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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87)+番外

作者: 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他是你很好的朋友吗?”

戚在野说不出来话,扭过脸去,眼泪刷得就下来了。

祝鹤立刻抱上去,轻轻搂住他的肩膀,也跟着红了眼眶,“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是我忘了,你是很珍视朋友的人。”

不光是朋友,还是在困境中不图回报拉他一把的人。明明贺行简的大本营在京州,却为了帮忙打听小妹的下落,在不勒城待了近月余,那时戚在野也知道他为自己耽误事了,但就是说不出那句“要不你回去忙吧,别管我了。”他害怕贺行简要是真走了,小妹就真的再无音讯,他假装不知道贺行简的忙碌,腆着脸一次次询问他小妹的下落,每每此时,他内心总是充满了愧疚。

“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个月了。”祝鹤觉得奇怪,“这事闹这么大,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戚在野有苦难言,这几个月来,他只能通过泰拉来获得外界的讯息,而泰拉又听命于霍仲希,只要是霍仲希不想他知道的事,泰拉就不会多嘴。

戚在野继续询问道:“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世界,确实在戚在野不知道的地方,悄然发生了许多变化。马鞍州遭遇恐怖袭击,国王在前往慰问的路上失踪,不久之后公主代替掌权,一上位便清洗了内阁,使其形同虚设。

房门在这时打开,霍仲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出现,让戚在野回想起在庄园的日日夜夜,那种双脚陷在泥泞中,无所如何也挣脱不了的无力感再次席来。

霍仲希坦然自若地走到床的另一边, 无视掉祝鹤带有敌意的眼神,俯下身扶住戚在野的肩膀说:“提拉岛是个美丽的地方,我把一切珍贵的东西都放在那。它与世隔绝,没有暴乱与烦忧,它能让你过上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我现在给你选择,去或是不去。”

“我躺在了这里,这就是我的选择。”

霍仲希说:“不必这么快回答,你再好好考虑。”

“考虑个屁!”祝鹤听得云里雾里,但就是忍不住插嘴。

戚在野坚定地回:“不要拿我去装点你的岛屿,我不是一件物品。”

“好,我知道你的心意了。”霍仲希亲吻他的嘴唇,“尽管觉得可惜,但不要紧,来日方长,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选择,我不急。”

祝鹤隔着床一把将他推开,“谁准你动嘴的!”

霍仲希不介意他的粗鲁,看向戚在野说:“我知道你要联系拂莱.丹戈,但不必费心思了,他一直知道你在我这。”

祝鹤一头雾水,“你们他妈在说什么?”

戚在野一怔,但随即笑道:“我不会再相信一个谎话连篇的人。”

“你认为我在说谎?”

“我不知道,但我不敢再相信你了。”

祝鹤视线在他二人身上打了个来回,轻哼一声,“早该如此了。”

霍仲希笑容很淡,“真是让人伤心。”

“我似乎……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我们所求的不一样。”光在戚在野眼睫下投下一片阴影,“我想要被人抓紧,而不是囚禁;我想要被深爱,而不止是喜欢。我不喜欢在笼子里看天空,我想要我的意志、我做的每个决定都是自由的。我想要的,你都给不了我,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

还有一些话,戚在野犹豫着没说,打算永远藏在心底。

在很久之前,他从瑞比斯带着一身心伤回来,脑海里回想着方时幸那一句“我害怕他”辗转进入梦乡。

第二日,他一睁眼就看到了霍仲希。吃过早饭,霍仲希提议给他剪头发。

薄透的阳光渲染着清晨的静谧美好,霍仲希温暖的手指穿插在他发丝间,渐渐的,他烦乱的心绪被抚平,忘记了瑞比斯发生的一切糟心事,耳边只剩下剪子清脆的“咔嚓”声,以及屋檐下一两声娇滴滴的鸟鸣。

那时的心情,就好像是冬雪初融后,春日阳光吻向枝桠伸展出的第一片嫩叶,那一刻的悸动,就是戚在野对他的心动。

只是那心动停留得很短暂,在他们讨论完有关喜欢的话题后便消逝不见了。那时戚在野就知道,霍仲希的喜欢比春日的阳光还要薄,看着洋洋洒洒、明媚温暖,可伸出手触摸,却只能感受到稀薄的温度。

霍仲希走了,说明天再来探望。祝鹤终于安静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握住戚在野的手坐在床边,一响后枕着他的手心侧躺下。

戚在野一直看向窗外,心里牵挂贺行简的生死,连丹戈伯爵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怎么弄成这样了?”

戚在野转过脸,示意他安静,“他睡着了。”

“哭成这样还能睡着。”伯爵随手把一块手帕丢在祝鹤脸上。

戚在野不想理他,干脆也闭上眼。

伯爵修长的手指拨开他的衣领,看到那一圈类似颈环的纹身,低沉的声音念出那串名字,“莱恩.希斯礼.斯宾塞。”他冷冷一笑,“我可没同意他对你做这些。”

戚在野不耐烦地拂开他的手,“松开。”

“晚上就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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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贺没死,放心!后面还要跟小野玩主仆play

指个路,小野和老霍讨论有关喜欢的那段对话发生在。

郑谷肯定不是老霍的白月光呀,只是恩人加很好的朋友。

第62章

出院那天,戚在野首先去了瑞安墓园。直到贺行简的照片出现在方正肃穆的墓碑上,他才生出“这个人真的已经离开”的真实感。

他把一束花和一瓶朗姆酒放在墓前,单膝下蹲,与照片里的贺行简平视,那张脸上是他一贯从容雅痞的笑容。

戚在野定睛看了看墓志铭,写的是,“行了,我到站了,就送到这里吧。”

就好像一辆公交车到了站点,逝者下车后,生者还会被载着继续往前。

随着车辆行驶,生与死会被时间拉出一条巨大的鸿沟,生者需要不断回望逝者的脸,才不至于将他遗忘。

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他想,他不会忘了他的。

查理.金等候多时,才遥遥看到戚在野的身影出现。他下车给他开门,温声嘱咐道:“这几天倒春寒,你该穿得再暖和一些。”

“查理叔叔。”戚在野扶着车门,与查理金站在车外说话,“我不见的这段时间,你们有找过我吗?”

“当然,我们都很担心你。”查理.金诚恳地说。

戚在野注视他的眼神良久,继而欣慰一笑,上前抱了抱他,“那多谢了。在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我感到很孤独,直到那时我才发现,即使我丢了、死了,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和在意。知道你还牵挂着我,我觉得很开心。”

查理金抚摸他的头发,忽然发现即使他即将成为母亲,却仍像个小孩一样,小心翼翼渴怜着别人的爱。

“或许你见到这个会更开心。”查理.金让他上车,自己坐进驾驶位,从卡槽里拿出一盆小小的盆栽,里头是一根矮矮的、光秃秃的枝木,侧端有一个刚发芽的绿色叶苞。“在得知小木屋被拆除那日,我见你脸色不对,还特意问起了花,就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意义不凡,所以打电话让人在废墟里找到了那些茶花,只是大部分根茎已经损坏,只能截取一段完好的枝干扦插进泥土里,幸运的是,它前不久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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