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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145)+番外

作者: 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这厢母女两人温存着,那厢陆明钦听着耳边的欢声笑语,只垂眸摩挲着腰间的玉珏,他五感超绝,是以那股子佛偈香好似就直直贴近他,混着少女的清甜气息往脑袋里灌......

惹得人心烦。

这么浓,若不是近得衣角相错接、鼻息缠绕,甚至是抱抑或肌肤相贴——

陆明钦手指轻轻动了动,他唇角微弯,只静静坐在原地,眉宇未浮现半分不耐。

眼见着谢夫人眉眼和缓了不少,谢知鸢才小心翼翼转眸到表哥那问,

“表哥怎的来了此处?”

陆明钦掀起眼皮子,如墨般黑黝黝的眸静静看了她两瞬,看得她一阵阵发虚,这才缓缓开口,“去谢府未寻着姨母与表妹,便来此处碰碰运气。”

他说这话时,语调倒是松快,谢知鸢却不由自主想起昨日他在她耳边说的今日来谢府提亲,而她转头又离了府,她一心虚,便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谢夫人在边上看着两人一来一往,惊觉自己像是个棒打鸳鸯的恶毒婆娘,她摸了摸女儿发红的小脸蛋,叹息着说,“到底是儿大不中留,陆世子——”

她目光落在陆明钦身上,“你的提议我允了,只是佛祖脚下,切莫要忘了今日所言。”

谢知鸢微怔着抬头,看着谢夫人理了理衣袖,从容起身,对陆明钦福了福身子,

“方才之言多有得罪,望君海涵,只是身为一个母亲,又兼为一个过来人,我不得不再多提点几句,若是世子您做不到方才所说的,那民妇便是拼死也要讨回个公道。”

对面的男人早在谢夫人收束衣袖时便已跟着提膝襕,他避过这一福,又打躬还了一礼,湛蓝色衣摆微扬,他郑重其事道,

“皇天后土,钦必不负所托。”

*

这两人在做什么呀。

谢知鸢坐上马车时还在嘀咕着,她不能理解娘行礼,也不能理解表哥行礼,最不能理解的是两人一道行礼。

徒留她一人尴尴尬尬在一旁听着他们打哑谜,两人辈分都比她高,难不成她也要打躬行个大礼?

且不说谢知鸢不能明达礼道,还在兀自揪手指头,那边厢长平侯回府后将府里平日的供奉同大夫全都唤了出来给小少爷把脉,又派人去宫里请御医,这一折腾就折腾到暮色将至,闹得阖府人心惶惶。

一处雅致厢房里,秀美女子在丫鬟进门时收起脸上的慌乱,故作镇定问,“如何了?”

可紧捏住簪子的手上的轻颤却将其紧张惶恐全然泄露。

桃香望着自己最敬爱的小姐,眼里的泪簌簌下落,“侯,侯爷他,他全发现了......”

“怎会如此......”安珞失神呢喃,一下握上桃香的手,眸光暗含期盼,“你听错了是不是,一定是你听错了——一定是,”

她谋算了这么久,甚至买通了府里所有大夫,他们原先自是不同意,但安珞承诺当上侯夫人后必许以好处,且那毒也不是谁都能发觉的,这一下瞒,就瞒到了现在。

“小姐,”桃香反攥紧她,“小姐你清醒一点,咱们快跑吧——啊!”

她被安珞一把撂到了地上,向来端庄的女子声音竟变得尖锐起来,“都是你,我只要说都是你——”

“小姐!”桃香打断了她,她早就知道小姐的秉性,是以如今见其这样也不稀奇,若是真能替她顶罪自己也甘愿,但听到她的话语难免有些心凉,她凄惨一笑,“瞒不过的,那些大夫都见过您。”

安珞理智回归几分,自是明白自己方才的话有多愚蠢,她做事向来沉稳,即便处处有漏洞也能找到转圜的余地,生来又有几分运道,是以顺风顺水长到大,直至到了陆府,才碰了个钉子。

这回也是,都快成功了,半路竟杀出个谢知鸢。

怎么又是她!若不是不信什劳子鬼神之说,安珞简直要怀疑自己中了她的邪。

她咬牙切齿,手紧紧攥住衣袖,在桃香不断催促中才回过神来。

府兵的动静好似就在耳边,

逃,一定要逃,只是又能往哪逃呢......

*

祭秋佳节是阖府团圆之日,这一天哪怕平日再忙,也得与家人一道赏月,就算与亲人相隔甚远,也总有鸿雁传书、信笺将至。

原先今夜本设宫宴,但自本朝起,先祖废了好多礼典,其中一条便是将奢靡的宫宴挪至祭秋前夜,好让官员们也可回家享受儿膝环绕之乐。

谢夫人昨夜说去云梦落吃席只不过是气话,他们家人少,那饭菜就更好打发。

茶余饭饱之际,谢夫人同谢老爷要去陆府送礼,遣了谢知鸢同谢知礼上街游玩,叮嘱当兄长的切不能远离妹妹半步。

谢知礼到底知晓轻重缓急,不情不愿应了,谢知鸢心里头惦念着街头的摊子,自是无所不可。

此时天色尚早,街上的摊子却已早早摆好,盛京的夜历比着白昼要浮华得多,更莫说今晚正值祭秋佳节,仿若是大半个城的人都被倾倒在了街头上,熙熙攘攘。

闹市边,街铺花灯烛火盈盈照亮少女怀云映月的面容,秀致的朱唇轻飘飘扬起,

她踱着步来到一处摊点,那面具摊后的商贩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她织金的披风,呵着腰谄媚道,

“姑娘可要来瞧瞧?全盛京最时兴的样式可都在这儿了!”

商贩一面介绍着,一面暗觑她,少女垂眸翻着摊点上的面具,点点莹光越过乌黑的长睫倒映至水眸中,她将手里的那个凑近了瞧,拿小巧的鼻尖轻轻碰了碰边缘,又试了另一个,好半晌挑着了个狐狸样式的。

那面具触手瓷面,狐嘴尖尖,连边上都被彩釉细心包裹,在素白的手中咕噜转了一圈。

“就这个啦,”她笑了笑,嘴角梨涡浅浅,另一只手朝后指了指,“老伯,后头那位付钱。”

被指的公子哥一袭青衫,眉目与少女有几分相似,原本还随着一道瞧其他的物件,待察觉两人视线一道落至他那,不由得怔忪抬头,旋即猫儿眼圆瞪,

“你自个儿的物件,竟要我付钱,这又是何理?”

少女委屈地一同瞪圆了眼,好不令人怜惜,“昨日娘亲予我的钱袋何去向你又不是不知,如今替我买点东西便要如此。”

谢知鸢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腰间,眉眼瞬间垮了下来。

昨日娘塞给她一个大大的香囊,可都被那些天杀的贼人偷走了!

谢知礼摸了摸鼻子,到底是妥协了,可大少爷就是大少爷,他在怀里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个铜板来。

见商贩眼巴巴冲着他瞧,谢知礼将银子拍在桌上,“不用找了。”

方说完这句,余光里少女身影已离摊而去,到了另一处摊前,

谢知礼想起娘嘱托自己的事,忙要提步跟了上去,临走前又顿了顿,自摊中拿了一个面具道,“这便从方才的银子里扣。”

他拎着手里的面具嘟囔,“怎么又要买了——”

谢知鸢鼓嘴回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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