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142)+番外

作者: 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可侧耳听了半天,里头什么动静也无,只余屏风后的灯火摇曳着微弱的光影,

谢知鸢紧绷着口气朝床榻处行去,果不其然,才绕过屏风,床上侧躺着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她抿了抿发肿的唇,在原地顿足良久,终究还是畏葸不前。

谢夫人心中的怒意早在先前拧女儿耳朵时散了个精光,她听见女孩故意弄出的窸窣声,侧了侧身子,目光也跟着探了过去,

“还不上来,阿鸢是等着要娘去抱吗?”

谢知鸢闻言,眼眶瞬间便红了,她如乳燕投怀般直直跑向床边,一面软声唤着娘亲,一面将自个儿投入她的怀中。

女儿家柔软的身子与清甜的气息一道落来,谢夫人轻拍她的背,笑骂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谢知鸢鼻尖拱着她的锁骨,嘟囔道,“娘亲不才说我是小娃娃吗,那我便是小娃娃。”

谢夫人抚着骂她不知羞,笑着笑着竟又流了泪,谢知鸢感受到落至脸颊处的湿意,慌忙抬脸道,“娘亲——”

谢夫人手指抚上她额前的碎发,轻轻勾了两下,唇角微扬,声音却哽咽,“娘亲没事,娘亲只是发觉,阿鸢都长这么大了,也是该嫁人了......”

谢知鸢怔怔地望向她的眼角,那处的泪水在烛光下闪着耀目的光,顺着细纹往下淌。

她才意识到,娘好像老了。

如经风的芍药、雨中的菡萏,好似都会有枯败的那一日,岁月总是多情又无情,在给予最美年岁后又轻易剥夺,可是她还未准备好......

谢知鸢瘪着嘴将脸靠在娘亲的身前,鼻尖处是她温柔可靠的清香,心尖无所适从的慌乱才缓缓消弭。

她听见娘亲问她,“唇上,是你表哥亲的吗?”

谢知鸢此时又怎能设防,她长睫扑扇了一下,在阴影拉长时,轻轻地应了一声。

谢夫人心中释然,她垂首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缓声道,“亲便亲了,但也只有这回,下回他再要,你需得硬气些回绝。”

谢知鸢点点头,果然娘亲和她想的一样,男人太过轻易到手是绝不会珍惜的。

她忽地想起什么,乖乖将表哥说予她的话讲给娘听,“表哥说,他说明日要来找我提亲......”

明日正巧是祭秋日。

谢夫人唔了一声,她似是毫不意外,却于下一秒开口,“今岁咱们阿鸢真是多灾多难,明日白昼便同我一道去万佛寺可好?至于夜里,合该去云梦落要个雅间,咱们家人丁不旺,也无需几人都空守着家中那一轮孤月,倒不如去街上与其他人一同欢乐,正巧还可以猜灯谜,阿鸢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谢知鸢:......

她算是听明白了,娘这是要给表哥一个下马威,可依着娘亲方才的举措,她又哪里敢拒绝呢,只是这笔账表哥还是要算在自个儿头上。

谢知鸢鼓了鼓腮帮子,舌尖轻轻抵住伤口边缘划了一圈,谢夫人说完了,一个“嗯?”过来,她便只能应了声好。

反正夹在中间的谢知鸢小可怜只得心疼地抱抱自己。

两人入睡时,架子上的烛光已然湮灭,窗外皎洁月光代替其他透了进来,

谢知鸢翻了个身,她大睁着眼,想起娘亲方才同她说的话,要硬气些......

可是——

她想起不久前男人柔软的唇瓣贴上自己时,那种浑身战栗得要渗出水来,甚至连脚趾头都稍蜷曲的酥麻感,

真的很舒服嘛。

她轻轻吮了下自己的唇珠,却并无任何感觉,明明都是嘴,怎么就会不一样呢......

谢知鸢想了半晌依旧想不通,眼前却每每要浮现表哥的面容,垂眸望向她时的温和,研墨提笔时的从容......

如墨的眼,高挺的鼻,修长有力的大掌,怎么办,她咬了咬指尖,明明才离别不久,她却又想着再见......

谢知鸢抿着唇,想了许久,脑袋终究是被睡梦蚕食,她细细打了个哈欠,在香甜的气息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第二日被娘亲从床上拉起时,谢知鸢还闹着要赖床。

谢夫人轻笑着拍了拍她露在外头的小肚皮,硬生生把她拖着按到了梳妆镜前。

她与女儿不同,老镇国公那可是常年待在战场上的,他尚武,自是要求儿女都会点武刀弄枪的本事,是以谢夫人儿时是□□练惯的,力气也比寻常女子要大一些。

她捏了捏女儿细瘦软嫩的胳膊,笑着道,“今日娘亲自替你梳妆打扮,让你瞧瞧当年时兴的头簪样式。”

谢知鸢打着哈欠,薄薄的眼尾泛起细密的红,她瞥了眼因“退位让贤”而无措立在一旁的四喜,偷笑着响亮地应了一声,

她可没忘记昨夜四喜是怎生落井下石的。

待谢夫人停了手,谢知鸢好奇朝镜中望去,整洁的镜面倒映出少女姣好的面容,精致的簪子倒插在团绕的秀发中,好似绣带一样,

“确实不太一样,”谢知鸢鼻头微缩,眼眸弯弯,语调甜腻腻到人的心头,“娘亲手艺真好——”

谢夫人点了点她的鼻尖,倒是没打扰四喜替她置换衣物。

谢知鸢因着昨日之事,对月白衣裳都不喜起来,她挑了半晌,才穿了件茜素青色交领襦裙,外头披上雅青色斗篷便出了门。

今日天色着实不错,似是前些日子耗积了所有阴云,万顷日色无阻碍倾泻而下,如织的行人在青石板砖上行着。

耳边是杂闹的动静,四喜打着伞将谢知鸢笼罩在阴影下,她跟着谢夫人才行至白玉护栏的大堂处,又好生跪拜了一番,才得以解脱。

许是她年岁不大,每每到礼佛之际,屁股总是坐不住,娘亲说心要有佛,可谢知鸢心里却犯着迷糊,一些事总不能深想,不若说出来是要叫娘亲厌烦的。

她呆了没多久便向娘亲请求要去外头逛逛,后山竹苑是去不得了,不然撞见阿奕也是徒增尴尬,

万佛山倒有其他景致,别院后头的林间便有处山涧,听说如天河坠落,又似玉泻击石。

谢夫人想起昨日之事,虽不愿拦她,却细细嘱托四喜好好跟在她身边,又啰嗦了一阵子,才肯放人。

谢知鸢今日出门也是因着昨夜才答应了娘亲的缘故,她也不大喜欢见这些惯常能见着的精致,是以只托着腮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百无聊赖地从广袖间掏出籍册来温习。

她还没看多久,倏忽间一阵细微的动静袭来,似是鞋底踩上枯枝落叶,谢知鸢从书中抬起头,侧眸望去。

在来人的眼中,

身姿窈窕的少女被素白的油纸伞拢在阴影处,满头青丝束在发簪上,长睫轻颤间,露出乌黑的水眸。

他微怔忪。

作者有话说:

——咱们阿鸢是妈宝女呜呜呜

——突然发现刚开始最后一段的表述有争议,其实是形容阿鸢的不是形容其他人滴啦

第99章 、异香

谢知鸢有些惊疑地看着来人。

那是个身量极高的男子,他一袭素衣,广袖垂落间手握盏荷花灯,奇怪的是,就连发带也是素色的。唯有腰间的玉珏,在一片月白中清盈盈亮着光。

上一篇:夺荆钗 下一篇: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