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野望(54)+番外

作者: 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嗯。”难得的小聚,戚在野不想跟祝鹤起无谓的争执,学着霍仲希的样子在他面上贴了一下,“也给你一个,不吃醋了。”

“别耍小花招。”

“那你还我。”

祝鹤捧着他的脸吻下去,“还了。”

一来一回闹了会,两人因伯爵和异地产生的隔阂消散了许多。

“你做了纹身?”

“唔,是。”热气腾腾的浴室里,戚在野泡完澡正在镜前吹头发,镜上的雾气擦了又起,朦朦胧胧地印出他腰间的纹身——一个很简单的黑色火焰图案。

纹身的位置覆盖了原先那块疤,使得疙疙瘩瘩的皮肤在图形的遮盖下,减去了一些骇人的气息。

祝鹤一脚跨出浴缸,围了条浴巾在腰间,擦着头发站定在戚在野身后,过了会把下巴垫到他肩上,湿漉漉的脑袋和他的靠在一起。

“哎,好湿。”戚在野抓了把他沥着水的头发,顺便拿吹风机一起吹了。

“今年过年你回得来吗?”酒店吹风机的噪音很大,两人要说话只能贴着耳说。

祝鹤撇撇嘴,“不想回。”

戚在野一扭头就是祝鹤离得极近的侧脸,他亲了亲说:“那我来找你?”

“好。”

吹完头发,两人仍保持着前后贴在一起的姿势,两颗乱蓬蓬的脑袋抵在一起显得蓬松加倍。“别动。”祝鹤伸长手臂去拿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框住两颗脑袋“咔嚓”拍了下来。

“你发给我。”

祝鹤坐在床沿摆弄手机,“我说认真的,那家伙看着衣冠楚楚,其实就是个变态。年轻时候是圈里有名的S,玩得不脏,就是下手狠,再孤高清傲的人到他手里最后也只剩服从,人们都称呼他为驯服者X。”

“你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戚在野换好睡衣跟他并肩坐在一起,看他拿美图软件把两人的大头照p上卡通贴纸。

“你是不是不信?”

戚在野觉得这话可信度实在低,他初次作为下位者的体验便是霍仲希给的,对方给予的温柔体贴与耐心,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这段性爱回味无穷。“你是怎么知道的,都说是‘圈里’了,难道你也是?”

“他老婆说的。”

“......噢。”戚在野一叹,“小兰先生没对我说过,他不大跟我交心。”

祝鹤用力拧他脸,“你还惋惜上了?也是,初恋嘛。”

戚在野的脸被拧得变形,吃痛地握住他手腕,把人拽到跟前说:“你还记得你的初恋吗?”

祝鹤顺势往戚在野怀里一倒,躺到他腿上苦思,“模模糊糊有个印象,就记得在学校的时候老跟着我和许相淳,是个小跟屁虫。”

戚在野舔舔干燥的唇,“那你印象最深的是哪一任?”

祝鹤好笑地看着他,“终于开始打听了?”

“那你想说吗?”戚在野颠了颠腿,带动祝鹤的身体跟着晃了晃。

“没有,大多分了就淡了,淡了就忘了。”

戚在野心里好笑,那一个个名字倒是记得清楚。

“但如果是你,我一定会记很久。”祝鹤目光沉沉,仰面与戚在野对视,对方一头红发乱蓬蓬的,瞧着十分柔软,和他此时的眼神一样。那双眼从来都很冷,如鹰锐利,可软化的时候,又像含了枚水晶果糖,水润透亮,显得有些稚气和可爱。祝鹤抬起手,想摸摸他双颊上的粉红,却在摸到皮肤的一刹那,想起了横隔在他们中间的许多人和事。

他心逐渐往下跌,收回手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说完,脸上立刻浮现痛苦懊悔的神色,仿佛被这句话伤到的是他自己。

戚在野愣愣地将这话过了一遍耳朵,还没反应过来其中意思,就被祝鹤推倒在床,“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当我没说,我浑了!”

戚在野嗓子干干的,“分开一段时间的意思是——”

“我都说我犯浑了!你就当没听见不行吗?”祝鹤提高了音量,眼神里有慌张,很有虚张声势的意思。

戚在野静静地凝望他,“原来你这么不快乐。”

祝鹤无力地倒在他身上,“没有,我是喜欢你的,只是想分开一段时间让那个老家伙消停。”

“犯浑了?”

“是,你就当没听见。”

“好。”

这一晚,两人是背对着入睡的。时间来到凌晨,祝鹤轻轻喊了声小野,对方没有回应,应该是睡着了。他转过身,慢慢贴到戚在野身后,把手搭了上去。

与此同时,戚在野缓缓睁开眼。很久之后,当枕边人呼吸逐渐均匀,他才翻了个身,与他相拥入眠。

第二日,戚在野睡到天光大亮,他一直陷在梦里醒不来,做的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一桩桩往事像走马灯,一个个故人轮番在耳边说话,他们大多面目模糊,唯有一个长着祝鹤面孔的青年眉目清晰,他冷漠着脸,嘴唇一张一合,“我是想跟他分开一段时间,但不想分手。”

声音清晰得不似梦中语,戚在野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声音是从隔壁小客厅传来的。

“我有时会期盼着他先说分手,因为我实在——”

“牛逼啊兄弟,你比我想象得还要渣。”许相淳吊儿郎当的声音一同传进卧房,一下就催醒了意识尚且朦胧的戚在野,“所以你冷着他,是想让他受不了主动提。”

“这不是我的本意,这么做我也很难受。我喜欢他,但也觉得,也就只是喜欢了。”

“那你怎么分手分到一半不分了?”

“我不知道……”

戚在野闭了闭眼,无奈大脑越来越清醒,他轻叹一声,原来不是梦。

他总共在安德塞洲待了一周,白天走马观花地在市区里逛,晚上和祝鹤一起厮混。回京洲的前一天,他去花鸟市场溜达了一圈,不大的一地,却来回晃了一天,到最后有保安注意到他,警惕地问:“小兄弟转了一天,怎么还两手空空?”

“没买到想要的花苗。”

“你想买什么?”

“茶花。”

保安随手一指,“那几家店都有卖,去看看呗,看你老在人堆里晃悠,我还以为你是——”

傍晚的时候,戚在野从一家小清吧出来,人醉醺醺的,脚步有些绵软。回到酒店,他浑身上下没找着房卡,也没有力气去求助前台,于是就近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休息。

脑袋很热很沉重,他手扶着额,醉意一阵阵上涌,与之一起涌上心头的,还有无限的惋惜和惆怅。

忽然,一阵清凉贴上额头,然后双臂被人架着抱了起来,他倒在一人身上,胃里因变换动作一阵翻腾。

戚在野挣扎着想要吐,霍仲希半搂着人哄道:“忍忍,带你回去。”

酒醉的人哪能思考那么多,戚在野“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他没吃什么东西,胃里尽是黄汤,吐完之后,人像是一下子清醒了,睁着迷离湿润的眼,看到一只手接在下方,浑浊的液体淅淅沥沥地在指缝间流淌。

上一篇:不是爱人 下一篇:第一次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