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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64)+番外

作者: 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周泛叹息,“那就向前看吧。”

第二日天晴,伯爵穿着松垮的睡衣,袒露一片雪白的胸肌倚在沙发上,阳光撒了他半身。

一名穿着笔挺的执事正在为他念读今日新闻。

“内阁昨日召开了有关明年税收的会议,由财政大臣罗伯特主持和召开。”

伯爵摩挲手上的戒指,询问道:“他呢?”

“国王还在萃城秋猎。”

“专挑国王不在的时候为他分忧,真是一群忠心的大臣。”伯爵懒懒地起身,白衣执事为他解下腰带、褪去睡衣,换上丝质的衬衫。

“那红发小子呢?”

“还在外面等。”

“让他进来吧。”

戚在野在卧室外间等待的时候,顺便签完了一份厚厚的婚前协议。他只看了几眼便觉眼花缭乱,好在有律师尽责地为他总结重点。

伯爵在卧室吃早饭,戚在野一进去,就被人递了块平板到手上。他不明所以,抬头看看伯爵,又看看边上管家打扮的人,“干嘛?”

“挑些新鲜事念念。”

戚在野随便划拉两下,发现都是昨日的旧新闻,于是他道:“我说一件新鲜事给你听吧。”

伯爵起了点兴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我怀孕了。”

空气也就静默了两三秒,随后伯爵就说:“噢,总归都是我们丹戈家族的孩子,你安心待产便是。”

戚在野不知真心假意地赞美,“伯爵,您格局真大。”说完低头看平板,挑了件娱乐新闻来念,念完新闻还得给伯爵读邮件,并按照他的意思对邮件进行回复。

“找个合适的时间给我。”吃过早饭,伯爵褪下手上的蓝宝石戒指,隔着桌子扔给戚在野,“你得让人知道,你是心甘情愿的。”

戚在野一琢磨,心里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伯爵是怕被外人指责为井逼婚,便想让戚在野当众表演一场“心甘情愿”的求婚,以免落人口实。

这不难,戚在野想,找个人多的场合把戒指交出去就完了。

伯爵当日就要回华美洲,他本想带戚在野一起离开,但对方挂心着小妹,只说再等几日。

然而伯爵这次没那么好说话,只给了他三日期限,因为婚礼就在一个星期后。

小妹被带去军队后就彻底没了消息,周泛帮着一起打听,却仍是无果。戚在野去找过方时幸,但对方出院了,一时也联系不上。周泛安慰他说,军队不会随意处罚平民的,他们一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裁决,所以小妹的人身安全不必太担心。

三日期限将至,戚在野该出发去华美洲了,他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行李,临行前忽然想到了贺行简,于是赶紧打听住处找了上去。

贺行简养了几条猎犬,戚在野被人领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拿生肉喂狗。他似是一点不怕冷,深秋的季节里只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肘间,如山峦般健硕的肌肉,在单薄的衣物下连绵起伏。

“只需帮我打听她是否安好,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贺行简答应得爽快,“可以,不过你急着去哪?”

“去结个婚,几天就回来。”

一条犬忽然发狂,争夺着同伴嘴里的食物,贺行简接过手下递来的止咬器,拽住狗的锁链迅速给其戴上,猎犬呜咽着趴到他脚下,圆眼睛湿漉漉的。

“‘驯服’是件很有意思的事,看着它们收敛起野性并向你臣服,那一刻的成就感,是赚再多的钱、听再多的恭维也比不上的。”贺行简擦干净手上污秽,用脚尖拨弄犬儿的止咬器,小狗讨好地用爪子扒拉他的皮鞋,并伸出舌头舔了舔。

戚在野只听他又说:“我对你也动过差不多的念头,想把你放在身边调教,教你念书、教你做生意,教你八面玲珑地寒暄、游刃有余地应酬,以及教会你忠诚、”贺行简转过脸,食指点在他眉心,脸上是一贯的雅痞笑容,“去吧小狗,我会帮你看好妹妹的。”

戚在野看他的眼神复杂,走出几步后又重新回头,抿了嘴,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

飞机抵达华美洲,伯爵的人早在机场等候。戚在野被载去了一座古堡,伯爵正在那里参加好友的生日宴。

“他在楼上。”

在被管家带上楼时,戚在野摸出口袋里的戒指,心想着这个场合似乎够大。

伯爵正与好友们在书房闲谈,门被推开,他一眼瞧见了戚在野手中的戒指,一番惊讶过后,他面露动容与欣慰,感慨着和同伴说道:“世间再珍贵的珠宝,也比不上年轻人的浪漫与激情。”

霍仲希淡淡微笑,“是啊,多么珍贵的情谊。”他目光望向门口呆立的戚在野,那红发beta僵硬地站在那,一步也挪不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可瞧见落坐在书房一角的祝鹤。

他很少穿西装,但却很好看。短暂的视线接触后,戚在野失神地得出这个结论。原以为机场那次告别会是永远,谁想再见竟是这么快,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戒指交出去的,只愣愣地看着伯爵戴上戒指,然后向众人展示。

有人鼓掌,有人献上祝福,有人满面阴冷地甩门离开,头也不回。

第48章 自由

很少有人知道,戚在野与黑羊有过短暂的交心时刻。

“我杀她的时候,她瘦得像竹竿的手捂住我的眼睛,说咩咩啊,要永远记得姐姐好看的样子。”

“可她那时瘦得脱相,人被毒瘾折磨得全无精神气,我已经想不起她好看时候的样子了。”

“杀她的那把手枪是沙漠之鹰,白隼给我的。子弹在她脑门炸开,轰烂了她半张脸,她躺在我怀里,很快就没了温度。”

“你说我们两个像不像海里的两条船,失去船帆和船舵,只凭风的心情刮到哪算哪,看似是自由的,其实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

一条漂泊的小船,哪来的避风港可以停靠,存活与否,全看风的心情,心情好时,给你一片和煦的光,反之召来怒浪将你击碎。

命运给了它那么广阔的一片海,却永远无法按照希望的航道前行,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大概我们的人生基调就是失去,从出生那刻起就设定好的,所以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一遍遍经历这个过程。 ”

戚在野那时回他说:“费闻勒,虽然你是个狗东西,但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耳朵像隔了层膜般,模糊了一切声音,包括回忆里的。几位气质高雅的夫人围着戚在野寒暄,而他反应总慢半拍似的,不能及时做出回应。

一位故人的出现,让他回过神来,“小兰先生?”

兰越景坐下后,遥遥冲霍仲希颔首,疏离地与丈夫打了个招呼,“我楼下见到了小祝,怒气冲冲的,小情侣吵架了?”

戚在野顿了一顿,“过几天,你记得来参加我和伯爵的婚礼。”

兰越景一愣,继而笑道:“原来是这样,那祝你新婚快乐。”他身体向戚在野微微倾斜 ,声音很小,“难道舅舅比侄子要更好?不能吧,年纪差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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