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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50)+番外

作者: 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以前的事太多了,”戚在野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几件有趣的,于是就说,“都不怎么好玩,你不爱听的。”

“那我来问,你来回答。”

“可以。”

“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戚在野静默一会,眼睛迅速地眨了眨,他把后背靠在祝鹤身上,“事实上,这件事我只告诉了神。”

过去的事就像一道溃烂的疤,被岁月尘封着,却从未愈合,回想起来难免有些痛。

“......我把她埋在我们的小屋前,之前去看她的时候,坟包上长满了杂草,还有零星几朵野生的婆婆纳。她又骗了我,明明在遗书里不是这样说的。”

她说:我想变成一颗种子埋在地底,被雨水浸润,开出向你赎罪的花,你喜欢什么样的花?茶花吗?和小火车一起冒险的珍妮也喜欢茶花呢。我想开在你的卧室窗下,传一缕幽幽的香给你,让你每夜好眠。

什么都没有,杂草几乎将她的坟爬满了,别说茶花了,野花都没几朵。”说的是抱怨的话,戚在野却在笑。

“你会想她吗?”祝鹤问。

戚在野侧过脸,与祝鹤的额头抵在一起,呼吸热热的、潮潮的,“偶尔,想她太费力气了。”

祝鹤将他抱住,面对面地倒在沙发上,良久的拥抱过后,他钻进戚在野的怀里,“小时候我对我妈没什么印象,只觉得她冷冰冰的,唯一一次觉得她鲜活是在祝芙出生后的第三天。那天,我爸和她吵了一架——”

“我只求你多留几天,三天、两天,不,一天就好,二宝还那么小,名字都还没取......拂荣求求你,不要总是这么看我,你的眼神没有温度,这会让我觉得自己特别可怜。”

祝鹤当时躲在楼梯拐角,震惊地看着平日五大三粗的父亲痛哭流涕,而平日寡言的母亲对此无动于衷,她淡淡开口,声音如鸣佩环,“被你耽误的每一秒,战场上都正有人在死去。”

她脆弱的丈夫被这句话击得直不起腰来,扶着沙发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她怜悯地望向他说:“我给了你两个孩子,感谢你将我从丹戈家的牢笼里拯救出来。自由很好,我很珍惜,多谢。”

“走吧,救死扶伤去吧,伟大的医生!”哭泣的alpha第一次对妻子这么大声说话,但片刻后他又冷静地说:“我想给二宝取名祝芙,这个字这么写。”他想在手上把字写给妻子看,但对方却冷漠地看了眼表,“可以,她是你的孩子,你有这份权利。”

“她也是你的孩子!”

“抱歉,时间对我很重要,我不想与你产生任何不必要的争执。战场需要我,我的病人在等我,外面炮火连天,你不该阻拦我。”

医生走了,她的丈夫留在原地,佝偻着背,像一只被乱箭射杀的雄狮。

他后来写了封信去军队,但在寄出去之前被祝鹤翻到了,信很短,只有两句话,“二宝叫祝芙,祝福你在远方平安顺遂。刚生完孩子,好好休息。”

戚在野抚摸着祝鹤的发尾,问道:“那你为什么叫祝鹤?”

“祝贺拂荣小姐脱离母家,重获新生。我爸当时给我妈定的出院蛋糕上就写了这句话,我有见过那张照片,那行字一看就是我爸写的,丑死了。”祝鹤在戚在野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我爸大概是常年寡居,又或者是被我妈折磨变态了,于是就想给我找个宜室宜家的omgea,还自认我一定喜欢。固执的小老头真烦人。”

戚在野暗暗叹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舅舅也会向你逼婚,否则今天我不会来的。”

祝鹤烦躁地挠他背,“别说不相干的人,这逼更烦。”

“噢。”

隔日祝鹤要训练,戚在野趁闲去了伯爵的城堡拿行李,并告知了不想结婚的意愿。

伯爵拿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分外嫌弃地说:“恕我直言,你现在闻起来像一块刚刚出炉的大面包,腻得人恶心。”

戚在野摸了摸后脖颈,那一块的皮都被祝鹤咬破了。他身为beta,没有标记这种需求,所以也无法理解alpha对标记的执念。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每次临时标记之后,周身都会沾染上祝鹤的信息素,香喷喷又松软软,甜甜的信息素能让他心情愉悦一整天,可当信息素消散,心情又会变得格外低落。每到这时,他都分外想见到祝鹤,想和他翻滚着做爱,想被粗暴地进出和标记。

这种想被爱人占有的心情,大概和祝鹤执着于他的腺体是一样的。

“为什么不呢小beta,你可真是个蠢货。”

“不想结婚是因为......我觉得他并不开心,他爱我,我却用爱和道德绑架了他。不结婚就会有麻烦、不结婚就会陷入险境,如果有个人这么告诉我,还用这种理由逼迫我,那我大概也是不乐意的,我不想逼他。他是那么——”那么热爱自由,像一团肆意散发着热量的野火,没有什么能禁锢住他,他该越过高山,飞往无边的天际。

伯爵微笑拍手,“道德感高尚的人类在这个社会总是讨不着好。”

“我明白。”

“还好我不是个高尚的人。”伯爵拿着一柄碧玉做的裁纸刀敲他脑袋,“犯蠢的小beta。”管家拿进来一封信,拆掉火漆后从里头拿出一张邀请函,伯爵越看越皱眉,索性拿裁纸刀将它钉在桌上。“告诉他,我不去。前天他的大臣才增了我的税,又强行开发了我的戈多山脉,我还没消气呢。”

管家拔出裁纸刀、收好邀请函,说起了其他事,“昨天清早的新闻,不多洲被划入了上城区。”

“是吗,他们高兴坏了吧,怪不得要开舞会庆祝了。”伯爵显得兴致却却,“还有呢。”

“还有在丹华京洲发现了黑羊的踪迹。”

丹华京洲,整个帝国的心脏,也是戚在野来的地方。

他们说话并不避讳着戚在野,或许是因为他无足轻重。

戚在野猛地抬起头,伯爵注意到后打量他几眼,这才觉得有些意思,“你害怕他?”

戚在野摇摇头,沉沉说道:“我想杀了他。”

伯爵感叹,“年轻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我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

戚在野沉默不语,只听伯爵又道:“去吧,今日我还有事。你们的婚事我会尽快安排,丹戈家族非常欢迎你的加入。”

戚在野嗫嚅嘴唇,“我刚刚应该是拒绝了。”

“是吗?但你说了不算。”伯爵微微一笑,“他说了也不算,整个华美洲,我说了算。”

“你不要逼他,我的alpha他——”其实很脆弱。

伯爵不以为意,吩咐送人,“走吧,我会解决好一切的。”

戚在野不可能长久地呆在华美洲,他的农场还有一堆事等着去处理,况且祝鹤平时也要训练,白天都不怎么见得到人,所以他只多待了两天就回去了。

一回到丹华京洲,戚在野就忙碌起了方柏木的订婚宴,一连好几天忙到深夜,喝口水都嫌费工夫。这样的忙碌让他一开始有些焦虑,他离开华美洲的时候,祝鹤的情绪还没恢复,于是时时手机不离身,生怕不能及时看到祝鹤的倾诉短信。但往往直到夜深了,手机通知栏里还都只有零星几条新闻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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