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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63)+番外

作者: 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雪洞洞的,我总觉得冷,”周泛带着戚在野进入餐厅,“这样的布置也就先生喜欢了。”

白隼银白色的长发被一根纯黑缎带束起,与之相对应的,周泛手腕间也系了一根同色发带,还打着漂亮的蝴蝶结。

令人意外的是,餐桌边上的白隼竟坐在次位,而主位上正坐着丹戈伯爵,他气度华贵,举手投足尽是矜雅。一片素雅洁白里,他那张脸堪称华美,超越了一切性别的界限,再闪耀的宝石在他的华辉之下,也要黯然失色。

伯爵偏过头,目光锁定在戚在野身上,棕色的眼眸剔透如琥珀。

周泛替戚在野拉开椅子后,便站到了白隼身边。

“去帮我们煮一些红酒,不要丁香。”白隼嘱咐道。

周泛应声离开,戚在野低头切牛排,全程被当空气。伯爵与白隼聊着最近内阁的变动,以及一些宫廷闲事。

“那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过不久就要面向全国宣布了。”

“是呢。”伯爵眼尾挑着笑意,语气凉薄,“真是不容易,从下城区的老鼠到战功赫赫的将军,最后摇身一变为帝国公爵,还有什么比这更励志的事。我们这些人,陛下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他们这些人,指的是以伯爵为首一群老贵族。

“别这么说,您与国王陛下的情分是自小的,要平衡好内阁与贵族们确实是件让人头疼的事。他重视内阁,但未必不看重您。”

伯爵似笑非笑,挑眉看向戚在野说:“你怎么看?”

戚在野被点到名,无奈从食物里抬起头,“我听不懂。”

“那说些你听得懂的事吧。”伯爵双指间夹着一柄银制刀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前不久拂荣找到我,请我放小仙自由。”伯爵手里的刀倏地飞出,直直地射穿了长桌上的花瓶,碎片四溅开来,水流了一地,“我们丹戈家族,不为任何人低下头颅,真是让人丢脸的妹妹。”

周泛刚好端着热红酒进来,见状忙命人来收拾。伯爵喝了点酒,眼尾逐渐泛红,这一丝红晕使他容貌又盛艳了几分,他微抬下巴,冲戚在野说道:“你做好准备,过几日就办婚礼。”

戚在野放下手,掌心罩在小腹上,也不知是怀着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你放过他吧。”

帮佣训练有素地收拾着花瓶碎片,竟是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气氛静默,白隼给了周泛一个眼神,对方识趣地站过来替他切牛排。

伯爵一声嗤笑,“谁说是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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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来晚了!今天起得太晚,码了一下午的字,修修改改就到现在了。

第47章 求婚

“我告诉你个秘密,不知会不会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一番耳语后,周泛双眼瞪大,十分不可思议,“伯爵他……不行?”

“他自己跟我说的。”屋外秋雨冰冷潮湿,淅淅沥沥地拍在窗上,屋内光线昏黄,干燥又温暖。戚在野晚上睡在周泛房里,两人面对面躺着,闲话两三句。

惊讶过后,周泛渐渐露出挫败的表情,“刚才白先生把我叫去聊了会,他说若不能给予你真正的帮助,就不要阻止你和伯爵的婚事。”

戚在野翻身平躺,手垫在脑后。比起侄子,舅舅的任性似乎更甚,甚至有些荒诞。祝鹤拒绝的婚事,伯爵竟想要自己替补上,他似乎一点不担心戚在野会拒绝,直接在餐桌上宣布了这一事。不过戚在野反应确实平淡,倒是周泛更激动一些,直接被白隼呵斥出了餐厅。

“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只要我和他能平安。”

周泛看着他起伏流畅的侧脸,心里漫起难过的情绪,“先前你说,尽管采摘厂的工作很辛苦,但一家人的生计全靠它,人权组织介入后,你们一大家子人险些过不下去。那是一帮理想主义者,尽管初衷是好的,却没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反而使被救助者情况更糟了。我有时也和他们一样,过于理想化,只会给出一些自认正确的、片面的建议,却没有从你的实际情况出发。如果你觉得这是对的决定,那你就去做吧,往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竭尽所能。”

戚在野扭过脸,目光动容,周泛又对他说:“我永远记着困难时候,你对我们一家人的帮助。”

戚在野闻此言,眼里闪过痛苦的情绪,他犹豫一会还是决定倾诉,“其实在你们之前,我拒绝过两个人的求助,结果害得他们......其中一个听说已经自杀,这里面难免有我的缘故。”

周泛第一次听说这事,掌心摩挲他的脸颊安慰道:“我相信那是你不得已的选择。唔,是那个飞行员?我小时对这事印象很深,自卫队有段时间天天大街小巷地搜捕,听说有个老师收留了他们?”

“是周少蕴救了他们,还把他们藏在学校里。妹妹那时跟我说,学校里新来了两个厨子,做饭难吃得很。我当时心里便有了疑惑,疑心是那两个外来人,于是偷偷去学校一探究竟。他们两个尽管包裹严实,却还是一眼被我认出来了。两人中的omega见到我很害怕,手里的一锅馒头还掉了。而这个时候,自卫队不知从哪得来的风声,直接带队包围了学校,我在食堂楼上听见了楼底下的动静,便带他们去仓库躲着。

周少蕴拼命阻拦黑羊上楼,却还是没拦住,他们一群人推开仓库门,见到里头只有我时很是惊讶。黑羊问周少蕴,这就是你拦着我的理由?

周少蕴镇定地说,拦着你怎么了,从前你没少为难他吧。

我借口给妹妹送饭,躲避了他的追问。他们草草搜索一圈无果后,便把目光对准了我,黑羊他让我——”

戚在野屈辱地咬紧牙,“我一定会杀了他!”

周泛把他搂进怀里安慰,轻轻拍着肩背问道:“他们逃掉了吗?”

“嗯,趁我拖住黑羊的时候,他们从通风管道跑了,几个老师把他们藏进了宿舍,至于后来是怎么离开瑞比斯的我就不知道了。尽管学校里处处是两人的痕迹,黑羊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他也因此跟周少蕴结怨。”

周泛感慨,“黑羊这人啊……白先生说,当初费闻勒从瑞比斯投奔来的时候,背上还背着姐姐,姐姐被州长的毒工厂迫害染上了毒瘾。他便拿一根绳子将她捆得死死的强行戒毒,口吐白沫了也不松开。先生说,他后来亲手结束了姐姐的生命,并发誓要砍下州长的头颅陪葬,先生欣赏他的果断与狠厉,便松口让他加入帮派并取名黑羊。

先生本意是想把他驯成一条会咬人的狗,可一不小心就驯成了狼,还是会反咬主人的那种。黑羊离开不勒城时,偷走了先生的一条船和大批弹药、武器,回去之后便打着丛莱的名号重组了自卫队。

我有时候想,若当初先生没有收留他,若早点把州长绳之以法,那瑞比斯现在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闭上眼睛,枕着雨声,戚在野说:“大概吧,可惜没有如果,就像死去的人无法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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