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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56)+番外

作者: 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我不喜欢这边。这里的人和瑞比斯没什么差别,但其实我也讨厌京洲,我与那里格格不入,我最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哥,我想回到你身边。”

两人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戚在野对她也着实想念。正要安慰,忽然就被手机里传出的阵阵欢呼声打断。

戚在羽走到窗边往下看,对哥哥解释道:“瑞比斯被清缴得差不多了,这几日军队陆陆续续进城借道,一群人在列队欢迎呢。”她眼睛一眯,一眼瞧见了一辆敞篷装甲车里的红发将军,她没向哥哥提起,关上窗户扯开了话题,“周泛哥哥还有个弟弟你知道吗?比我小几岁。我还在他家中看到了他母亲的照片,总觉得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大约是和周泛长得像,所以才会让你觉得熟悉。”

“其实并不像。”

兄妹俩接着闲话,之后戚在羽没再提起要回去的事,只说会安心复习等哥哥来接。

“小羽,街上好热闹!”

周寻兴奋地敲门进屋,“外面的人都在说,大英雄们回来了!”

戚在羽挂了电话,从窗前离开,随手砸了一拳立在卧房里的沙包,“他们算哪门子英雄?”她在书桌前坐下,打算做张试卷,“贫民窟的堕落难道不是他们放任的?他们拿瑞比斯做遮羞布,在底下交易军火、贩卖毒品。军队为什么迟迟攻不进来,还不是因为他们窝里反受到了阻挠,把一切推在费闻勒身上,可真是有够无耻的。”

“现在是有这么一部分人主张费闻勒无罪,说他只是一只替罪羔羊。”周寻觉得好笑,“怪不得叫黑羊呢,真是一只背了好大一口黑锅的羊。”

“他无辜吗?”戚在羽冷冷一笑,“二十多年过去,所有人忘了,其实我舅舅才是贫民窟的大英雄。他在瑞比斯解放前夕,被军队的人杀害,军队不杀平民?别逗了。”

“你舅舅?他是做什么的?”

戚在羽烦躁地转着笔,目光渐渐无法聚焦,她陷入了回忆,其实当年的事全是母亲说给她听的。

“二十多年前,一名来自上城区的富商在瑞比斯建了一座化工厂。

表面上是生产化学原材料,实际就是一家制毒厂,工厂流出的废料让附近的居民染上毒瘾。舅舅知道后便去上访,谁想那工厂就是州长的小舅子开的。

因此舅舅以寻衅滋事的罪名被关了半年,出狱后他发现,瑞比斯已经变成了州长敛财的后花园。他非常气愤,不光组织人签署关闭工厂的请愿书,还带领大家砸了那间制毒厂。大量器械被毁,州长和他的小舅子非常生气,派了好些人来镇压,许多无辜的平民因此被牵连。

舅舅决定反抗,于是组建了一支自卫队,我说的可不是现今这支。黑羊手下的这帮人,大多是地痞流氓,可我舅舅带领的自卫队,每一个都是为贫民窟而战的英雄。

眼看局势越来越混乱,州长决定请求上级,申请一支军队来镇压瑞比斯的“暴乱”。

军队到来那天,他们不由分说地向舅舅开枪,理由仅仅是他有些激动。可我舅舅明明放下了武器,口中说的也全是求和的话语……

舅舅倒下后,便想从怀里拿请愿书,可一直坐在车里的将军以为他要拿武器,便掏出枪来补了一枪,舅舅当场死亡。军队?英雄?他们才是杀了英雄的人、他们才是把贫民窟逼向绝路的人。

后来“暴乱”被镇压,军队便撤去了。州长觉得制毒贩毒太过风险,便把原先的制毒厂改成了采摘厂,专招童工的那种。”

周寻一叹,“合法的事他是一件都不干啊。那后来呢,他遭到报应了吗?”

戚在羽露出讽笑,“当然,黑羊割了他的脑袋,扔在州政府的垃圾桶里。”

周寻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黑羊会做的事。”

戚在野挂了电话,就点进了小妹分享的那个账号。

小方不方张:陪朋友散心。

配图是一张三人合照,方叙举着自拍杆笑,祝鹤和许相淳一人站一边。后者表情搞怪夸张,前者则面容冷峻,不露一丝笑。

下一条动态是原创的一则视频。

小方不方张:嚯,徒手掰苹果!

一开始的镜头有些晃,慢慢才聚焦到一双骨感修长的手上,红彤彤的苹果被捏在十指间,稍微使劲便被一分为二。

无需仔细辨认,戚在野轻易就认出了这是祝鹤的手。

视频播放到一半,他直接切回后台。那日被通知分手,祝鹤错愕良久,到戚在野收拾行李离开,这期间他总共说了三个字。

“随便你。”

从安德塞州回来后,戚在野就拉黑了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所以现在,他对自己偷摸关注前任动态的行为略感到不耻。他捧着手机趴在书桌上,眼皮越来越沉,近段时间犯困得厉害,像是怎么也睡不够。

银杏叶被风吹落,幽幽打着转飘进二楼卧房,轻轻落在戚在野的脸颊边上。楼下,正在泥坑里打滚的安安猪忽然嘶鸣,向着小木屋拔蹄狂奔,戚在野一下从梦中惊醒,“小鹤!”无意识地喊了这个名字。

他靠在椅背上,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使劲搓了搓脸才探身到窗外去看,“一身泥!不许进屋!”

小木屋的门锁着,安安着急地在门前打转,戚在野看着由远及近的快递车辆,安抚它道:“是快递,别闹。”

快递拆开,里头是一枚储存芯片,放进电脑后查看,发现是一则视频。

最开始视频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拍摄的人好像在走楼梯,嘴里哼着歌,唱的是《水手与鲸鱼玛丽》。

黑羊费闻勒,戚在野咬紧了后槽牙。

“吱呀。”拍摄者推开阶梯尽头的老旧铁门,亮光立马争先恐后地钻进摄像头里。接着镜头一晃,黑羊的身影出现,他那边天空很蓝,位置像是某座高楼的天台。“听说你最近颇为苦恼,那么,要不要来与我合作?当然我也想到了你不配合的情况——”

镜头一阵剧烈的晃动,等再聚焦时,黑羊已经将它对准不远处的体育馆,再接着,他重新入镜,对着镜头做了个烟花绽开的动作,“哗啦啦哗啦啦……砰!”

视频结束,戚在野收好手机,立即买了去宝冀州的机票。祝鹤正在那比赛,那座在视频里出镜的体育馆,正是明天比赛用的场地。

【用不着拿他威胁我,我和他已经分手,他是死是活,我不在乎。】

对方回复得很快,【你在乎。】

历经两个小时,飞机终于在清晨落地,戚在野马不停蹄地赶往市中心的体育馆。早在上飞机前,他就联系上了当地警局,给他们讲明了情况。

故戚在野一下飞机就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说是没有排查到炸弹以及任何危险物品。他们要求他继续与黑羊周旋,尽量套出他的藏身之所。

在赶往体育馆的路上,戚在野又收到了黑羊的短信。是一张自拍,他坐在一辆商务车的驾驶位上,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双目微挑,透着几分阴鸷的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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