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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5)+番外

作者: 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小兰先生五指插进他发间,轻轻抓了抓。电话挂断后,戚在野直起身想去亲他,却被对方偏过头躲开了。

“我要出去一下。”兰先生说。

“可这么晚了……好吧,那我送你。”

小兰先生摸摸他头,“我自己开车去。”

“那我回去了。”

“不,你留在这,我可能还会回来。”

戚在野想拒绝,可兰先生却又说:“回来的时候,我想第一时间看见你。”

戚在野想,他可能永远拒绝不了小兰先生的温柔,只要他的目光深深地望向他,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管。

兰先生走后,戚在野继续在书房练琴,但没有了指导,他连一个像模像样的音都拉不出来。他干脆放下琴弓,拿起手边的乐谱随意翻看,他注意到,在一章五线乐谱的空白处,有小兰先生手写的外文短句。

戚在野起了兴致,下了个翻译软件,铺好白纸和笔,逐字逐句地翻译。

“春天、花……”戚在野正试图把翻译好的词语连成句,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靠近,撑着书桌,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念道:“假如你恰好路过春天,看到一朵盛开的山茶花,请一定为它将目光停留。”声音干净,像山野间的泠泠泉水碰撞。

戚在野扭过脸,有些不自在地与来人拉开距离,“霍先生。”

“阿景谱曲的时候,习惯在旁边注写一段十四行诗。”霍仲希伸出素净的手指,点在纸上,“没人能拒绝一朵春天里的山茶花,就像没人能拒绝谈一场春天里的恋爱。”

戚在野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指移动,慢慢的,他目光落到对方干净的腕骨上,再是卷起了一半衬衣的手臂。

有时戚在野会对他生出羡慕的情绪。羡慕与嫉妒不同,前者包含了淡淡的欣赏,后者则全是一些负面的、不甘的想法,就比如他对与他交换了人生的小少爷。他不讨厌霍仲希,只是有时面对他会觉得无力,他的成熟儒雅、礼仪谈吐,直把戚在野衬托到尘埃里去,这让他很有危机感,他怕终有一天,小兰先生会回到霍仲希的身边。然而终是没等到小兰先生先离开,戚在野就斩断了这段关系。

霍仲希发出两声低笑,“我手上有诗吗?”

戚在野回过神,扭开脸摸摸脖子,他只是回想起了这双手曾赋予他的快感。那掌心的厚茧抚摸着他时,总能像星星燎原般烧起簇簇火焰,将他的欲望无形中拨高一层又一层。

有时戚在野会感到奇怪,每次在床上,霍仲希只负责撩拨,似乎并不想参与进他们的性爱。有好几回,戚在野都能感觉到他的坚硬抵在臀根处,可霍仲希总是忍耐着,什么都不做,对于解决自己的欲望,他似乎更喜欢看床上另两个人的性爱表演。因此,戚在野曾阴暗地怀疑过他有淫妻癖。

“你在练琴?”霍仲希看向一边的大提琴。

“景哥说要教我。”才没教一会就走了。

“还想学吗?其实我也会一点。”

霍仲希的气质和小兰先生很像,温和儒雅,像和畅的惠风。因此他俩会共同的乐器,戚在野竟是一点也不意外,他们是那么的契合、那么的般配。想着想着,戚在野又起了醋意,语气里带着点不自知的赌气,“不用了,我想我该回去了,景哥今晚应该不回来了。”

“他会回来的,最近都是如此。”

“他最近很忙吗?”戚在野有些在意,不自觉地用指腹卷起纸张一角。

霍仲希直起身,手指触碰琴弦,轻轻来回抚摸,拨出了几个音,“大概吧。他的事,我不太清楚。”

戚在野默默在书桌前坐了会,看着小兰先生的乐谱,竟生出了几丝被冷落的委屈,他深吸气起身,“我回去了。”

霍仲希没有再挽留,“好,路上小心。”

回到农场后,他刻意不去想小兰先生以及有关他的一切,但架不住铺天盖地的新闻漫到跟前来。

事情就发生在小兰先生抛下他独自外出的那一晚,有记者拍到他和一个摩托赛车手举止亲密,“举止亲密”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因为照片上的两人热情似火,小兰先生被高大的赛车手深深压弯了腰,抵在摩托车上狠狠亲吻。

戚在野捧着手机,将新闻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遍,他不好心酸,是他先退缩做了缩头乌龟,拒绝了小兰先生的爱意,所以不能怨他在这期间找了别人。

活做着做着就没力气了,戚在野扔开手机和耙马草的钉耙,爬上马草堆上睡觉,傍晚醒来就看到手机里躺着一条小兰先生的信息,约他去看音乐会的。

戚在野盯着短信,内心纠结,是就这么冷处理,还是赴约把话当面说清楚?他们之间总要有个结束的。对于曾爱过的人,他觉得,他应该认真地为他们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他答应了音乐会的邀约,可没想到,那天赴约的除了兰先生,新闻报道上的那个赛车手居然也在,以及一堆他不认识的人。

因为人多,戚在野根本找不到与小兰先生说话的机会,且他们座位离得远,他全程只能看着那个赛车手与小兰先生并肩而坐,亲密地交头说话。

音乐会还未结束,戚在野就提前离场,他在走廊里买了瓶水,没过一会小兰先生也出来了,他问道:“要走?”

戚在野也不知在期待什么,“……嗯,听不懂。”

兰先生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方方的拥抱,“再见阿野。”

不知怎么,戚在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回去一琢磨才反应过来,小兰先生大概是在以这种方式和他彻底告别。他有了新的爱人,并且不介意让戚在野知道,之所以选择人多的场合,大概是觉得,这总好过只有两个人的尴尬告别。

回去之后戚在野就发烧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说着各种胡话、梦话,大多都是在喊妈妈。据照顾他的员工说,他还叫过小兰先生的名字,还迷迷糊糊地要打电话找人。

戚在野心一跳,“那我打了吗?”

“你当时都哭成那样了,当然打了。”员工端了一碗粥过来,“刚煮的,你快吃。”

“那我说什么了?”戚在野十分焦急,“不,是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来看看你。”

“什么?!”戚在野差点扯到手背上的输液管,“他真来了?”

员工点点头,“当然,粥还是他做的。”

戚在野急了,“怎么能让他进厨房,烫到怎么办,他还要拉琴呢!”

“啊?”员工回头冲门口刚过来的人笑道:“霍先生,您还会拉琴啊?”

霍仲希擦着手进来,笑笑说:“一点小爱好。”

戚在野呆住了,怎么是他?

第5章 珍妮的况且况且小火车

戚在野庆幸自己生了病,因此一切反常的行为都可以用病迷糊来解释。员工走后,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当然,这或许只有戚在野觉得。

霍仲希擦干净手,拣了一本床头柜上的书翻看。这是一本中学生读物,瞧着有些陈旧了,书角和封面都有卷边和破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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