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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114)+番外

作者: 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转身时他瞧见钟山长还停在原地并未离去,陆明钦眉骨微挑,倒是猜到他会说什么。

“你真决定好了?”钟莫还是觉着惋惜,这么一个姑娘就此陷落在深宅里,着实有些不忍。

当朝找个读书好的年轻人不难,三年一次殿选,才华横溢者大有人在,可要寻得思想存有邪性的,却是难得。

陆明钦颔首应是。

钟莫见他如此,叹气道,“真是可惜了。”

若交到他手里好好打磨,定是个可造之材。

可惜?又怎会可惜,

陆明钦面上不显,心中却在反驳。

只要不离开他的身边,阿鸢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帮她得到,陆府绝不会成为桎梏住她的牢笼。

只要她是他的。

*

谢知鸢在日光下摊了摊手,上面水光正盛,昭示了她方才的紧张不安。

她轻轻呼出口气,想到方才表哥对自己与平时并无不同的态度,不知是庆幸好还是伤怀好。

她垂眸背着小书篓,手里扣着方才掰断的一根枝条,才拐到青石板路上,一下便瞧见另一条小道上朝这边走来的两人。

其中一人着绛色飞鱼服,侧眸正同身边的小胖子说些什么,末了清俊的面容浮上意味不明的笑意。

是邵大人?

谢知鸢上回见他还是在酒楼的雅间里,当时说好了要去他家讨杯茶喝,这一讨却讨到了现在。

她招手唤他,

“邵大人——”

邵远定目一瞧,不远处着时兴秋衫的小姑娘歪着脑袋看向他,日色将玉雪般的面容照得透明,唯一双透亮的眸子是墨般的黑。

他还未出声,手边的邵聪倒是兴奋地嚷嚷道,“谢知鸢,又瞧见你了!”

小胖墩瞧着比上回还要喜庆,今日同他的嫡兄一道穿了件红衣,宛若只胖嘟嘟的年画娃娃。

虽说上回两人有龃龉,但谢知鸢不想同一个娃娃计较,此时见着他也只面色不变笑了笑。

“谢姑娘,”邵远轻轻笑了笑,意有所指,“好久不见。”

听他这么一说,谢知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忙转移话题,“邵大人是来送令弟的吗?”

邵远颔首,清浅的眸望向一旁的小胖墩身上。

作者有话说:

看了一些宝子的评论,吓到键盘掉掉,小两口连小嘴都还没亲呢!

大狗也是一只只会画大饼的渣狗!

第81章 、挑明

“真佩服你,居然敢和阿兄那样讲话。”邵聪跟在谢知鸢身边,圆溜溜的眼睛在圆滚滚的脸上,越发像一只糯米团子了。

谢知鸢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她眼里,邵大人气势令人畏惧,对不认识他的人而言确实有些吓人,可接触过后,会发现他再随和儒雅不过,邵聪又怎会如此怕他。

还没等她想明白,明礼堂便到了,许是方才才同山长讲过话,又或许是这一月来的勤勉,谢知鸢看着考场里来来往往的师长们竟不觉紧张,直至坐到位上,心中都是一片坦然开阔。

泛黄的卷子到了手里,谢知鸢一看,小题都是自己温习过的,她忍住激动,提笔刷刷刷写满了整整一张,到了策论题,她倒是有些苦恼,毕竟孟公子离京后便在无人同她讲述朝堂之事,

她咬着笔杆子,放空脑袋,抛却所学,直接将所想全给写了上去,是难得的顺畅。

大堂里整整齐齐摆着紫木檀桌,桌上的小香炉袅袅吹着烟,谢知鸢写完时还剩一小半,她就着桌上洗墨瓷净了净手。

她的坐的位子恰巧被安置在窗边,日色透过半开窗牖跳跃至水间,连带着玉白的小手都是波光粼粼的一片。

半干的指节握上白玉秋毫,稍稍蜷了蜷,谢知鸢到底不是“好学生”,她生不起半点核验的兴趣,在将卷子完成后便百无聊赖地坐在原处,思绪拐到今夜该去吃些什么,才好犒劳既做了卷子又要面对表哥后精疲力竭的自己。

正想到水晶小笼包呢,细微的脚步声忽地从窗外入耳,谢知鸢侧目望去,透过大片快枯萎的粉白芍药,正好瞧见方才同他们说先行离去的邵大人与她今晨才看见的山长钟莫相伴而行。

明礼堂的窗外是提墨河,河边小道上的风总是要比其他地界大一些,河风卷起男人的绛色衣摆,其上以金丝织就的张牙舞爪的四爪飞鱼闪着光,连带着男人清隽斯文的眉眼都带上一层戾气,

这个热闹本不该瞧,可谢知鸢实在过于空乏,索然无味到竭尽全力才忍住在卷子上画小猪的念头,她收回目光小心翼翼觑了几眼周遭,师长们并未注意到这边,自顾自地在远处转悠,

她这才松口气,用右手支颐挡住所有能注意到她愣神的视线,心安理得地朝窗外继续张望,

邵大人和山长在河堤处停下,他们似乎聊得很不愉快,末了山长拂袖而去,只余邵大人望着河面,秋风将他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

谢知鸢目光在他腰间的玉珏处凝滞一瞬,窗棂离那不过十数步的距离,她得以瞧清楚其上的纹路,龙首凤尾,配以云纹,倒是奇怪得很,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余光中广袖已轻移,谢知鸢思绪早已迅速回归,可动作不可避免慢了些,她被邵大人抓了个正着。

日光将男人脸部轮廓晕了层光圈,唯有一双射过来的清浅眼眸相对分明,

四目相对之下,女孩黑溜溜的眼里泛上怔愣。

虽然只有一瞬,但谢知鸢还是捕捉到了邵大人那幽冷锐利的目光,梦中早已尘封的记忆忽的袭上心头,要她一下子想到冰冷的鞭子上的血腥味,以及强硬地将她下巴抬起时的触感,脖子抻得连呼吸都不受控制得急促。

笃笃两声如投入镜面的石子,画面破碎时,恰好将谢知鸢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她茫然地偏头朝声响发出之处望去,

男人骨感带着厚茧与伤口的手指将将离开桌面,他手上的伤口与表哥手上的不同,犹带着年岁赋予的顿感与参差。

这双手太好认了,谢知鸢曾无数次在工科课上细细端详它,拿着机关样式的纸鸢、兔子,各种精妙至极的木样。

“景师长,”谢知鸢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眸,脸颊因日晒泛起薄红,她迅速在男人齐整的眉目上扫了一眼,小声道了句抱歉,

景砚依旧是那副寡冷的模样,普通的圆领青袍,脊背笔直,眉眼是与这身气质极为相符的清冷静肃。

他朝她写的满满当当的卷子上扫了一眼,声线如人般沉稳整肃,“虽说做完了,却还是要认真些,多核验总不会出岔子。”

景砚生性严谨,平日里绝不多说废话,讲课鞭辟入里,实操也极为惊艳,

但他对学生要求严恪,谢知鸢先前在工科课上做不出复杂的机关,他便将她留下,不厌其烦地替她改进,末了察觉她确实没有那根筋,甚至于说简直烂的不像样,这才放弃,

他瞧着是一副冷硬刻板的样子,可谢知鸢知道他私底下再好说话不过,现在同她说的话虽不好听,但他却并无任何恶意,只是怕她被其他夫子察觉,又要惹一通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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