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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螳螂(25)

作者: MyJinji 阅读记录

四分五裂。水迸到他袜子上,全然不觉。

程析芜蹲下,用指尖捏起一片碎陶,放进嘴里,像吃糖果,滋滋吮吸起来。

锋利边缘割烂他的舌头。

真是痛。但。

痛真是,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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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好可爱哦,好喜欢你。

是有把整个故事大概想好,目前正在进入真正的剧情。也不知道会写多久或者有多长。

#不如偷懒摆摆好咯

#爽啦

第19章 十八

薛涵敬把狄明放在床上,嘱咐李崧照顾,才回到客厅。程析芜又拿起那把日本刀玩,见薛涵敬面色沉静,比比划划地笑道:“和我生气?”

薛涵敬在茶几边跪坐下来,重复了一遍刚才被打断的话:“选举日定下来,接下来的事将军府能做的并不多。我还是要听你究竟想要什么,现在叶怀的势头很足,教育院因为好看的事情已经明确要向他投诚,军备院已经在他眼里盯了很久,不会轻易放给你的。”

“不重要,”程析芜弹了下刀,如有龙吟,爱不释手,“你生气了吗?”

最好的工匠,最好的碳火,最好的泉水,最好的金属,最好的手艺。

程析芜眯眸,把他本来就狭长的凤眼细了又细,陡生扭曲工笔里阴邪神像之笑意。他的拇指擦过刀刃上一抹绯粉,是尝过血、从武器到凶器的象征,刀的生长纹。

拿来斩首如削泥的。

最好的刀。

“小明确实很可爱,怪不得他那臭婊子老妈裹着尿布还心心念念要去给他求平安扣,”程析芜把选举大事连同整个光岛抛在一边,和薛涵敬相处,自说自话是基本操作,谁先接话谁就熟,“你说他现在是不是要尊称我一声爸爸?刚才你看到没有,哈哈,他都被打傻了,一整个躺在那里都不还手,吓得,像小兔子似的,装死。”

“你父亲是没法对抗叶怀的,到最后如果法律院也归在他手下,必然会贡献出所有案卷,东山开发和每年税务院克扣那几起,就足够把你父亲钉死在演讲台上,”薛涵敬看着他,面色无波,“如果你想对抗叶怀,最简单的方法是买凶杀人,或亲力亲为,否则毫无可能。”

亲力亲为。程析芜知道他在说什么,耸耸肩道:“你说我送他个什么礼物道歉好?我真的不想他恨我啦,以后都带他见我吧。”

“但我想,你的目的从来不是竞选胜出,”薛涵敬道,“从一开始,叶怀、你和狄江柳就在联手做局。你的目的是把叶怀推上执政席,而他一定答应,不,是他不得不答应,请你去做他的会议长。”

程析芜把刀抵在桌上,拄着刀柄示意他说下去。

薛涵敬没必要说下去,他从程析芜眼里,已经看到了杀意。

无声接话,这局他赢,一如既往。

能够被记住名字的人,绝不是阴谋里的炮灰。这件事要从哪里说起,大概是高考舞弊案。很巧妙,不得不说,幕后的人挑选了这个对社会现实不满,具有一定知识和满腔热情唯独还没有并且在争取社会地位,追逐口号并浸淫在冲动的激素里,希望活得更好又无可避免地陷入“什么是更好”的群体,学生。在这个阶级固化的小小岛屿上,截断他们洄游而上的,唯一的阶梯——高考。

叶怀的势力先打出“光岛人”的旗帜,那么那些确实已经觉得大势将去的程门子弟必然有一部分不忠心的,想在交椅更迭后仍然能获得一席之地,而在私下联络被叶怀安排,放出风声的狄江柳,在明示暗示下打起高考的心思。如果没有狄江柳去哪里联系到资源,式微的狄家,一个靠卖身周旋人脉的官娼,最合适不过的对象,不具备争斗的实力,最完美的墙头草的外表,最低贱的身份,最阴险的钩锁。

在狄江柳的牵线搭桥下,高考舞弊顺利进行。坐在狄家餐桌边的人如愿以偿分食最嫩的鱼肚子肉,把孩子送进了名牌大学,成为“光岛人”。

那都是假的。因为不久这件事就被爆出来,信息是谁抖出去的不言而喻,合理控制范围,不引起太大骚乱。目的不在于敲山震虎,而是通过给予疼痛而敷衍了事,刺激那些精神敏感的学生。这之后再挑唆他们游行示威,而不是由政治院或光岛上层自乱阵脚,读太多书的人只会打嘴炮,还是要——放枪。

而这个阴谋隐藏在其中,就算被处理也隐姓埋名的食鱼肚者还在因逃过一劫,感谢把他们套牢的狄江柳呢。

顺理成章,对不属于他的鱼肚子下筷子的程存菁惨死,黑锅降临,程家跌落谷底没人想到背后操控一切的,是已经被程颖除名的,所谓去国外生活实际上是因为杀人被送往国外强制医疗的“长子”,程析芜。

“敬啊,就因为这样,我才真的很需要你。”程析芜笑叹。

薛涵敬了解,他说的需要,是指将军府归顺于程析芜,而不是光岛,更不是即将稳定上位的叶怀。叶怀固然是成功的政客,但他不是疯子,程颖的儿子能和他合作,就证明程析芜手里一定有他的大把柄,是威胁,而不是友好互助。

程析芜的一贯手段如此。

将军府的立场,从来都是光岛,起码在薛涵敬下水之前,不属于任何一位执政官。

薛涵敬的态度很明显。

他同意了。

不是同意,在程析芜眼里,他别无选择。不合作就是死。他的态度从来直白得很。

“你说这世道,多文明,谁政变还用机关枪啊,都用投票箱。”程析芜感慨,拎着刀出去砍那些开败了染上萎靡的绣球。

但因政变而死的人,可都是被枪打死的。

薛涵敬回到卧室,狄明做过了检查,吃了药,已经睡了一觉,还是萎靡不振。

狄明仰起脸看他,鼻梁和眼下都被破碎的镜框和拳头打伤了,好在没伤到眼睛里面。他脸色白得很,胃痛吐了几次,还掺着点血,靠在床头呼吸都打颤。疯子的力道是没有任何理性制约的,下手一定不考虑后果。林医生看过,交待几句饮食和服药,李崧拿给薛涵敬看。薛涵敬示意他先出去,坐在床边,掌心贴在狄明满是冷汗的面颊。

狄明垂下眼睫,薛涵敬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是,”薛涵敬用干燥指尖摩挲他的肌肤,“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婊子。”

狄明轻轻点点头,但看不出来精神好一些。

“程析芜是个疯子,”薛涵敬耐心地给他讲,“他伤害别人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想,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狄明又点点头,还没变化。

“圣诞节毁掉了,不开心是不是?”

听到这句,狄明才咬咬嘴唇。

“您喜欢吗,礼物?”

“喜欢,”薛涵敬拉过他汗湿微冷的手,握在掌心,“但下次别穿着离开房间,只给我看。”

“好。”

“你想要什么礼物,”薛涵敬温声,“都可以。”

“您不是在我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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