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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166)+番外

作者: 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四喜开口,“小姐这般怂,再来一回大抵还是不敢的。”

谢知鸢的性子就是如此,尽管自己同谢夫人坦白遭的罪比谢夫人来寻她要少一些,可她就是不敢主动去找,非要尝尝死到临头的苦头,

她何事都是能拖则拖,谢老爷先前还感慨过,这并不是能成大事者该有的品性,

不敢面对,只敢被逼着走,可走着走着,谁又能保证能一路陪着她呢?

虽然四喜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但谢知鸢恼羞成怒之下克扣了她晚膳的肉食。

四喜默默蹲在风行居的门前,手里端着个大碗,里头青青绿绿宛如她的脸色,

新来的丫鬟见她坐在这,连扫帚都快吓掉了,她哆嗦着俯身问,“四喜姐姐——”

还没问出口,余光里扫到她碗里的青绿,剩下的话都被吞到肚子里头,

原来四喜姐姐也这般朴素呀......

忽地,视线里的人抬起头来,目露凶光,小丫头被吓了一跳,她忙道“您慢吃”便拖着扫帚消失在了院落尽头。

四喜面无表情咽下了口中的吃食,忽地眼睛一亮。

谢知鸢正在里间吃着饭,经由陆府罗师傅的手艺,她现下并不饿,可她并不是个奢靡的性子,有多少便吃多少,方才还从四喜碗里夹了几块肉......

她叹口气,这真是一种折磨。

没等谢知鸢吃两口,外头传来四喜的通报声,“小姐,夫人来啦!”

嗬,隔着几道门帘都能听清其中幸灾乐祸的意味。

谢知鸢瞳仁微缩,有些慌乱地起身理了理衣袖,将身上的褶子都压平了,谢夫人身边的闵嬷嬷也正巧推开了门,

视线错乱交汇之际,谢知鸢软乎乎的脸颊再次鼓起,

别以为她没瞧见四喜疯狂上扬的嘴角!

谢夫人不懂女儿这般神态是为何,她轻轻扫了眼矮桌上的吃食,眉间轻泛起褶子,

“怎的这般寡淡?”

谢知鸢让出些许位置,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今日在表哥家用了午膳,罗师傅手艺过好,我不自觉多吃了些,现如今还不大饿嘞——”

她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果然便见娘亲原本还算温和的神色又冷了下来,“怎么,陆府就如此让你乐不思蜀?”

谢知鸢心尖一颤,她忙几步上前贴到谢夫人身边,撒娇耍赖信手拈来,“哪有,别家的饭食再好吃,那也比不得我们的亲切。”

谢夫人这才缓和了脸色,谢知鸢见势拉着谢夫人到里间坐下,外头的闵嬷嬷同四喜掩上了房门。

“你——”谢夫人才起了个头,谢知鸢便乖乖垂首,作出一副认罪的模样,时不时用黑黝黝的大眼窥向她。

谢夫人伸手,谢知鸢原以为她是要掐自己的耳朵尖,慌乱地闭上眼,可最终只是头顶一重,旋即是温柔的力道,

娘亲在摸她的头......

谢知鸢怔忪着抬眸,眼底倒映出跃动的烛光,昏黄的暖色里,谢夫人眼里泛起涩意,她缓声道,“阿鸢也很辛苦吧......”

哪有......谢知鸢心里下意识地反驳,她现下吃好睡好喝好,哪门子的辛苦......

谢夫人叹口气,“娘记着你小时候同娘说,自己大了些是要开医馆子的,娘听了很高兴,也希望你如此做——”

“可现如今却拘着你在家中绣花、学礼数,阿鸢,”她看着她,温声道,“你可有怨娘?”

“盛京哪个贵女不是如此?”

谢知鸢最是见不得娘亲这幅模样,她揪着手底下的料子,软声宽慰道,

“谢府生我养我,那我自是该挑起这个担子——”

她长睫稍垂,抿唇道,

“是阿鸢不懂事了,先前只顾着自己,若是去长平侯府此举有碍门庭,那我便不去了。”

“不,”谢夫人摇了摇头,她抚了抚女孩额角的软发,轻笑道,“是娘的错,”

她止住女儿将脱口的反驳,伸了伸胳膊,轻轻环住她,摸着她的发顶道,

“若娘真想你如同其他大家闺秀般待在闺阁中相夫教子,那先前便不会予你希望。”

“是娘让你去你爷爷医馆学事,也是娘规勉你去农间见世面,亦是娘刻意让你专精医道......”

“娘先前鞭策你朝着那处行去,可现在又同你说,只能待在内宅白白耗尽时岁,要你中途改道。”

谢知鸢乌黑的睫顿住,接住一滴温凉,那是谢夫人的泪,她轻声喃喃,

“阿鸢说,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谢知鸢回答不出来,她什么事都不愿多想,其实没觉着什么残忍不残忍,只能感受到开心与不开心。

她靠在娘亲的怀里,发顶又传来她稍带哽咽的声音,“阿鸢,你且去做你爱做的吧......娘该是你的披挂,而不能成了你的累赘。”

况且还有陆世子......

谢知鸢怔愣着想说什么,但总归于失语。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眨巴了下眼,心中茫然不住翻涌。

她现下只是不想像程夫人那些人一般,一事无成地没落在内宅,陷于那一方小天地。

她没再想更多......更为着有此等想法而愧疚感伤,她不该让娘操心那么多,安安稳稳过完日子不久是了?

方才甚至于有生起过放弃的念头,

——反正她素来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就算日后真做了大夫,恐怕也不见得能做好。

可娘亲同她说,她可以去做......

第114章 、大厦将倾

谢知鸢接了长平侯府的活计。

这年头,除却那些身契不在自己手头的奴仆,何人被雇用都得写张字据。

谢知鸢在墨迹未干一张纸上留了自个儿的手印。

她跟前立着的中年男子是长平侯府的李管事,长平侯不在,这儿的人都听他的,他说话能顶下人中的半个主子。

他将泛黄的蒲衫纸展开,就着日色眯眼看了一遭,才捋着胡子满意点点头,

“先前都是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可现如今是什么朝代了,乱嚼舌根子的俱是些手不能提的贵女,她们能做什么呀,在背后说个风凉话?除了张嘴她们还有什么?”

他说着,又啧啧作声,似是嫌弃得不行。

谢知鸢颇觉新奇,这李管事倒是罕见地想得开。

其实本朝女子抛头露面出来找活干的比比皆是,可到底只常见于平民百姓,贵女们倒不屑于此,

若是被她们得知谢知鸢在长平侯府做事,甭管你是大夫还是更好的营生,都会觉着你自取其辱,甘愿去他人府邸与下人相提并论。

谢知鸢不知晓的是,李管事与逝去的先夫人交好,先夫人生前最喜捣鼓些小铺子,长平侯又由着她,李管事在两人跟前侍奉久了,眼界也跟着变了。

李管事将其中的一份立契交给她,另一份则是留在自己那,他一面将手中的纸叠好,又从兜里拿出个钱袋子,“这是您的月例,咱们长平侯府惯来是先发钱的。”

长平侯丧妻后钱财无处可花,攒着攒着,倒有了不少。

谢知鸢兴高采烈地伸手接过钱袋子,这还是她头一回赚钱呢,先前她去爷爷的医馆帮忙,老头子自己都穷得很,哪有银两打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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