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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卑弱的垃圾(80)+番外

作者: 云雾茶花糖 阅读记录

温软哪怕是做了噩梦受到了惊吓的反应都是弱小无助的,他受了梦魇在梦里都只会求着公爵原谅他,德文希尔抱着他听着人在怀里一声一声喊着:“罗素。”硝烟味的信息素传递的是安抚的信号。

温软是个beta,百分信息素的信号能接受十分之一都算敏感的了,为了能有一点安抚的效果,德文希尔只能保持同一个低剂量浓度持续释放,腺体连轴转,哪怕是上将都有点吃不消,可就算是这样更让他受不了的是温软需要回应。

他每一声的“罗素。”德文希尔都得闭着眼抱着他回答一句:“嗯,我在。”温软像是抱住扶木一般攀在他的身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他们面对面拥抱却看不清彼此的脸,德文希尔和之前成千上百次重复着回答:“嗯,我原谅你了。”

这是他把温软从庄园门口捡回来的第三十六天,温软白天看不出异样,乖巧学习,浇花,配合医生做一些心理治疗,他在阳光下笑起来的样子和每一个正常人都别无二致,只除了黑夜降临。

温软排斥和任何人睡在任何密闭空间,就连当时德文希尔把他捡回去的时候同坐了一个飞行器,他就差点把自己的胆汁都吐出来,夜晚也是,他独自一人休息。第一夜的时候,温软的尖叫惊醒了整个城堡的人,德文希尔赤脚从隔壁冲过来的时候,小beta已经张着嘴无声的呛过气去了,上将把他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连嘴都紫了,上了急救医疗才把人顺过来那口气。

可当德文希尔为了避免这个情况想和人睡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没吃的温软才刚刚稳住了血氧饱和度,就张嘴就吐在了新换的被单上,没平稳半个小时的城堡,从上到下又骚乱了一遍。最后由治疗仪得出结论—-因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性胃炎。

温软只能打一针镇定剂才能勉强合上眼,后来无意中又发现标记过他的alpha信息素能勉强起到一点安抚作用,小beta嗅不到里面的意味,昏睡神智不清的时候就会把这份安抚当成最后一个标记他的人,从而得到一份安宁,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抱着他回应他就更好了。

医生把这份治疗方案告知上将的时候,德文希尔的脸都绿了,可他也不得不每天半夜都潜进来释放信息素然后对着喊罗素的小beta说:“嗯,我在。”他的每一句我在都要放缓声音充满温柔,不能有一点暴躁和愤怒,因为温软都知道。

温软能从他的任何一点语调的变幻里,得知“他”的心情。

德文希尔释放了大半夜稳定的安抚性信息素,给人拍了一夜的后背后,在晨光还未出现之前又悄悄的回到隔壁,长时间的疲惫让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就连早上吃饭的时候,对夜晚一无所知的温软都看出来了:“最近没休息好吗?”

上将那一张有点白又挂着黑眼圈的脸扯出一个算得上温和的笑:“挺好的,你那?”温软放下手中的牛奶,他如今变得温和又有礼,是被两个alpha一个教导礼仪一个学习知识教出来的样子,他抿着嘴笑:“最近我也休息挺好的,您帮我找的医生效果很好,麻烦您了。”

如果德文希尔没有每夜都被惊醒,如果温软的脸色不是憔悴的像凋零的花,那么他现在笑着说的话很是有几分可信度,可这些德文希尔都不能说,心理医生评估了温软的状态,此刻的他经不起一点波动,他的精神绷在一个很危险的状态,任何刺激都可能造成崩弦或是崩过松懈的状态。医生委婉的表示了崩弦可能性要占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

于是此刻的上将只能虚伪的笑:“我也觉得你状态好不了不少。”得到肯定的温软再一次提起了说过很多次的话题:“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温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城堡待,哪怕这里有新给他请的老师。

可温软只觉得害怕,他和上将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让他坐立难安,他沮丧的想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全被公爵说中了,他就是一个下贱的人,他辜负了罗素的信任,背叛了对方不说,被赶出去之后还堂而皇之的又住回了城堡。

他变成了曾经的上将,像伤害温软一样伤害了罗素。

温软知道那有多痛。

面前的早餐开始变得面目可憎起来,诱人的香味现在只会让温软想吐,毫无所察的上将面对温软撇开眼又举起了茶杯,千篇一律的重复:“等医生评估过后再说。”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小beta很想站起来掀开桌子大喊大叫:“你只会这样,只会以这个理由关住我。”

他咬了咬唇又把这些疯狂的想法压回了心底,他还有理智明白如果真的这样做那他才会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他不能这样做,温软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他好难过。

他真的好难过,难过到他一点也不想再去探究为什么上将把他捡回来,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上将又不肯放他走,大概他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价值,不管是什么,温软都不想知道了,他只是在活着,浑浑噩噩的活着。

他好难过。

温软笑着回答上将:“好的,今天就可以在做一次测试了。”

第74章 七十三

一个卑弱的垃圾73

“今天下雪了,没出去赏雪吗?”心理医生穿着白大褂拿着笔纸在一叠纸上写写画画的时候,顺便开了个话题。温软无意识的用指甲按刻着自己的指腹,他有些紧张:“嗯?外面下雪了吗?”

医生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忘了城堡里有恒温系统只显示春季,但外面确实已经到了冬季,下雪了。”

下雪了,温软从腾出来的房间往外看去,阳光温暖,花开茂盛,和他记忆里寒冷贫苦的冬天一点也不一样,他慢慢低下头回答了医生最初的问题:“嗯,没去看雪。”

医生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最近的药有好好吃吗?”指甲挪到了掌心:“嗯,吃了。”

医生低头写了什么:“有什么不良反应吗?”恶心,头疼,睡不好,温软看不到医生在档案上写写画画了些什么:“没什么不好的反应。”

“睡眠那?”

“挺好的,我晚上都没有惊醒的时候。”他的回答多了几个字,医生将手中的档案合起来连同手中的笔放在桌子上,他起身坐在离温软稍微近一点的沙发上:“温软,我是医生,我们之间有保密协议的,你和我说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这是我的医德与底线。”

前面三十八次的话术每次评估都会再重现一遍,温软用掌心盖住自己的指甲,他抬头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声音很轻:“我真的很好,医生。”他再一次询问:“可以给我一张正常的证明吗?”

哪怕是医生都有些挫败,三十八次,这是第三十九次会诊,不愿意面诊或是不相信的人来个一两次就算了,偏偏上将这位喊了他整整三十九次了,而病患却什么都不愿意对他说,他有些为难的交叠起自己的双手,短暂沉默后拒绝了对方:“抱歉,你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健康,我不能给你这样一张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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