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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134)+番外

作者: 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好在此时此刻也没长辈在场,于是只剩得两位年华相当的少女互骂起来。

“谁人不知你那未婚夫荤素不忌,是个女子,哦不,是个男人都能下嘴,这也便罢了,未曾想竟连未婚妻也不挑,选了个如此粗鄙跋扈的。”

“什么人都不挑?你可知那百花宴,一蒙上脸,怕是你爹也要与我那未婚夫落着同个温柔乡——”

谢知鸢听得脑袋发昏,她虽从四喜口中得知过百花宴,可却不知其中内涵,她听不懂,手指不自觉又往嘴里塞了颗糖。

不仅是谈话的内容,便是连人,她也——

谢知鸢平日里惯常呆在家中,在大学府也就认识与她同年的同窗,这一眼望去只认得出柳玉容同她的狗腿子,

那位崔玉倒是听都没听说过,只是瞧她姿容不凡,身上衣着玉饰皆上等,又众星拱月,想必是哪家权贵的小姐。

她不欲陷入这两人的纠葛,正准备悄悄离去,可那边厢事态又有了转机。

原是两家的夫人都从楼下上来了,柳府同五军提督是此次游船宴身份最尊贵的,两位夫人又是齐国公夫人的好友,面子上总要过得去,两家的小辈见长辈来了,自是停了嘴。

谢知鸢远远瞧见那群夫人中间还有娘亲,她面上端着笑,可目光却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里头的威胁要她瞬间停下将离去的脚步,谢知鸢可不想回去后被娘亲拧耳朵,昨日爹的哀嚎犹然在耳,让她抖了好几下。

其实她也知娘的用意,毕竟就算对于小孩子来说交际也必不可免,更何况她呢。

谢知鸢赶鸭子上架般跟在小姐们后头下了船,怀中还抱了个鼓鼓的荷包,那是方才娘偷偷塞给她的,叫她尽管花,千万别在这群小姐们面前落了面子。

她没忍住眼皮翻了翻,这是闹哪样呀......

那场面竟同小娃娃们被长辈哄去一道买糖一模一样。

好在柳玉容的火气被崔玉吸引了大部分,如今看见她也不过冷哼一声。

祭秋前日,街上也是热闹,小贩们的吆喝声如浪般袭来,摊子上全是各色各样的芙蓉饼,并着红枣李子等香案上应摆的吃食。

绝芳街是盛京最繁盛的街道,青砖墁地,整洁宽敞,十几人行与其间竟也不显眼,反而如入海的小水珠,差点眨眼便不见。

许是不想让自个儿受冷待,还没逛多久,前头的柳玉容同崔玉又吵了起来,由头只不过是根簪子。

两人从街头吵到街尾,再转头要回画舫时,天色都已暗沉,其余的小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小声逼叨着有多无聊,可如今这也只有这两人地位最尊贵,她们想走也走不了。

谢知鸢默默缀在她们的身后,她身子无一处不娇嫩,绣鞋下的脚怕是早已被磨破。

她又疼又饿,还眼馋街边的甜品糕点,可今日人多,才顿了顿步,那些小姐们都快没影儿了。

无奈之下,她便只好继续就这腰间鱼袋子里的饴糖吃,权当充饥了。

“谢小姐、谢小姐?”

谢知鸢忙吸了吸自己手指上的黏腻,扭头望去朝声音传来之处望去,

——不远处朝朝她打招呼的丫鬟着一身青绿裳,面容稚嫩,可眼神沉静,不是她们府的春桓又是谁?

她赶到谢知鸢面前,似是瞧出她的疑惑,又福了福身子,“今日四喜姐姐带我出府采买些芙蓉饼,未曾想这么巧碰见了小姐,”

她说着往后一指,便是如此跳脱的行径由她做出来也依旧行云流水般雅致,

“她便在那家店呢,小姐可要我去唤她?”

谢知鸢摇了摇头,她似是才想起什么,偏头朝前边望去,那些贵女们早已消散在人群种,一个也瞧不见了。

没来由的,谢知鸢松了口气,这样娘亲也不会苛责她了吧,她也算尽力了,可是现如今又饿又累的,又怎能怪她跟丢了呢?

她回神对春桓笑道,“你们继续在此处采买便是了,我先行一步,别和四喜说我来过此处。”

谢知鸢早已对不远处摊子前的山高水远慕名已久,所谓山高水远,包含了冰糖水、马蹄糕、山楂糕等吃食,虽都是常见的点心,但它独出心裁,将这几样融为一体,又在上边撒上红枣碎、枸杞,瞧着宛如湖中点红的玉山。

先前谢知鸢可能还会嫌甜,如今只肖得瞧上那么一眼,这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起。

可四喜近几日管她管得严,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嘴巴还没好,又吃起甜食来,怕是又要不停念叨。

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卖山高水远的摊子在拐角的不远处,谢知鸢离了那群烦人的女子们,心里头的松快都压过了脚疼。

她捏着手里的荷包,倒是不急着赶去吃甜食,反而这瞧瞧那望望逛了起来,毕竟前些日子她出门都有人跟着,唯独那次同陆明霏一道喝茶,下楼又碰见了邵大人,独行计划再次搁浅,算起来上次自己一人逛街已是两月前的事了,如今瞧见什么都新奇不已。

这一路下来,她倒是买了几根簪子,又得了几盒口脂,她拎着盒盒罐罐,才行至巷道口,便被一道声音唤住。

“姐姐——”

那道声音极细极弱,若不是她恰好离得近了些,怕都没听见。

谢知鸢脚步一顿,她垂眸望去,入目的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她拎着个篮子,瞧着不过五六岁,怯怯地站在不远处,篮子里头叠了一层又一层的罐子。

瞧见她望过来,女孩也不敢提步,只小声道,“姐姐想买糖吗?”

谢知鸢歪歪脑袋,头上的兜帽也跟着晃了晃,她上前几步,巷口的阴影落到她脸上,

“小妹妹,你怎么一人在这卖糖呀?”

她蹲在女孩子的跟前,精致的披风摆曳地,宛如尘埃中的菡萏。

女孩子闻言瘪了瘪嘴,垂睫道,“爹和我说,若是卖不掉就不能回家......可是,可是我不敢开口......”

她说着说着,忽地睁开了眼,谢知鸢才发觉那其中一只生了阴翳,竟是天生眼盲。

如玉般的手自长袖下探出,触及女孩瘦骨嶙峋的手腕时,对方还缩了缩,但终究没收回,哆嗦着任由她替她把脉。

谢知鸢眉头微蹙,脉冲微弱,后劲不足,气血也虚,处处凝滞,像是灯尽油枯的老人才改有的脉搏。

这女孩的身子,竟是已破败成这副模样。

她将手里的瓶瓶罐罐放到一旁,又从腰间鱼袋旁掏出香囊,里头全是救急的药。

她从中挑出补气血的,喂她吃了几颗,对方哆哆嗦嗦,眸光一滞,但还是乖乖吞了下去。

谢知鸢并未察觉到不对,末了还把腰间那对玉珏中的一个取下。

女孩的手比之腕部的情况不逞多让,细细小小,骨头都没发育完全,在她触碰上时还抖了抖。

“莫怕,”谢知鸢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你拿着这个,明日来城东芙蓉街的仁心药馆,我们那不需要银两便能替你相看,切记不要在你爹爹面前露出这块玉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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