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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279)+番外

作者: 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谢知鸢目光在那一大架子的书上扫过,调转回来时,才发现安珞正巧看向了她。

“这位是就谢小姐了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个出色的美人。”她的声音如人般温柔,却好似生了倒刺般在谢知鸢脊骨上层层刮过。

她知晓自己宿醉过后的脸色有多苍白难看,如今都不需要找其他借口来掩饰。

陆明霏知道谢知鸢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会不安,所幸将话头都接了。

几人聊着天入了屋内,谢知鸢默不作声听着,看安珞仪态大方挑不出一丝错处的模样,越发觉得羞愧与自卑。

待丫鬟上了茶,她又笑着问谢知鸢在哪读书,可看过何书,平日里喜欢做何事,

明明都是小姑娘家正常的话题,谢知鸢却越答越不安,脸上的臊意与声线里的颤音怎么都止不住。

陆明霏看她这怂样,试图缓和气氛,“她就是有些怕生,多聊几句就好了。”

“不打紧的,”安珞轻轻抿了口茶,眉目的笑意未停,“我听从瑾谈及自己有个表妹,原以为是活泼的性子,如今这般倒是我太冒昧了。”

“先前思及将来许是要常常相处的,这才说想见一见,妹妹莫要计较我心切,毕竟我这也是头一回,碰着与从瑾有关的难免想多了解一些。”

她这话的意思不难猜,陆明霏没听出来,谢知鸢却听懂了。

既表明她同表哥关系亲厚,又暗示谢知鸢在他那不过是随口一提的关系。

谢知鸢听得难受,又担忧昨夜那幕是否被她瞧见了,一时之间不上不下,不知是个什么感触。

“说起三哥,娘可有说过到底何时定亲?”陆明霏果然没听明白,只是见谢知鸢脸色不好,才匆匆忙忙转移了话题。

“陆夫人说的是下月,”安珞对着谢知鸢温声道,“届时还请谢小姐赏脸来定亲席一聚。”

对着她的笑脸,谢知鸢勉强展颜也跟着笑了笑。

*

谢知鸢浑浑噩噩回了家,又浑浑噩噩睡了个昏天黑地,怎么叫也叫不醒,直把谢夫人吓坏了,都快请动谢老爷子替她看病了,她才生龙活虎地又出现家人面前。

在谢夫人问起时,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没事的,不过是那日酒喝多了些,脑袋转不过来呢,晕乎乎就睡得久了些。”

她对外一律都是这个说辞,还没等谢夫人有疑虑,便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家里人见她与平常无异,便都放下心来,殊不知谢知鸢在外人面前依旧是那副阳光明媚的不着调模样,私底下的泪却早已沾湿了枕头。

她开始沉迷于听茶馆的说书先生讲各种奇诡的故事,毕竟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便只得将所有期望放在故事里。

一日她听说书先生谈起长平侯意欲续弦一事,话里话外都为这位多年丧妻却还未娶的年轻侯爷可惜,只道深情还是敌不过时岁。

说书先生不过感慨两句,底下却有百姓愤愤不平,觉着那长平侯先前种种不过是作秀。

谢知鸢蹙了眉,手指轻敲桌面,在四喜替她倒茶时没忍住道,“都说‘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论贤人总要比常人苛责许多......”

她话音方落,便听隔壁雅间传来动静。

“那长平侯怎么能算闲人呢?”

茶馆的雅间以二折板障相拦,中间亦有小窗,正巧应了以茶会友之道,那男子问话时掀了半侧板障,谢知鸢影影绰绰能瞧见零星半点景象。

她抿了抿唇,“我不妄议长平侯为人处事如何,也不关切他怎样,只评判世人眼中的他。”

隔壁有人笑了笑,谢知鸢才发觉那头似乎坐了不止一位公子。

“方才是家弟冒昧了,他生性乖张,听到何事都要去问,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这位公子的嗓音清清浅浅,蓦然叫谢知鸢想起玉珏破碎的声音,她也跟着笑,“无事,若能借此言说合于心,那也算应了‘以茶会友’。”

这公子还未应答,反倒是方才来问的那位又开了口,“姑娘莫怪,只是你方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谢知鸢眨了眨眼,仗着他们见不着她的模样,便开始高谈阔论,声音里都溢出平日里没有的自信与光彩,

“之所以这般说,是因为世人眼中的‘长平侯’着实过于冤枉,便如贤者,只消得有一点差错,众人便会对其口诛笔伐;可如若长平侯开始时便是个薄情寡义之辈,只要有改邪归正的迹象,世人又会大肆赞美,可他们未曾想过用一样的量规待人,这又哪有公道可言呢?”

“姑娘说的有理,与我乃同道中人也。”那位小公子语气欢快,另一位则垂眸但笑不语。

有理是有理,可于一个姑娘家而言,能抛却对男子深情的期望而谈及其他,却是有些冷静了。

谢知鸢喝完茶后说书先生恰好也下了台,她从怀里摸了摸,却捞到一场空。

她转头与四喜对视了一眼,俱从对方眼里看出“完蛋”二字。

她的钱袋子怕是被偷走了。

谢知鸢没忍住哀叹出声,怎么这么倒霉。

她哀哀戚戚地使了个眼色,四喜便无奈起身,掀了掀板障,犹豫着开口道,“公子们莫怪我们打搅,我家小姐今日诸事不顺,方才被人摸走了钱袋子,是以想来借二两银子......日后务必会归还。”

里头的公子笑了笑,什么都没多说,只道不必客气,“凌竹,替隔间的小姐付了茶钱。”

谢知鸢臊得慌,又坐了片刻才要起身离去,正巧在门口也撞见了从隔壁出来的男人。

两人俱是一愣,还是谢知鸢先反应过来道谢,并言明下回要还他银子。

年轻的公子笑了笑,“如此却之不恭,在下孟瀛,还未知晓姑娘的名讳。”

谢知鸢目光在他衣角精致的修竹上一扫而过,又匆匆瞥了眼他清俊的容貌,才抿唇道了自己的名讳。

两人并未多聊,孟公子谈及他堂弟已在下头等他,便先告辞离去。

*

谢知鸢本以为这不过是意外的交集,往后也不知能不能碰面,毕竟这点银子怕是都不能入他们那些贵家公子的眼。

可没想到的是,她来茶馆频频能碰见这位孟公子,他一向坐在那间雅间,一来二去,两人难免熟识,有时还会坐一块一道听书论道。

孟公子于朝中之事很有自己的见解与看法,谢知鸢策论正愁着无从下手,便厚着脸皮事事问他,这一番下来,核验成绩都升了好些个名次。

学府的事暂且不提,近来京中香料为众贵女所爱,连陆明霏都疯狂采买香料阁新出的香囊。

谢知鸢想到谢府还欠着陆府的那一大笔债务,不由得试着买了常见的制香方子,自己开始制香,她本是随手一试,未曾想还真捣鼓了些名堂出来。

普通的安神香,闻了不过是神清气爽,谢知鸢制成的香,沾上一点,便能叫人觉得欲罢不能、通体舒畅,恍若任督二脉也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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