的东边,指着一口破烂井说。

“怎么封起来了”贺行简拿手指敲了敲井盖。

“前几天农场来了些人搞团建,我怕被发现就给封了。”

贺行简笑了笑,“炵这东西,普通人倒是闻见了发现不了。”

戚在野撬开井盖,“那倒也不是普通人。”

炵——一种稀有的新型能源,可用作燃料,作用于各种大型军事机械。然而炵作为新开发的工业血液,不仅珍贵且稀有,目前全世界可开采且能投入使用的油田也就五、六座,且全是私人产业,故垄断十分严重。

炵最大的一个特点便是味臭,如菜市场里埋在烂菜叶下的死鱼。当年丛容便是凭着这股特殊的味道,敏锐嗅到了生钱的法门。

那年他对戚在野说:“你说贺先生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跟你似的下井挖泥。我当下就起了疑心,能让他忍受这股味道并丝毫不在意沾染上的,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于是我做了点牺牲,终于打听到他最近在和一位大人物做生意。丹戈伯爵,华美洲最大的炵油田主!”他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上个月隔壁市地震,你们这块正好捎带上,这东西估计就是这么冒出来的。”

“所以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拿它赚钱了!我查过了,这些年一直有风声说,上头要出手管控这一块,但到底文书还没下来,所以我们得趁这之前把能赚的钱都赚了!”

然而戚在野没有如丛容的意,仅小赚一笔就收了手。他买下了摇摇欲坠的农场,从此本本分分做生意,再没动过那口炵井的念头。

彼时丛容只当他胆小,不敢涉足这类灰色生意,鉴于他胆子也不大,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手。但如今有了白隼做靠山,他便开始无所顾忌。

白隼用眼神示意身边人,紧接着数十个发扮低调的中年人一并上前围住炵井,那是他雇佣的专业勘测团队。

对炵井的评估需要一些时间,因此一行人先回到小木屋休息。

几人木质餐桌前围坐下来,贺行简望着窗外说:“你这里的景色倒别致,从这看落日一定不错。”

“还行。”戚在野去厨房煮了壶茶过来,周泛接过茶壶,给每人斟了一盏。

餐桌前,丛容口若悬河,努力促成这笔交易。戚在野很少发表意见,甚至有些走神,他似是不大在意那口炵井价值几何。

贺行简扫过他心不在焉的表情,手指抚着额眉笑了,这小戚……

“陪我走走去。”贺行简说,“小戚?”

戚在野扭头看他,“现在?”

白隼听到他二人的对话,噙着笑意重复了一遍,“现在?”他银丝垂在肩侧,蓝色的缎带就隐在发丝间。

“透透气去。”贺行简边说边起身,“小戚,带个路。”

“哐当!”就在这时,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重响,以及一声短促的惊叫。

是周泛,他不仅摔了烧水壶,还把手烫到了。

“小舟。”白隼把人唤上前,“这么不小心。”

周泛捂着红通的手,目光低垂,“没事,烫到了。”

“去上个药。”白隼淡淡说。

“别人的家,我怎么好乱走。”

戚在野起身说:“我带你去,楼上有药。”

周泛也不推辞,“那麻烦你了。”

两人说着就上了楼,一时也无人想起贺行简方才正说要出去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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