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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卑弱的垃圾(94)+番外

作者: 云雾茶花糖 阅读记录

温软被推出来的时候是睁着眼的,只是眼神并不怎么清醒,麻醉剂的效用还没过,他根本认不出来面前的人是谁,只是嘴唇一直蠕动,护士把人交给他们的时候嘱咐:“可以多和他说说话,然后让他多睡觉,快点代谢出剩下的药剂就可以,有事可以直接按铃,对了他在手术的时候一直在说什么,家属可以回应他一下。”

罗素与上将小心翼翼的凑到床边,一场手术下来,温软穿着白色的病服,面如金纸,半长的卷发散在枕头之上,他歪着头修长的脖子上贴着纱布,上面渗了一点血,罗素与德文希尔的呼吸都轻了一点。

那双大眼睛眨了眨,好像认出了靠近他的人,他嘴唇动了动小声的说了什么,罗素在床左边,更靠近温软歪着的脑袋:“没事了没事了,现在都好好的,一会就不疼了。”温软显然不是在呼痛,他又重复了一遍。

罗素单膝跪地,扶着床边小心翼翼的靠近,“对不起·····”罗素什么也没说愣在了原地。德文希尔轻轻一推就把他推开了,他靠近床上的温软,低头清晰的听到温软说:“对不起。”

德文希尔觉得有激光弹射中了心脏,他勉力的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僵硬,温柔一点:“你没错,不要,不要道歉。”显然麻醉剂未过的温软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回应,他自陷进自己的逻辑:“抱歉,没服侍好您。”

德文希尔也再说不出任何话了。

“不能,不能成为,omega,会给,客人,带来麻烦的。我,不能成为麻烦,成为麻烦会被丢出去的。”人在深度麻醉的时候最容易说出心底藏着的话,他和从前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被人看穿内心。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或者记起了什么:“没关,系,你们只是易感期,不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我的,我不会,不会多想的。”

梦境之深,清醒之浅,他们标记转换的时候,是想等信息素平定下来就求婚的,只要温软愿意和他结婚,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能以丈夫的权力踹掉另一个。

德文希尔还未清醒:“我,我是要娶你的。”躺在床上的人听进去了又或者没听进去,他还是半抬着眼皮,凝视着又放空着空气中的一点,他的逻辑合上了德文希尔的问题:“我不,不会多想的,不是第一次,有,有经验了。”

不会再把易感期的迷恋当作喜欢,也不会再把暧昧当作依恋,他已经吃过两次亏了,就是路边的狗被人用食物诱骗了两次,也会对伸过来的手抱有警惕,更何况是一个人。德文希尔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偏过头伸手僵硬的挡住对方眼前的光:“闭眼休息一会,眼睛累了。”

好像听进去了,那双干涸的眼慢慢闭上了:“我,记住了,抱,歉,对不起。”他喃喃自语着道歉,对不起像是个能让他安心的咒语,连入眠都要挂在嘴边。这个宽敞的病房此刻狭小的连氧气都不充足。

罗素从那句道歉之后,到出门都再没说一句话。对不起那三个字划在他心口上的时候,就那么一瞬间,一个换做别人日后都记不起来的节点,他蓦然明白温软在他这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明白的瞬间,巨大的痛苦也随之而来。

医生来查房交接:“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能用手生扯腺体的人。”他看着温软陷入沉睡之后的各项指标,故意大了点声音:“腺体本身就比别的地方更敏感,更别说是这么一块新生的嫩肉,扯下来的时候一定是用了毅力,下定决心要做这件事。”

罗素喉咙上下滑动,他的口腔干涩,没有一点湿润只是空气割了一下嗓子:“有多疼?”医生想了想:“生育是十一级的话,摘除腺体是九级,而扯出大概是十二级,是可以把人疼昏的程度。”

温软没昏,他看着上将和公爵,用手扯出一半的腺体的。

他为此做了手术之后还在说对不起,alpha转换enigma,易感期发作,抽取腺液,又拼命打了一架一连串的操作之下,罗素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他的视线摇晃降低,最后的影像是德文希尔沉重的身躯向他砸过来的场景。

第86章 八十五

一个卑弱的垃圾85

那夜有多兵荒马乱到底是过去了,温软在修复液里躺了几天倒也是能坐起来了,只是腺体这种后世纪人类进化的部位至今在现代医疗中还存在着秘密,只能让它自己一点点修复,护士今天刚刚给他换了药:“恢复的挺好的,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这是摘除腺体手术,护士小姐姐还贴心的安慰他:“我们科最好的主任给你缝的针,等拆除后再好好摸药是不会留疤的。”温软大眼睛眨了眨对她又笑了下,护士小姐姐就开心的收了东西出去了,这是她遇见过最温柔的伤患了,换药打针吃药从来都很听话,只是性格有点内向,不怎么说话,表达谢意却会看着对方的眼睛笑,整个人又乖巧又听话。

很难想象会有人不喜欢他。

德文希尔和罗素都不是什么闲人,很少有能够一起出现在温软面前的时候,只是当温软麻醉退去第一次清醒时,两个人都心照不宣衣着整齐的守在温软床边,之前互殴的狼狈一点都看不出来,冯或范教授才懒得再搭理这两个人,调取了温软的数据又勘测了一些身体指标扭头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俩任何一个。

德文希尔不露神色肩膀撞了一下罗素,然后向前两步刚想问:“要不要喝点水?”躺在床上身体还不怎么能动的温软下意识的久仰了一下头,牵扯到受伤部位整个人都闭上了眼差点要昏过去的难受样子。

德文希尔向前的动作立刻僵在那里:“我,我不过去,你别动了。”他说出来这话的时候还向后退了几步,他在家受了霍华德的培训,话赶着话连口喘息的时间都不给罗素插:“我错了,我之前所有做过的一切都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我,我喜欢你。”

他紧张的像是小学生站在军旗下,手指一会摸着裤线一会握拳,像是第一次参加考核的军犬,紧张又无措,霍华德教给他的那些长篇大论因为紧张他一句都没想起来,只记住了两条要点:“一,道歉。二,表明心意立场。”

上将哪里做过这种大众却稀有的事情,更何况是在他的情敌罗素面前,他穿的正式,连喉结都遮住了,耳尖也藏在了发丝里面,没有丢人却烧的他心头滚烫,德文希尔一直坚信经过赌约的事,温软肯定对罗素失望了,既然两个人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那就是没有挖不倒的墙,只有不努力的人。

情窦初开的人大抵对爱情这种飘渺的东西都是抱有幻想的,他总觉得对另一个人死心就会转头选他,却不知道温软给他们两人都判了死刑。

温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上将,又看了看一直站在后面缄默不语的公爵,他抿着唇纠结了一会终究是问出疑惑:“上将您,您是又到了易感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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