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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236)+番外

作者: 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这碗里的乌鸡汤确实是大补之物,她又专门请了宫里替皇后娘娘调养身子的女医,往里头掺了好些药,即能补身子,又有方面的作用。

如今大公子未归,孙夫人碗里倒用不得这些,可鸢丫头却不同了。

前些日子霏丫头同她说从瑾很有可能不想要娃娃时,她险些要晕过去。

陆老夫人能理解他因小时的经历对生儿育女有了抵触之心,她虽心疼,却不得不为陆府的香火考虑。

从瑾是陆府唯一的嫡子,亦是板上钉钉的镇国公,子嗣方面绝不容许出错。

若不是兆盛与叶絮百般闹腾......

陆老夫人思及此,又看向默默坐在左手边的镇国公。

刚及不惑之年的男人着一身华服,可夜色也抵不住鬓边生起的华发,哪有年轻时半点意气的风姿?

坐在他边上的夏姨娘默不作声替他夹着菜,陆兆盛略颔首,二人间满是相敬如宾的氛围,只有敬却无半分爱意。

说到底旁人眼里夏姨娘的“得宠”也不过是相较于他与其他侍妾而言,镇国公事事会顾全到夏姨娘的面子,也尽己可能给予她这个位置所能得到的最好的。

老夫人看得明白,这桩桩件件都不过是在欺瞒他自个儿,好似他对夏姨娘越发好,便能骗自己对夏姨娘是一片真心,才得以在面对当年之事时毫不后悔。

这一个两个的,不仅仅是胆小鬼,更像是还没长大的娃娃。

“今岁没去请过阿絮?”陆老夫人优哉游哉问了他这么一嘴,果然便见原本沉稳得好似游离在外的陆兆盛忽地呛了一口。

过了两瞬才停歇。

“母亲也知晓她那个性子,”他放下碗筷,坐着行了礼恭敬道,“派人去唤也是徒劳。”

陆老夫人叹口气,“你去唤与她不来这是两回事,阖府的人都在这热热闹闹的,甚至连下人都聚一块去庆祝了,让她在冷冷清清的佛堂像什么样子。”

镇国公眉目僵硬得很,也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明霏那丫头在她那呢。”

陆明霏怕娘亲过于凄苦,自己也不想瞧见父亲这个偏心眼的,每年守岁都要同陆夫人一道过。

陆老夫人看出他的动摇,心中无奈更胜,好在年年都要劝他这么一回,她这孩子死要面子活受罪,非得别人逼着他,他才做出勉强同意的姿态,实则心里早乐呵了。

“我让你去派人你便去,什么叽叽歪歪话忒多。”

这些年尽管老夫人再怎么修身养性,骨子里因习武时沾染的强硬依旧没变,直把离二人最近的夏姨娘给吓了一跳,敛眉垂首停了手头的动作。

夏姨娘是个不爱出风头的性子,若是能作妖,老夫人也不会留她到现在了,只是怎么也想不出她竟能养出陆明微那般嚣张的女儿。

听了她这句话的陆兆盛早已招过候在一旁的小厮。

不过略思忖了片刻,又将桌上的一晚汤让他拿木盘端好,面上满是欲言又止,最后却烦躁地摆了摆手让他自个儿去送汤了。

宴饮酣畅,只有些微暗潮在其中涌动。

那小厮不一会便回来了,身边并未跟任何人。

陆兆盛没半点意外,他目光探向小厮手中的木盘,见到那碗完完整整的汤,饶是再沉稳也不禁挂上几分失落神色。

瞧他那点出息。

老夫人看不过眼,对小厮问,“夫人可有说什么?”

小厮埋首,颇有几分害怕的磕磕颤颤,“夫人未曾多言,陆小姐......就让小的将汤端走。”

他这话不知掺了多少假,可陆兆盛听罢,眉间的神色还是和缓不少。

这边一来二去的桌上众人又不是瞧不见,谢知鸢偷偷瞄到向那边,大眼睛滴溜滴溜地转。

陆明钦伸手在他人瞧不见的地方屈指弹了弹她的小耳朵,“想什么呢,一副要做坏事的模样?”

“夫君别闹我,”谢知鸢瘪嘴避开他作乱的手,控诉地侧脸道,“没想什么的。”

女孩手里还捧着玉碗,她比男人喝得要慢一些,里头的汤将将喝了一半,自碗口处升腾的雾气恰好沾染上扑扇的长睫。

陆明钦没对她的口是心非做评,有力的手指直接扣住她的碗底,将整口玉碗完完整整抢了过来。

谢知鸢方才想事情呢,况且也未曾料到男人竟能如此直截了当,是以就让他轻轻松松接了过去,半点汤汁都未落。

他怎么这么贪喝!

她一急,就也要依葫芦画瓢到他手里抢回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却在下一瞬传来,

“是在想陆夫人为何不来赴宴?”

谢知鸢手里的,僵在原地,她略带几分小心翼翼揣度了男人的神色,见他并无半分异色,姿态与平日无不同,这才审慎地点了点头。

陆明钦用勺子舀了勺汤,唇角生起几分讥讽,“她最是能装,如今这般场面正是大展身手的时机,又岂能错过?”

闻言,谢知鸢眼眸微睁,虽有些懵懂,但还是能听出表哥是在说陆夫人的坏话,愣神之下,她下意识张唇含住男人喂过来的汤勺。

才感知到些许不对劲,可耳边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何如此说?”谢知鸢撂下方才一闪而过的思绪,点了点脑袋。

男人不紧不慢问,

“若是今日她来了,于场中诸位而言,意味着什么?”

谢知鸢又喝了口汤,想了想才道,“好像......是在示弱?”

陆明钦轻笑,“这于那女人而言,简直比杀了她还过分。”

他手里的汤碗很快就见了底,陆明钦轻瞥了一眼,这才不紧不慢道,

“一时低头,一世低头,这些年她便是以一心古佛之象处于不败之地,众人只瞧见她的清高,只瞧见于一个当家主母而言算不得好的下场,怜爱之余又有谁能坚信她犯了错?”

男人低垂眼睑,罕见嗤笑道,“毕竟余生的代价过于沉重,于是一切的错,都到了陆兆盛身上。”

众人的宽宥总是在极为奇异的地方体现,就算一个人犯了十恶不赦的罪,但若是因此惨死或是事出有因,总能得到几滴垂怜的泪水。

其实陆明钦并不恨陆兆盛,反倒有些可怜他,子嗣在那个男人眼里算不得重要,甚至连陆府都算不得重要,他在意叶絮在意得都能骗过自己,却因对焕帝的嫉恨,先前置陆府于不顾,眼也不眨得掉入先帝血脉的火坑。

若让他知晓这一切全然是焕帝一手谋算的,怕是能直接气死过去。

谢知鸢关注的地方却大为不同,她惊愕地抿了抿唇。

陆夫人真的犯了错?,难道她当年真的与圣上——

“阿鸢猜猜看,陆夫人喜欢谁?”

她猜这个做什么?

谢知鸢神情已带上些许迷惘,不过依旧如他所言猜道,“应当还是国公爷......?毕竟那位已是过去了的......”

陆明钦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将上面沾着的汤汁抹去,好似只是随口一问般缓声道,“她只爱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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