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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159)+番外

作者: 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黄茂连声答应,他知晓陆世子的秉性,如今心中除却惊惧又有了几分其他的感触,

若不是他因着才上任的缘故,陆世子怕是都不耐得提点他。

.........

窗外日头正盛,趁着大学府休沐,谢知鸢今日原本是要跟着娘亲去陆府一趟,可还没动身,府里便来了客人。

闵婆子将人迎至正堂外厅处,又派了个小丫鬟前来唤她,

彼时四喜正替谢知鸢挽好了发,手指在黑木妆奁间划动,纠结着选哪根簪子才能体现出小姐的气度,春桓进门时稍愣了下,待玉簪斜飞入墨发,这才福身开了口,“姑娘,陆夫人那边说有贵客在谢府外厅处等候,还请您去一趟。”

这年头姑娘家小会一般都像模像样拟个拜帖,这贵客不请自来,要么是贵戚权门,要么是不拘小节。

谢知鸢思忖了下,揪着窸窣的碎发问她,“我也要去吗?”

春桓道是,“看样子像是专门来找您的。”

谢知鸢叹口气,颠了颠桌角的籍册,她现下不仅要学绣花,还被娘亲按着头学各种礼仪,如今要见贵客,这其间哪一步都不能出错,

她已然预想到自个儿脸都笑僵的场面。

谢府占地不广,风行居离正厅不过是隔了道游廊的距离,待谢知鸢行至外厅的穿花洞门时,恰好瞧见抹高挺的背影,

男人端坐在谢府平日待客的黄花木椅上,身上着了件再朴素不过的单衣,

谢知鸢脚步并未停,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进,她能瞧见男人的骨节明晰的手压在膝头。

是个很守规矩的人。

他似是听见了动静,微偏过头,露出半张萧冷的脸,

轮廓很深,眉目不自觉拢起。

是长平侯,可是——

他怎会来此?

尽管心中有诸多疑窦,谢知鸢不敢怠慢了他,忙躬身福了福身,

因着招待的是个外男,谢夫人便离得远了些,只在另一头笑着观赏女儿的动作,

这几日下来,谢知鸢对娘亲的目光越发敏感了,此刻僵着身子,半分错处都不敢有。

长平侯微颔首示意无需多礼,他略抬两指,身边立着的管事便吩咐后头站着的小厮们将礼拉了上来。

谢夫人方才同他聊了几句,已知晓来龙去脉,但还是客气地笑道,“侯爷不必如此客气,这是小女该做的。”

谢知鸢原本端秀敛眉,此刻才懵然抬眼,

原来是给她送礼的,想必是经由她的提点,小世子身子无大碍,特意因此谢恩的吧。

若是往日,她必得兴高采烈地收下,可现如今——

多日的修习已磨平女孩的棱角,谢知鸢自诩为大人,再不能像以前那般跳脱,是以微微笑着道谢。

长平侯今岁不过而立之年,他相貌清隽、气度沉稳,声音也很是好听,

“谢夫人、谢小姐无需多礼,今日喻某来是想请聘姑娘为本府的医师。”

此话一出,谢知鸢的眼睛霎时亮了,可谢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僵在嘴角,“长平侯有所不知,小女于几日前与陆府定下亲事,如今正是待嫁之身,不好再出府——”

她语意一转,“况且阿鸢她学艺不精,若是叨扰了小世子,那就是谢府的罪过了。”

长平侯却一派镇定,想必早对谢府“攀上”陆府这等震撼到大街小巷的传闻有所耳闻,他指腹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稳声道,“谢夫人有所不知,承蒙太皇太后的恩赐,喻某府上的医师全出于宫中,对小儿身上的毒袖手无策,”

“这便罢了,可此毒需配以针灸,民间倒是好找,可小儿——”

长平侯眸色微沉,“自他娘离世,他便不喜人靠近,如今又遭歹人残害,更是怕生,那些大夫都无法近身,更遑论医治。”

谢夫人听到此处,脸上的笑已消了个一干二净,那边长平侯已落了最后一句话,“所以喻某恳请谢小姐能救小儿一命,事后长平侯府必有重谢。”

救?谢夫人压下冷笑的念头,

他们家的孩子,又关她们家什么事,没见过那么娇气的,这里碰不得那里碰不得,打晕了便是,若是以势压人,他们长平侯府有太皇太后,那他们谢府也有镇国公府啊。

她顺了顺气,余光却瞧见自家女儿狗眼里放的光,呦呵,

那胸口好不容易止住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她静静看过去,“阿鸢,长平侯既如此说了,但还是要看你的意思,娘不拦你,你觉着呢?”

哪有人说不拦眼里却冒着将要杀人的凶光的呀!

谢知鸢心尖一抖,她委屈地垂下黯淡不少的狗狗眼,颤巍巍道,“长平侯您见谅,我如今待嫁闺中,不大好出头露面。”

闻言,喻初元眸光一滞,他不由得想起当年婉婉在与他定亲后,䒾㟆还成天拖着他这跑那逛,甚至自己捣鼓出了个小铺子,就算成亲后也为之操劳。

纵使多年过去,婉婉面容都有些模糊不清,可她当时眼里的光于记忆中却依旧鲜活。

但到底是别府的事,人家不愿意,他又怎能勉强。

喻初元收拢思绪,他起身行了个晚辈礼,“是喻某叨扰了,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谢夫人眼里才回了笑,长平侯倒是很知礼数,只可惜了,

她回他,“哪里的话,实在是小女走不开身,不若也想去见识下世面。”

两人又聊了几句,长平侯倒也不久留,吩咐小厮抬了礼回来,便告辞而去。

人走了,谢知鸢再也忍不住,她扁着嘴,眉眼耷拉,未同谢夫人商量便直直回了房。

谢夫人一时不慎,倒是没拦她,让她一人畅通无阻地回了风行居。

“小姐——”四喜才往檐角挂了新的陨铃,转眼便瞧见小姐憋着泪,手攥着衣摆一头钻进了屋里,连她的唤声都没带理的。

不一会儿里头便传来了啜泣声,虽然轻,但四喜耳朵好使,她拧着眉偏头听了会,还是把手头的铃铛安安稳稳给换好了。

小姐每回哭也哭不了多久的,届时哄哄就好了嘛。

四喜不会安慰人,宽解自己倒是有一套,她安心地从木梯子上下来,心里头已然惦念起待会去陆府能吃着的午膳。

屋内,谢知鸢将圆鼓鼓的脸蛋埋进了松松软软的被子里,

她哭得很伤心,眼里的泪接连不断地掉,

她只是,她只是还未准备好,

其实先前早已预料到,她没想着要违背娘的意愿,前些日子更是乖乖听话,想着这辈子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有亲人的宠爱,早已了无遗憾,

她也不是真想去长平侯那,只是——

谢知鸢想起爹年前于市集上买的翠鸟,小小一只,在金丝铸就的笼中叫得很是欢快。

她是不是有些贪心了。

既想要舒适的笼子,又要那道口子是开着的,

从不会关上,每日都等她归家。

......

谢知鸢没哭多久便收拾好了自个儿的心思,除了眼眶有些微红,倒是瞧不出其他更多伤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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