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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183)+番外

作者: 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他说着说着,忽地甩袖,“罢了,你今日是赖找我的?”

谢知鸢宛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昨日幸有夫子提点学生,学生今日便将改后的关于飛朝税法革新的策论拿来了。”

严巍并不意外地伸手,眉眼缓和了点,“拿来吧。”

谢知鸢忙把藏在袖中的黄皮纸捞出来,细细抻平了,才恭谨交到严夫子手里。

她这般良好的态度很让严夫子大大找回了些许面子,好歹在陆世子面前没那么丢脸。

他暗暗扫了眼不远处的男人,受用地轻咳了一声,这才接过那张薄纸。

他捋着胡子眯眼先是粗略扫了一遭,后又细细回头看,眉头缓缓收拢,

他方才在席间所说的并不完全是一时激动之举,与其他全然守成的学子不同,谢知鸢的资质很难放到明面讲。

先前被人批愚钝只是因她不耐于背书,无处表达或是懒得细想,可现在不同了,

她碍于现实不得不先汲取先人的观点,但这种吸收是恐怖的,她的特质在于后抓取其中的漏洞,又全然注入自己的见解,推翻先前的一切。

于她而言,被迫后反射性的思索往往比主动迁思回虑有效得多。

可是比起纯然的诡辩,她还批了层温顺的皮,惯会用常人的观点进行伪装,就如这篇策论,

——看似循规蹈矩,也是惯常的八段式,可在一些表述论点时却突突冒出尖锐的观点,刺得人一惊,细细去看又觉得很有道理......

简而言之,构陷甜蜜的诱饵在降低人的警惕之心时再把对方骗进去杀......

严巍不禁笑了两声,他先前便觉这女孩有几分反骨,是以每每见她不思进取就胸口冒火,未曾想如今她表露出的更为令人欣喜。

谢知鸢不知自己因背书太痛苦,所以一边背一边故意挑刺吐槽、破口大骂被严夫子描述得如此迂回婉转,

她眼巴巴地看着严夫子,不禁吞咽了下,“夫,夫子,能成吗?”

她只关心自己这种水平能不能入师长们的眼,若是她这般呕心沥血还不成的话,那她还是好好当个赤脚大夫吧,

因为背书太痛苦了,背得头都要掉下来了。

严巍思忖片刻,目光转向陆明钦,笑道,“陆世子可要来瞧瞧这丫头的策论?”

俗话说“观其文可以知其人②”,陆世子知晓未婚妻的性子吗?

这样的女孩,若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陆世子之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谢知鸢忙探头望向边上的表哥,她这里头好些自个儿的胡言乱语,怎么能给表哥看?

她目光带着恳求黏在男人身上,期盼表哥能懂自个的意思,

可陆明钦只是拢了拢被吹乱的衣袖,看也没看她一眼,伸手接过严夫子手里的黄皮纸。

谢知鸢霎时心神大乱,她看着自己的策论被表哥拿在手里,就像是自己幼稚的成物被交到大人物那去观赏——

尽管她也期盼被夸奖,但长久以来于策论上的压抑与自卑让她下意识做好了被苛责的准备,

倒还不如随便交一篇烂点的上去,这样即便被抨击,也算心安理得,不像现在,

自己最得意之作就在表哥手里,就似整个人都被剖开站在他跟前被他审视,

他哪怕说一句不好,她都会崩溃的。

谢知鸢目光死死锁在那张黄皮纸上,男人修长的手指在边缘轻轻摩挲了两下,她心脏也随之七上八下,

陆明钦垂睫,轻轻缓缓地笑了笑,又将这张纸细心地叠好,才重新递回给严夫子。

谢知鸢提起一口气,攥在裙子边缘的手也冒出了青筋,整个人好似被灌了水般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阿鸢的策论,向来很有灵气。”

心口有什么松动了。

周遭一切都远去,唯独只剩这么一句话,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换个人来听或许也只当此为哄小姑娘的把戏,

可在谢知鸢看来,没有比这更好听的话了。

严夫子局促笑了笑,想来陆世子早就已经知道了,倒显得他的提点龌龊了般,

他拿着黄皮纸在手中拍了拍,说话时嘴上的胡子跟着抖动,整个人显出与古板截然不同的精明,“若是可以,严某想将其展示于布告上,陆世子觉得呢?”

陆明钦未置可否,反道,“该看阿鸢的意思。”

谢知鸢听见布告两字有些不可置信,那地方向来是文采斐然的学子才能上的,她知道自己这回写的还成,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还成法......

可当表哥朝她看来时,胸口好似要被搅得心神不宁的东西戳破了,比以往哪一次都跳动得热烈,

她深呼几口气,当然是点头同意,至于方才的忐忑与顾虑——

她只在乎表哥对她的看法,其他人无关紧要,怎么想的关她什么事呢?

作者有话说:

——①引自《冷眼观》

②引自《蕉窗日记》

写完阿鸢心态转变啦,下章就成亲!!!

阿鸢自己觉得自己很笨(其实并不),但她有意识到自己的本性与表露出来的不像,

再加上一个人写的文章一定程度代表了这个人的秉性,

她怕表哥不喜自己的本性,所以在表哥看文时才会那么紧张,没想到表哥早就看透她、选择包容她,

如果表哥有好感值系统的话,那阿鸢在这瞬间对表哥的好感是满值哈哈哈。

第126章 、大婚

那日在夫子院里的午后,谢知鸢格外想冲上前抱住表哥狠狠啃一遭,但严夫子在现场,之后表哥又有要事先走了——

她的霸举终究是不能实现。

她被表哥撩拨得大了些的胆量也在那下午后告罄。

毕竟在那之后又有许久没见到表哥,她那点贼胆在一日复一日时光中消磨得不剩一滴。

娘亲曾经和她说过,女孩子嫁人前不能总是见夫婿,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谢知鸢怕陆老夫人生厌,就照规矩没去陆府找表哥,表哥最近似乎很忙,期间只同她寥寥传了几次信。

她不好意思问他近日的境况,也不好拿自个的琐事烦他,可明明那日午后说是要互通有无的......

谢知鸢的胸口顿时闷得很,她恍然惊觉自己竟如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每每都惦念着表哥,吃饭想,睡觉想,念书想,越见不着他越想。

这种想法很奇怪,明明她先前就已经很喜欢表哥了呀......

谢知鸢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此撂下,继续背她的书去。

到了十一月底,外头还没亮呢,谢知鸢便被四喜从床头拉了起来。

风行居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下人,准备着姑娘家出阁的物件,闵婆婆早已替她备好了细线,等她洗完脸,就在她脸上上上下下剐蹭了一遭。

谢知鸢头一回遭这种罪,她一时不备,疼得嗷嗷惊呼,这一声响彻整个院子,备水的四喜都被吓了一跳,旋即噗嗤笑了出来。

谢夫人在此时恰好进了门,她眼底覆着粉也遮不住的青色,显然是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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